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懂《围城》,是因为你智商不够吗?

前几天在知乎上浏览,看到很有意思的一个提问,而且回答者的回复也让我很受启发,现在拿来和大家探讨一下。

你看不懂《围城》,是因为你智商不够吗?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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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看不懂《围城》,是我的智商不够吗?

其实提问者可能觉得自己对《围城》理解不到位,或者没有抓住作者思想,所以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有人就回复他了:我不相信有人看不懂,那不就是个故事吗?看不懂的话是智商问题,或者有什么阅读障碍之类。

看来这个回答者比较偏激,而且属于直肠子类型的人。

但是我很欣赏另一位回答者的回复:有的时候,个人经历也很重要。小的时候读《背影》,可能感触不深。背井离乡上大学以后再读,可能就觉得句句写到人心里。中学背《项脊轩志》,可能读到最后那句"如今亭亭如盖矣"才觉得不胜唏嘘,如今看到"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就已经泪流满面。读书和生活是分不开的,用力读书,用力生活,用读书的所得去生活,在用生活的感受去读书。

看到这里,我不禁对这位回答者赞叹一番:他一定是很有生活阅历的人,他一定也读过不少书,而且是个喜欢思考、热爱生活的人,对读过的书籍也有自己的独到了解。

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他讲到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我们对同一本书的感悟会有所不同,这是很能引起大家的共鸣的。例如,小的时候读《背影》,我们也就10岁左右,我们的父母也还年轻,我们整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也没能真正体会到父母对我们深深的爱,也没能感受到父母正在我们成长的路上慢慢变老。直到有一天,我们猛然发现,父母头上有了银丝或者脸上有了皱纹,我们才切身实地的明白:父母不可能陪伴我们一辈子的,他们总有一天会离我们而去。亦或是当我们自己为人父母,我们才真正体会到父母当年是有多么不容易。当你懂得这些,你重新拾起小时候读过的《背影》,你一定会有不同的领悟,也会有独特的心理体验。

所以,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我们会有不同的生活感悟,这是生活带给我们的,而不能仅仅靠读书来增长生活感悟。我们有时候说自己并不能完全领会作者的意图,那是因为我们之前没有和作者类似的经历或体验,也从未读过类似的文字阐述,仅此而已。就像大街上播放的某些歌曲,有些人为它流泪,为它疯狂,你以为这些人疯了吗?恰恰相反的是,他们在这些歌曲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歌曲里的歌词让他们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或是找到了心中所向,好像这首歌就在写他们自己一样。

当你拿起一本大家公认的好书,如果你对它没有感觉,也不要着急,也许你的人生还有到达一定阶段。但是这时你也不要放弃阅读这本好书,捧起它,静静的阅读,直至读完。等过了一段时间,也许一年,也许几年,当你偶然间再碰到这本书,希望这本书会带给你别样的享受,并能真正体会书中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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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朱自清先生的散文《背影》一篇,让我们一起来重温一下小时候读过的散文,同时也看看如今读来是否和小时候有着不一样的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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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   作者: 朱自清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甚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直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望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力支持,做了许多大事。那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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