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鱼在深夜起舞

大家开始分头行动：常刚负责陈三树这条线，多媛和张成盯巧那边（龙逸想，让新人去搅动一下，兴许有新发现），龙逸继续跟石斜这边。无论石斜是生是死，必须找到他，石斜很有可能是整个案件侦破的突破口。

当龙逸往石斜家走时，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龙队长，龙队长！”龙逸停了脚步，侧脸回头看，他看见九婆站在院子里喊他，那匹脱毛的老马在九婆身后悠闲的吃着东西。龙逸汗毛直立，九婆的举动比她疯癫时更吓人。九婆笑着冲龙逸勾手示意。龙逸佯装镇定，朝九婆走去。龙逸的心底在打鼓，这一切，真如张成所说，像恐怖片。

九婆领龙逸进屋。厅屋里，九婆老伴及儿子的灵位前燃着香。九婆说，村里人都说我疯，我并不疯，只是装给他们看的，我要趁机弄清我老伴和儿子的死因。龙逸望着这位已经驼背的老人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能理解九婆，九婆经常在夜里像招魂一样召唤丈夫和儿子，实际上是想给凶手压力，让凶手彻夜难眠。只要对方心乱了，就有机会。

龙逸问，那九婆是有线索了？九婆扯了张凳子给龙逸坐下，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张罗着给龙逸倒开水，见龙逸不接水杯，九婆说，杯子是干净的。“干净”这个词很打人，这个词就像一道坎，说明九婆还不是完全信任他。龙逸接过杯子，说，不渴，九婆别客气。

九婆也在龙逸身边坐下，说，我也拿不准，我家那位和儿子下河打渔的前夜，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们没有说。只说村里还有其他人，石斜、道水、就连隔壁村的陈三树也参加了。那阵一直下雨，断断续续的，我家那位和儿子要去打渔，我有不详的预感，劝他们等天晴，他们不听，结果当晚就出事了。

龙逸想起石斜翻船一事，石斜的生死至今是个迷，于是问道：“当时尸体找到没？”龙婆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低声说：“打捞了三天，终于打捞上来了。我觉得这事有蹊跷，找村长说，看能不能立案，村长打电话向镇派出所报了案。最后，因为没有证据，没法立案，只能按意外处理。”

“那您问过石斜、道水和陈三树没？他们到底去见了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逸追问道。九婆说，找过了，他们都说没这事。我知道，这背后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凶手一天不拧出来，我就让他一天不得安生。于是，我想到装疯，像根刺样扎进凶手心里，让他寝食难安，总有一天他会露出马脚。

“这一年多，您有什么发现？”

“我发现村里大家都在信那个獠牙面具，大家并不知道，也兴许是大家不愿意说，这个面具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只听老伴说过，这是图腾，属于渔民的图腾。村里每家每户只要下河打渔，就会拜这个面具，祈求平安顺利。至于其他的，没发现什么。哦，对了。就是巧的酒馆，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我儿子在世时，经常去那，一喝喝一晚上，是怎么也拦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