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蜗牛说(ID:woniushuo-HF)
人类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与漫长的历史相比,人(智人)真的算不上什么。
大约135亿年前,经过“大爆炸”之后,宇宙才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天地伊始,一切单一纯简。
偶然间,物质和能量开始形成复杂的结构,形成“原子”,进而构成“分子”;在一切DNA聚合的“原始汤”中,形成前所未有的精细结构——“有机体”。
到了大约7万年前,一些属于“智人”的物种开始创造出更加复杂的架构,称之为“文化”。
在《人类简史》中,尤瓦尔·赫拉利把人类发展的巨变历史划分三大革命:大约7万年前的“认知革命”,让历史正式启动;大约12000年前的“农业革命”,让历史加速发展;500年前的“科学革命”,让历史画下句点而另创新局。
与其说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是一本历史学著作,还不如说是一本思考人类生存本源的哲学著作。
接下来,将从“虚构的现实|认知革命”“不成功的演化|农业革命”和“无尽的未知|科学革命”三个部分来认识智人的历史,颠覆认知。
“人类”和“智人”在尤瓦尔·赫拉利看来,还是有区别的;“智人”仅特指“人”,而“人类”包含的范围大了许多,是指“Homo(人属)的所有成员,包括南方古猿、直立人、尼安德特人……从整个历史来看,多种人种共存共生是历史常态,现在地球上只有“一种人”,这才是异常。
人类本在地球上毫无特别之处,与其他动物一样,默默繁衍了好几万年;甚至在没有演化为智人之前,从种群和生存状态上看,人类还曾无比的弱势。
达尔文的“物竞天择”进化论并不能完全解释人类如何演化为智人。人类如此迷恋自己的高智能,于是认为智力越高越好。但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其他演化的动物没有出现发现“相对论”呢?究竟为什么只有人类“正确而准确”的演化成功呢?
大脑容量的增加既是奇迹也是“幸福的烦恼”,奇迹在于人类学会了“思考”。或许正是庞大的大脑额外增加的负担,让大脑结构脆弱,让能量消耗更多,才让在弱肉强食的原生态世界中,更多的动物没有选择如此。
人类最特别的是直立行走,站起来,就更加容易获得良好的视野,捕获猎物、发现危险;但同时直立行走让人类臀部变窄,由于产道宽度的限制,分娩死亡的风险就加大了。
于是早产会让人类度过难关,与其他动物相比,人类都是早产儿,需要协作才能养活孩子;而人类之所以会有突出的社交技巧,一个重要的原因也正出自于此。此外,又有人类出生的时候尚未发育完全,比起其他动物,也就跟需要用教育和社会化的方式加以改变。
大容量的大脑、使用工具、学习能力和复杂的社会结构,都是人类巨大的优势,由于学会“思考”,使人类成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动物。
当然,思考的代价显而易见。由于人类的强大,从食物链中段跳跃到顶端,而其他动物得需要花好几百万年才可以完成。智人的突然崛起,不仅让生态系统猝不及防,就连人类自己也不知所措,从而导致生态系统极端不平衡,人类历史上的众多浩劫、生态灾难,其实都源自这场仓促的地位跳跃。
另外,智人之所以能征服世界,也因为有独特的语言。语言让人类之间出现了有别于其他动物的沟通方式和新的思维,这也是所谓的“认知革命”。
语言的产生,让人类吸收、储存和沟通惊人的信息量,并了解我们周遭的世界;也让人类更加具有社会性特征,社会合作成为我们得以生存和繁衍的关键。
“八卦理论”(语言使人类能够八卦更长时间,能辨别谁更可信,于是部落的规模就能扩大,而智人也能够发展出更紧密、更复杂的合作形式)虽听起来荒唐,但想想就是这个样子,即使到了今天,绝大多数的人际沟通讲的还都是八卦,嚼舌根的人拥有的信息量往往更多,也往往更具有“权力”。
人类语言真正独特的功能不在于能够传达确定的信息,而是能够传达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事物的信息。所以,在认知革命之后,各种传说、神话以及宗教也应运而生。“讨论虚构的事物”是智人语言最独特的功能。
不管是《圣经》的《创世纪》、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梦世记”,甚至连现代所谓的国家其实也是种想象;因为,“虚构的事实”重点不只在于让人类能够拥有想象,更重要的是可以“一起想象”。
比如,“有限公司”这种概念,在法律上,公司是独立的个体,而不等于设立者、投资者或管理者,虽然公司并没有真正的尸体,但在法律上我们却将它成为“法人”,好像它真的是有血有肉的人一般。
“虚构的现实”指的是某件事人人都信,而且只要这种共同的信念存在,力量就足以影响世界。从认知革命以来,智人就生活在一种双重的现实之中:一个是如河流、山川这种确实存在的客观现实;一个是如佛、国家、民族这种想象中的现实。
正由于大规模的人类合作是以虚构的故事作为基础,只要改变所讲的故事,就能改变人类合作的方式。智人就是依据不断变化的需求迅速调整行为。
这就开启了一条采用“文化演化”的快速道路,而不再停留在“基因演化”这条总是堵车的道路上;于是,智人很快远远甩掉了其他所有人类和动物物种。
换句话说,过去远古人类的行为模式可能维持几万年不变,但对现代智人来说,只要二十年,甚至几年就能改变整个社会结构、人际交往关系和经济活动。你想想看,手机的出现和普及是不是如此?
