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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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丈夫诡异的作息方式已经让妻子疑神疑鬼很久了。

是丈夫该回家的时间点了。

门口没有动静。

妻子想,这死鬼,多半待在车子里不想上来,或者在哪个见不得人的角落跟狐狸精打电话。

越想,就越觉得手里的抹桌布油腻得沾手。

嫌弃地往地上一扔,妻子散了架似的瘫坐在沙发上,继续瞎想加遐想丈夫可能的种种恶行。

想着想着,眼中有股水水直往外边冒,拦都拦不住。歪着头,想在沙发的抱枕上靠一下,却嘤嘤地哭了起来。

当初认识的时候,他是多么完美的梦中情人,总会握住自己的手,一起窃窃私语,探讨什么叫烂漫。

结婚的时候也是无限风光,婚礼上光芒万丈出场的他,是整条街上最帅的崽儿。

婚后十二年了,还没到四十。

他似乎厌倦了,不怎么爱搭理她了。

看她的眼神也不再目光炯炯,羞答答、色眯眯。

他每天睡觉前都会神经质地看看手机,仿佛一直在期待里面会跳出个仙女来。

她就知道,这衰崽儿有外遇了。

在沙发上蹭了半天,她脸都有些蹭红了。

哎,这抱枕还是太粗糙,没有他的大手温暖光滑。

他那双从来不干家务的手,还真是摸着舒服呢,再看看自己的手,全职主妇是该好好保养自己的手了:除了指甲上还有些光泽,掌心的皮肤都有些枯藤老树昏鸦了。

怪不得他不怎么喜欢。

妻子左手摸着右手,都是一样的微糙,悲由心中起,跳起来,扯开门,奔娘家而去。


下:

丈夫回家,右手摸着钥匙开门,左手食指、中指和拇指还在轻轻摩挲,回味着刚才的嫩滑。

这小娘皮的手儿真是,哎,让人不想回家。

她总是吊着他的脖子,亲昵地叫哥哥。作为可以当她叔叔的人,心里像住进去了个泰国按摩师,正舒舒爽爽地做着马杀鸡。

真不想回家,她身上那股味道,闻着就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那是一夜七次、敢闯敢干的年龄。

她那张宜喜宜嗔的锥子脸,在自己面前上下晃动的情形,总是那么精彩,那么销魂,那么兴奋,我的妈呀,真不想回家。

总算是把门打开了,灯亮着,菜热着、地湿的,妻子不在家。

不在也罢,拉开椅子,坐到桌前,吃着三菜一汤,恩,不错,还是熟悉的味道。

打了几个饱嗝,打电话问老婆在哪里。

没人接,打电话给丈母娘,丈母娘不接。

丈人接了电话说她回娘家了,今晚不回家。

丈夫心情不由得有些窃喜,忙摸出电话,和那要人小命勾人魂的小娘皮煲起了电话粥。

十点了,丈夫掐断电话,意兴阑珊,可以光明正大打电话不做贼相当不习惯。

十一点了,觉得房间里有点空。

十二点了,睡在床上,闻不到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

一点了,院子里的猫叫声真的烦人。

两点了,怎么那么口渴,随口叫到:“老婆,倒点水。”没人应,恹恹地甩甩头。

三点了,心里有点冷,还是起床去接她回来吧。

推开门,又给她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硬着头皮给丈人打了个电话,丈人用睡得晕乎乎的声音说:“你老婆刚出门回你家来了,说放心不下你。”

丈夫心中一阵得意,我还是那个让你放不下的男人呀,毕竟爷们儿曾经也是那条街上最帅的崽儿。

走到院子里,在花台下摸索了一块石头,一把砸飞了墙头那可恶的叫春猫。

丈夫拖拉着踏板鞋,“啪嗒、啪嗒”在院子里转着圈圈,每转一圈便回想起和她在这家里的一点一滴。

转了几十个圈圈下来都不见妻子人影,不自主地出门去寻她。

过了几条街,在路口看见了她。

妻子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神情却有点恍惚,在昏暗的灯光下,走过人行道。

一辆大货车奔驰而来……

丈夫咬牙踏步而上……

谁的眼泪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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