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超去了,可没像自己说的那样径直回家,他得赶紧的回樊蒙蒙一个电话,虽然说将来的主意是打定了,可,心里还是揪揪的,至少,那洋鬼子的事情,他还想问问呢,男人就是这样,明明也许不是自己命里注定得那一个,却总愿意人家还念念不忘。
樊蒙蒙接了这电话,正在和于棉嘻嘻哈哈中,一见电话来了,蒙蒙就竖起手指让于棉别吵,然后用很煞有介事的正经腔,接通了这个电话:“喂,你好。”
高超脑袋一蒙,还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了一下,才又说:“啊,是我,刚才和朋友吃饭,不好接。”
樊蒙蒙最讨厌人家黏黏糊糊的,就索性放开了说:“是和朋友吗?还是和你老婆呀?”
第一次,绝对的第一次!樊蒙蒙尽管知道王林这个人的存在,在高超的印象里,却似乎很不关系,像这次这么大张挞伐可没有过。到一下子把高超给噎了,高超还电闪雷鸣的想,“你丫和洋汉子亲热我还没说呢,怎么都能一个个的扑将出来?继而又一想,如果眼前的事情一步步发展了,那和电话那头也就大约只能似水流年暗中换了。”可真的一想到这个节骨眼,高超的心还是一跳,酸甜苦辣咸一发不可收拾的噎了一腔子,搞的自己连说话都讷讷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连在一边的于棉也惊诧了,这嘛呢,这姐们,不就是因为和霍青的不爽,找个小白脸乐乐吗?您这么蹬鼻子上脸,还不把小白脸吓唬走?也不是您用钱包的,这个。
高超在电话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也组织不好,他只是说:“你想知道,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后海见吧,去原来那个酒吧,好吧?”高超不和她理论了,就直接放了电话,打了辆车,前往。
樊蒙蒙放下电话,眼睛看着于棉说:“绵绵,你说我该去吗?”一时间,绵绵的小心思也转了转,反正无聊也是待着,这人看来也起不到对抗霍青的能量,不过拆拆霍青台的事还是能做的,不如就鼓动蒙蒙去?因为在小于棉看来,现在能给蒙蒙按在北京的似乎还只是霍青。她就说:“去吧,去吧,乐乐,别不回来。”
见了,又是漫天星光下,在那第一次约会的湖边,同样的月色,同样的人,只心情大不同了,那时还似乎只为了开始,现在这两个人,无所谓的在湖边走着走着,一对抛不开过去,又无力甚至无心去创造共同未来的人,见了面。
“刚不接电话,的确是和她们家人在一起。”高超觉得也没有说谎的必要了,事已至此。
樊蒙蒙经过了路上的思考也觉得,吃那股子闲醋干嘛?只淡淡的说:“算了,我也不问了,对了,我定了,去法国。”虽然心里也是倒海翻江,虽然不愿意高超承认他和她在一起,可还是,那么的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示自己并不重视高超一般的。
高超也没说什么,只:“哦。”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停了嘴。两个人无所事事的在湖边走,樊蒙蒙望着遥遥远远的月亮突然说:“高超,你说,什么路比到月亮还远?”
高超看着她没说什么,只轻轻的把她揽过来,说:“我想说的,就是我爱你。”
一时间,樊蒙蒙的泪涌了出来,她不在乎是谁,或者真假,可这“我爱你。”却真真实实的是她想的,她想要听的,泪在此时就一下收不住了。
两个人相互拥抱着,只愿意这天永远如此,高超此时心里也更没有去追究她与画中人关系的意思了,可不嘛,昭然若揭了,人家要去法国,不得棒个长期饭票?心思转到此,更觉得自己留在王林身边的正确,却这爱情呢?都是为了饭票,爱情大约从来是要给饭票让路的。自己自然不是饭票,可她还来,便说明了,自己,起码是爱情。
抱了很久,很久,高超和蒙蒙都不愿意松开,虽然明知没有结果,可这最后的单纯也让彼此不舍得放手,还是牵着手,还是这么的走,一步步下来,其实他们的爱很短,短到了甚至没有什么回忆,但是这短也让本来更多的憧憬烟消云散,这就是悲哀。
两人一路也没有话,只最后,淡淡的说了再见,高超却又回头跑了来,紧紧的又抱住蒙蒙说:“走之前,记着,我还要见你一面,好吗?”
蒙蒙在泪里使劲点着头,使劲点着!她想问的全没有出口,何必去问呢?破坏这艰难营造的单纯的爱的氛围。
到了家,高超失神的望着这家里,自己躺倒了在沙发上,却隐约的出了一首词:
“夜上廊桥,执手波声小,翩翩星眸转银汉,何路远胜太虚?休道关山崎峭,亦非未解寂寥,人间最是飘遥,相约此生难料!”
他想也没有多想,就编了短信给樊蒙蒙发了去,樊蒙蒙也正在屋子里受着煎熬,此时这句词究竟是有意吧,更触动了她的愁肠,“人间最是飘摇,相约此生难料!”樊蒙蒙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呼啦呼啦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