认知革命让历史从生物学中脱离而独立存在,在此之前,所有人类的行为都只称得上是生物学范畴。认知革命是智人形成的关键,但也给其他物种带来一场无法估量的灾难。
人类曾有长达250万年的时间靠采集和狩猎为生,大于1万年前,人类开始投入几乎所有的心力来操纵着几种动植物的生命。从日出到日落,人类忙于播种、浇水、除草和收割,这是一场关于人类生活方式的革命:农业革命。
演化心理学认为,人到现代还有着远古狩猎采集者的心,以及远古农民的胃。“贪吃基因”和人的各种行为习惯即是如此。
农业革命是否是人类的大跃进,是否让人类演化的更加聪明,这是个问题,也许农业革命并不是一次进步的革命,甚至是史上最大的骗局。
因为,在农业革命之前,采集者就已然对大自然的秘密了然于胸,农业革命带来的非但不是轻松的生活的新时代,反而让农民过着比采集者更辛苦、更不满足的生活。
小麦、稻米和马铃薯,人类以为自己驯化了植物,但其实是植物驯化了智人。智人的演化并不是为了从事农业活动,而为了这些所谓的驯化植物,智人的脊椎、膝盖、脖子和脚付出了代价。
新的农业活动让人花上大把的时间,患上了各种以前闻所未闻的疾病,比如椎间盘突出、关节炎和疝气等等。“驯化domesticate”一词来自拉丁文“domus”,意思是“房子”。但现在关在房子里的可不是小麦,而是智人。
定居和农业耕作让智人的生活陷入一定的危险之中,同时产生更多的暴力。毕竟需要土地耕作,如果土地被人抢走,就可能从温饱陷入饥饿。于是,为了控制这种暴力,人类发展出进阶的社会结构,如城市、国家,不过,这样庞大的结构可是足足花了数千年才建立起来。
农业革命让单位土地能提供更多的食物,于是智人的数量也急剧膨胀起来,也让更多的人以更糟糕的状况生活下去。
为什么人来会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其实人类在历史上一直不断重蹈覆辙,原因都相同:因为我们无法真正了解各种决定最后的结果。想象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何尝不是呢?虽然无法控制结果,但我们必须面对。
农业时代人类的空间缩小,但时间却变长了。一般来说,采集者不会花太多心思考虑下周或下个月的事,但农民却会想象预测着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事。之所以要担心未来,是因为出来有生产季节周期的因素,还得面对各种不确定的灾害和瘟疫。
而农业带来的这种压力影响深远,也是后代大规模政治和社会制度的基础。
人类的诞生背后是盲目的演化,没有任何目的。美国《独立宣言》中的“自由”“幸福”“平等”并不是人类演化的特性,这些概念都是无法客观测量的,所有的这些概念其实只是“生命和追求快感”。
农业革命后的社会秩序也是靠想象建构出来的,只要人们不再相信,一切就风月变色。所有国家、军队、监狱不分昼夜地发挥作用。当然,光靠暴力还不足以维持想象所建构出来的秩序,还需要一些真正坚信如此的信徒,比如那些维护执行暴力的军官和士兵。
怎么样才能让人们相信这些秩序呢?第一,对外的说法绝对要坚持他们千真万确,绝非虚构。永远要强调,秩序是客观现实,是由伟大的神或者自然法则所创造。第二,在教育上也要彻底贯彻同一套原则。让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融入这套原则。
随着帝国的运作,人类的大脑也出现过载的状况,无法储存过量的信息,必定需要储存和处理大量的数据,于是,文字出现。
文字系统包括苏美尔文字、印加帝国的结绳语、楔形文字、想象文字等等。文字对人类历史造成最重要的影响是,它逐渐改变了人类思维和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过去的自由连接、整体思考,已经转变为分割思考、官僚制度。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字塑造了智人的思维。
1945年7月16日上午5点29分45秒,美国科学家在新墨西哥州的阿拉莫戈多引爆了第一颗原子弹。从这时开始,人类不仅有了改变历史进程的能力,更有了结束历史进程的能力。
现代科学与先前的知识体系有三大不同之处:
1. 愿意承认自己无知。
2. 以观察和数学为中心。
3. 取得新能力。
这些标志着科学革命已经到来,科学革命并不是“知识的革命”,而是“无知的革命”。真正让科学革命起步的伟大发现,就是发现“人类对于最重要的问题其实一无所知”。
