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Dollar New Yo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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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讲，New York,（大拇指朝下）还不如北京、上海，You know Fifth Avenue？ 还不如北京的内环，不如上海的外滩， New York is worth just 7 dollars，7-Dollar New York！”他操着一口纯正浓厚的英音和我们一同鄙视着纽约这座世界大都市。

“中国是向上的，美国是在向下走的，7-Dollar New York。”他提高声音，企图突破音乐的喧闹。

我向他喊：“为什么是7 dollar 而不是8 or 9 dollar？”

凑到我耳边，他说：

“在我眼里只有7 dollar，7-Dollar New York。”

他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重复说了好多遍，和着音乐声，振得我耳膜疼。

酒吧里遇到的这个怪老头，着实让我们一行几个吓到了。假装偷听以加入我们的谈话，强盗一般，侵入我们的交谈。

“我不是偷听，我路过这里，看到你们三个大学生，两个戴眼镜的，我在算是75%，不对，66.67%的人戴眼镜。”蹩脚的开场词。

于是，这个老先生就仗着自己的年纪就开始和我们传授人生经验了。酒吧驻唱音乐嘈杂。扯着嗓子，他介绍自己说：“我同济大学桥梁建筑专业的，在英国待的时间比国内多，跑过50多个国家。今天有缘分，我可以给你们解答问题，怎么赚钱，怎么谈恋爱，什么都可以。”

“不过呢，要收费，第一个问题免费，免费，你们问什么都可以，之后第二个问题，一块，之后指数增长。”

面对这么个不速之客，我们仨面面相觑，偷偷地交流之后，纽约上学的朋友问他专业的事儿，他就扯到了第五大道，华尔街，北京内环，然后就有了最上面的一段对话，7-Dollar New York，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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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的夜很美，在无数个安静的角落，有多少孤独的灵魂渴望着被拥抱，有多少灵魂在四处游荡。

借口有事，从酒吧怪老头的统治下逃脱，酒吧外夜色正浓，这里的夜才正开始。

刚刚酒吧邻桌的三个女人围在一辆商务车边上干着急，他们企图推车，但车纹丝不动。见状，我们上前帮忙推过了好一段上坡，终于在下坡的开始处，发动了车。他们原本打算喝完酒去西湖边兜风，结果车开着灯把电耗完了，幸亏我们及时出现。受邀一起兜风，正好，没有目的地，便和他们作伴了，去探索深夜的西湖。

夏天夜晚的风很舒服，在西湖边尤其，风中夹杂着好闻的植物的气息，和湖水的浪花。车从北山路开到南山路，人渐渐少去，三三两两的人从酒吧里出来，看着手机叫着车。车在苏堤的入口停下，我们要在深夜游一游苏堤和静谧的西湖。作为一个杭州本地人，我也未曾在深夜造访这里。

路旁的灯黯淡无光，无法照亮这条堤，甚至无法照亮自己。看不清远处是否有人，但我知道整条堤上属于我们。

从没电的商务车，聊到酒吧驻唱、秃顶的老头，再到介绍自己，我们渐渐隔了点距离，自成三对。

她是个很有味道的姑娘，她的故事和她的唇。我们坐在湖边的长凳上凝视湖那边，城市的灯光；看着迷离的月光；讲着过去的恋人和道听途说的趣事。晚风拂过，我们在这个城市灯光不可及之处，拥吻。

我还想着7-Dollar New York的事儿，曼哈顿的喧闹让我兴奋，霓虹和人群，Queen的安静与紧张，路上遇见的黑人小哥会向我们招手说“Hey，bro，how's your day?”。可我无法遇见这样一个姑娘，走过这样一条昏暗的堤，度过如此安然的夜晚。

嗯？7-Dollar New York？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