过去的一百几十个小时

殿前欢 卢挚

酒杯浓,一葫芦春色醉山翁,一葫芦酒压花梢重。随我奚童,葫芦乾兴不穷。谁与共?一带青山送。乘风列子,列子乘风。

酒新篘,一葫芦春醉海棠洲,一葫芦未饮香先透。俯仰糟丘,傲人间万户侯。重酣后,梦景皆虚谬。庄周化蝶,蝶化庄周。

2018年6月23日0点26分,这一刻我躺在宿舍床上连着名为网速10k的wifi,21个小时后我坐上火车离开了这里。

那是大二时候,刚从校园网换到电信网,由于学校的电信宽带建设问题,起初网络总是不断的波动,导致玩游戏时不断掉线,游戏体验极差,网速低到10k,于是宿舍wifi遂名为网速10k。

后来网速快了很多,游戏的种类也越来越多,玩游戏的时间却再也不见增加。

我一向不擅长总结,我的总结总是很空,很大。但细细看去其实什么也没写。就像摄影成为一种艺术一样,文字也是一种艺术。它们都和回忆有一点相似,逐渐美化你印象里的所有不足,慢慢从一树梧桐零落成几个关键词。

我有低头的习惯。当我意识到我在低着头的时候我会刻意抬头看天。这样我又有了看天的习惯。现在我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抬头看向窗外是纱窗斑驳后的梧桐以及一成不变的保卫处。几个小时前我和朋友在寻找饭店的路上抬头看天,太阳被高楼遮挡,远处的出版社大楼楼顶依稀可以看到几根避雷针。一个小时前我和朋友从KTV走出来,过马路的时候,我注意到月亮在很远的地方亮着。接下来我们也要去很远的地方。但不知道以后我们能不能也这么亮。

我是一个很无知的人,这在某种程度上导致我很善变。我会迅速的掌握某些知识,然后变成某些方面的有识之士。当然,往往也止步于有识,且是识得的识,而非见识的识。

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对电影里的血腥镜头我从不避讳,但生活中,即使是小到几厘米的伤口,看到时也会很心疼。

我是一个没有持续兴趣的人。对很多东西,几乎是所有,我都不曾真正的热爱过。很多时候我需要的只是短暂的打发时间,随后便是起身孑然独行。我不习惯长时间处于一段亲密关系,这会让我感到乏味或者累。

我梦想成为经历丰富全能的人,这让我沉迷于掌控一切讨论。

回家的车上,已经是清晨。我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云。云层很低,所以显得很好看。有一会儿我突然想,会不会在我低头的那刻,就从云层里蹦出个齐天大圣呢?

原来我依然是那个屠龙少年。

如果真的存在时间线这种东西,我知道我一定在线上奔跑。我终究是害怕未知的未来,以及未知的自己。

2018年7月2日下午8点25分,我躺在租住房间的床上。这一天我入职。整天在公司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局促。我可能骗了其他人:这是一个多么活跃的同事。我骗不了自己。在我的人生观中,每个人在这世界都需要一个路标。像飞船的定位图,像渔夫的灯塔。我常常迷失在其中。一个人的时候还好,我可以什么话都不说,或是自言自语。总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很多人的时候我同样可以打发时间。只是这时候的我太过局促不安。我需要一个路标,需要某个人交流。

也可能什么都不需要。

可能只是天气太热,夜太黑,空调太冷,空气太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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