在认知革命和农业革命中,知识体系常常使用“故事”构成理论,而在科学革命中用的则是“数学”。传统的神话和宗教中,很少看到图标和计算公式,一般法则都是用文字叙述,而非数学公式。
对大多数人而言,要消化了解现代科学并不容易;尽管如此,因为科学为人类带来太多新的能力,也就享有崇高的地位。对于知识的考验,不在于究竟是否真实,而在于是否能让人类得到力量或权力。
在科学革命之前,多数人类文化都不相信人类还会再进步,许多信仰都寄希望于某位救世主来解决一切战争、饥荒甚至死亡,等到现代文化承认自己对许多重要的事还一无所知,人类开始思索,觉得确实还有可能真正进步。人类说面临的问题都已不再是必然的命运,而只是无知造成的限制。
例如,人类的寿命已从25-40岁跃升为67岁左右,而发达国家的平均寿命更高达80岁。甚至,科学革命的一大计划目标,就是要给予人类永恒的生命。谁能说这不会实现呢!
科学的发展总是和帝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英国和荷兰的崛起就是源于西方的价值观、司法系统和社会政治结构,它们赋予科学研究以资金。
当然这些付出是需要回报的,尽管如此,1850年后,欧洲通过帝国的扶持,科学的探索,逐渐打败了亚洲的古老帝国,让世界的中心第一次从东方转移到西方,直至现在。
而科学和帝国的联系都源于一种共同的心态——承认无知。帝国主义之所以要前往遥远的彼岸,除了为了新领土,也是为了新知识。
葡萄牙的航海家亨利王子和达伽马以免探索非洲海岸,以免多下各个岛屿和港口的控制权;哥伦布“发现”美洲之后,立刻宣称这片土地归西班牙国王所有;麦哲伦除了找出环绕地球的航道,同时也奠定了西班牙征服菲律宾的基础。
郑和下西洋得以证明,当时欧洲并未占有科技上的优势,真正让欧洲人胜出的,是他们无与伦比而又贪得无厌、不断希望探索和征服的野心。技术与能力不是决定性力量,勇气和视野会带领你不断前行。
加勒比原住民、阿兹特克人的灭绝并非是侵略者的武器,而是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深信自己早就认识你全世界,所以当西班牙人到来时,几乎就像是外星人来访。
信息不对称让古文明接连消失。一直到20世纪,欧洲以外的各个文化才真正有了全球观点,这正是让欧洲霸权崩溃的关键因素之一。
随着人类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来对抗自然,压制整个生态系统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和冲动,就可能引发越来越多无法预期的危险。同时,科学革命也改变整个社会结构,让家庭和地方社群崩溃,改由国家和市场取代。
经过数百万年的演化,人类生活和思考方式都预设自己属于社群,但仅仅过了两个世纪,我们就成了互相疏远的个人,这可以说是文化力量的最佳证明。
国家和市场需要增强这些情感面,靠的就是塑造“想象的社群”,现代所兴起的两大想象社群,就是民族和消费大众(篇幅所限,不再阐述)。
21世纪曙光乍现之时,智人开始超越了自然法则,打破生物因素的限制,由智慧设计法则取而代之。生物工程、仿生工程与无机生命工程让想象可能变为现实。
物理学家认为宇宙大爆炸是一个奇异点,在奇异点之前,所有我们认知的自然法则都还不存在,就连时间也不存在;而在现在,我们可能正在接近下一个奇异点,所有我们现在这个世界的意义都或许变得再也无关紧要,并且在那个点之后的任何事,都还超出我们现在所能想象的一切。
1818年,玛丽雪莱写出了《科学怪人》,讲的是一个科学家创造出人造生物,但失去控制,造成一片混乱。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间,无数个不同版本都在讲述同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向智人提出挑战,智人终结的一天是否已经不远了?
正如尤瓦尔·赫拉利所言,智人的演化或许是自然的选择,或许是盲目的结果,谁知道呢?
我们拥有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但几乎不知道该怎么使用这些力量(也许正在读的你,并不知道自己有无限的可能)。
在历史面前,我们是何其的微不足道,既然可能是随机演化的结果,我们何不珍惜这个极其漫长的演化过程,用未知的心态面对未来无限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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