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同学在大数据学习社群中将《黑天鹅》定为必读书籍,这本书放在我的书架里很长时间了,正好借这次机会好好读了一下。书中的很多观点跟我前段时间学习经济学的一些感悟和部分工作中的经验有共鸣。
沉默的证据-幸存者偏差
二战时,美国的B17轰炸机经常成百上千的空袭德国,很多中弹没有回来,设计师们想研究出一个装甲加固的方案来提升轰炸机的生存率。经过仔细测量、计算受伤后返回的轰炸机各部位的弹孔,设计师们得出结论:翅膀,腹部是最容易中弹的地方,于是准备给轰炸机的翅膀和腹部加装更厚的装甲。有一位设计师却提出反对意见,要在弹孔少或者没有弹孔的飞机头部加强防护。其他人愣了,因为通过观察受伤后返回的飞机,发现头部一般很少中弹,或是根本不会被命中。这位设计师说:我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就是——头部中弹的飞机,大部分都没能活着飞回来,所以大家看不到满头弹孔带伤返航的轰炸机。
我们在生活中常犯这样的错误,习惯于从看到的现象中寻找规律,但往往看不见的现象、听不见的声音对我们更重要。
《黑天鹅》书中举了一个我之前犯过的错误“初学者的运气”:赌徒们都相信初次进入赌场的人有运气存在,但事实是赢钱的初学者更多地变为赌徒,而输钱的初学者大部分因为失望而放弃了赌博,这就让赌徒这个群体中存在更多“赢钱的初学者”。
还有另一个更常见的谬误,至今还出现在各个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中,就是“破窗理论”:
一个顽童抡起砖头砸破了面包店的橱窗。一群看闹热的围观者宽慰店主:玻璃破了很是可惜,可是这也有好的一面,对面的玻璃店又有生意了呀!一面新的橱窗需要250美元,这笔钱可不算少。不过玻璃店多了250美元,会去别的商家消费,那些商家赚了钱,又会向更多的商家买东西。这样就能够连环不断提供资金给很多商家,使很多人获得就业机会。要是照这个逻辑推下去,结论便是:扔砖头的那个小捣蛋,不但不是社区的祸害,反而是造福社区的善人。
破窗理论的谬误在哪里?在于忽略了“看不见的损失”,面包店主本来拥有玻璃橱窗和250美元,这250美元原本可以用来买新衣服或给家人买礼物。现在他只剩了玻璃橱窗,而服装/礼品店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生意,获益的只有玻璃店而已,整个过程是财富损失+财富转移。
在经济学学习过程中,读到巴斯夏的一段关于成本的话,让我深有感触:
国家的真实成本是我们无法看到的繁荣,不存在的就业机会,我们用不到的技术,不存在的企业和我们被偷走的光明未来。
聪明的职业选择?
几年前我做了一个决定,从直属某部委的行业监管单位辞职,进入了轻餐饮行业。度过了辛苦的几年后,在去年听李笑来先生讲了一个理论:选择职业一定要选择一份产品能同时卖很多份的职业,也就是《黑天鹅》书中提到的,“报酬具有突破性(报酬不受时间或者付出劳动数量的限制)”的职业。当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李笑来先生举了纹身师的例子,类似的职业还有医生、按摩师、餐饮从业者、基础制造业者等,这些职业的发展符合“平均斯坦”的规律;而金融从业者、程序员、作家、演员等“脑力劳动者”的职业发展符合“极端斯坦”的规律。
如果人人都应该选择“报酬具有突破性”的职业,那世界就不应该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了。在《黑天鹅》中作者作出了解释:
收入具有突破性的职业只有在你成功的时候对你是有利的。这样的职业竞争更激烈,导致更大的不平均和不确定性,在努力和回报之间存在巨大差异,因为少数人获得蛋糕的大部分,其他人可能什么也得不到,而这怪不了别人。
有一种分类受中庸、平均和中间路线驱使。而在另一种分类中,要么是巨人,要么是侏儒,更精确地说,是非常少的巨人和大量的侏儒。
选择了“报酬具有突破性”的职业,你面临的竞争风险也是巨大的,这是一个“赢者通吃”的战场。不禁想起前几天在一场讲座中听到的:“如果你选择投入人工智能核心算法的研发,你就进入了一个最残酷的战场,在这个战场里聚集了全世界最聪明的头脑,你会跟他们面对面厮杀。”
这样看来,似乎选择符合“平均斯坦”的规律的职业更稳妥,风险更小?事实真是如此吗?
互联网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方式,也模糊了“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边界。面临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几乎所有职业都将面临“极端斯坦”的考验,我们该如何应对?
打造反脆弱的系统
对我们来说,遭遇黑天鹅事件不可避免,而它有两种类型:好的和坏的。所谓反脆弱的系统,就是遇到坏的黑天鹅事件冲击时,付出较小的代价应对,而好的黑天鹅事件到来时,能获取高额的收益。
先来看反脆弱的系统如何应对坏的黑天鹅事件。
首先是预防小概率事件的备份系统。我们在生活中有很多备份系统的例子,小到计算机的硬盘备份、汽车上的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大到建筑中的消防通道、公司里面的储备干部。
其次是精简系统,减少做高风险决策的次数。查理芒格讲过:“尝试做成千上万的小事很难,但试着把几件事做好,就会有好的结果,少数几个好的决策在长期能带来成功。”
最后是适当的风险买卖,市场上最常见的反脆弱工具是保险,成甲在《好好学习》一书里举了个例子:
在山上走,不幸被一块100斤的大石头砸中,必然造成重度伤残;但如果是偶尔有块1斤的石头砸到你,就算来了100下,那也会轻松得多。因此,我们可以把一个要承担极端严重后果的系统,变为一个持续承受小冲击的系统。
对于个人和家庭来说,在有能力时,应合理购买保险,如给家庭主要收入来源者购买大病保险、给自己的车子购买第三方责任险、给自己的商铺购买火灾险等。现代商业社会的保险业务发达至极,几乎可以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再来看反脆弱的系统如何利用好的黑天鹅事件获益。所谓好的黑天鹅事件,不一定指对所有人都可能产生好的结果,而是指有可能借之获利。
典型的案例就是《黑天鹅》的作者塔勒布在2008年通过对金融危机的预判获益:
塔勒布推荐的理财方案是一种哑铃型方案。80-90%的资金用来进行稳健投资,比如放在银行;10-20%的资金用来配置在黑天鹅方面,比如期权权证。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2001年“9·11”事件发生前他大量买入行权价格很低、无价值的认沽权证,用一种独特方式做空美国股市,因此“9·11”事件发生后一夜暴富。而在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之前,他又先知先觉重仓做空,大赚特赚了一笔。这样操作的模式可以概括为:长时间的缓慢亏损,然后等待一次爆发。
向前推进一步,我们甚至可以主动创造条件让好的黑天鹅事件发生更多、更快,就是李笑来先生提的“创造Serendipity”。他建议的三个方法是开放的心态、不断学习、有耐心,我个人的总结是:保持高质量和高数量的信息输入、对新知识保持好奇心、在自我成长的过程中同步升级自己的人际关系网络。
我们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为了应对“已知的未知”,而黑天鹅是“未知的未知”。换句话说,别人眼中的“黑天鹅”,放到自己的眼中也许是可以预测的正常事件。而属于自己的“黑天鹅”,永远无法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