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边外闯关东

  韩边外闯关东

  一

  道光五年,也就是1825年。东北的大地,寒风悲鸣,十分凄切,交河上的严冰封冻了河道。广袤的黑土地上,沙丘连绵不断,阴山上千里雪覆。远方的来了几个人影,一个人一条扁担挑着仅有行李和什物,带着全家老小,一路上层叠的山峦引导着他的步伐。带着扁担的人是韩元毓,一介草民,祖籍是山东省登州府文登县,也就是今天的文登市。后移居到奉天省复州骆驼山西部,也就是辽宁省瓦房店市。

  史书上对韩元毓着墨不多,多高多瘦无从知晓,据《黄金王国的兴衰》记载,有一个邻舍的一位老秀才那里得知,当地韩家都来自于山东省文登县,排辈的顺序为“大元毓宗寿,登堂殿廷魁”。其中“宗”字与“堂”字排在名字的末尾,其余八个安排在姓名的中间。“元”字辈人,在当地辈份较高,很受人尊敬。韩元毓名字中既有“元”字,又有“毓”字,但由于是后投奔来此地的,也就屈尊做了“毓”字辈。后来,韩元毓又请老秀才为自己的两个孩子分别起名为宪宗、庆宗。

  此刻北风拂过脸颊,畏寒畏冷,忧愁涌入眉梢,伴随着落叶,那份凄凉直入体内。韩元毓不是第一个过来的,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带一家人在骆驼山后大地谋生多年,勉强维持生活,仍未改变贫困状况。听别人说柳条边外地广人稀,物产丰富,是个日子好过的地方,于是,举家奔向柳条边外,去往边外意味着一场搏命。

  柳条边不是一条类似长城的城墙,而是在堤上“插柳结绳”为墙,就是用土堆成高宽各三尺的上堤,堤上每隔五尺插柳三株,中间用绳子连结起来,形成一道柳条。目的是为了保护满族的“龙兴之地”,不准移民越雷池一步。

  二

  关东这里本是冰雪笼罩的苦寒之地,韩元毓为什么拖家带口的来到此地呢?主要原因是贫困。历史上,山东曾是富庶之地,齐鲁大地一片祥和。不曾想,东汉以后,东部西部的统筹管理适当,最后是三国割据,五胡乱华。随着兵燹战乱,繁重赋役,导致经济每况愈下。加上人口增加,重农抑商,那些失去土地的人自然也就难逃乱亡的命运。

  据《黄金王国的兴衰》记载,韩元毓一家乘船渡海北上,抵达辽东半岛上的复州湾,移居到了奉天复州骆驼山后大地。从这个时点点来说,比起早些年闯关东人来说,他们算是幸运的。清政府对边外的政策,并不都是一层不变的。

  顺治十一年(1654年)六月,是允许个体百姓自行赴辽东垦荒。从顺治十一年六月起,有组织地移民与个体自行移民辽东,二者并行。休养生息其次,这样的移民开垦,将成为一个政府的一个重要的财源。对于边外。从嘉庆年间起,由于国力的下降,国库的不足,又陆续放垦“边外”的土地。

  韩元毓千辛万苦来到辽宁从山东省登州府逃难到辽宁复州后,虽说咫尺皆迷,冬季漫长,但是这东北的平阔土地,依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来养家糊口,应该是不成问题。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于贫苦人来说,关东与山东其实是一个样,孔子说:“苟政猛于虎也”,这里是田畴沃美,但如狼似虎的官僚阶级,让老师耕耘的人们不能温饱。十多年过去了,韩元毓的家境还是毫无好转,依旧是一贫如洗。1813年,韩元毓的长子韩宪宗出生了。随后不几年,次子韩庆宗又接踵而生。在生计无着的情况下,也是1825年左右,韩元毓以一条扁担挑着仅有行李和什物,带着全家老小,离开了复州。

  三

  1833年,也就是道光十三年,韩元毓在柳条边外的木石河已经住了七八年了,因为木石河流域是属于蒙古王公所辖地的极东边沿。蒙族人终日以游牧为主,不太注重农业。此地又没放荒招垦,不属于县衙官府的管辖范围。只是在每年的冬季,王爷府会派人下来收缴地租。只要把公差招待好了,租粮多少有时也并不深究。“边外”虽然比较荒凉,却比较容易维持生活。

  此时大儿子韩宪宗已经二十岁了,和弟弟跟着父母从事农业,终日劳累,心想在土里刨食,一年所获无几。适逢木石河地方赌风起,不如孤注一掷,用赌博改变命运。一个赌徒对赌的幻想与现实中人们想做那个幸运儿是美梦是一样的,可惜是幸运儿一定会有,但是概率很低,这一年韩宪宗逃避赌债,一人逃往桦甸境内的砍椽沟。

  事情另外辨证的一面是,只要你不放弃,你始终有机会成为那个幸运儿,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接触到了采金,帮人家的打个下手,有了些积蓄。心系家母,年底从砍椽沟到木石河路过吉林省城(吉林市),买了一些首饰和衣服。此时的韩宪宗个子高大,长脖子长脸,高鼻梁,大嘴,地阁饱满,一种青春在内心澎湃着,不能甘心在彻底的务农了,逢韩家亲友便说采金的益处。

  1835年的春天,等韩宪宗再来到砍椽沟后,金矿被官府查封,金帮已被驱散。他并没用立刻返回石木河,而是独自一人来到桦甸县木箕河子,真是可谓是“男儿立志出乡关,混不成名誓不还。”

  四

  闯关东的这些人除了垦殖,养蚕,更多就是彩金,采参登。不过得到政府允许开矿不多,多数都在山林老林里私下开采,由此这金帮,也有金匪一说。嘉庆十年(1805年)左右,原籍山东的走山把头孙继高带领一部分人在夹皮沟金矿区私采人参,后陆续发现金砂。采金把头也是一种协调人,得调解采金夫之间的纠纷,渐渐树立了威信。虽然这时的采金仍被清朝视为违禁,但这个“黄金”世界的大门已经逐渐向人们敞开了。以老营盘为中心的采金业最兴盛的时期是在道光二十年(1840年)左右,当时在这里聚集着采金工人2000多名。在1821年前这老营盘(老紧厂)当时不过三、五户人家,在1840年后已经聚集达数千名的彩金人。

  1940年后,山东诸城人马文良成为老营盘的第二个金把头。在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老营盘的彩金事业日渐衰败,于是,采金工人纷纷四处寻找新的金矿。马文良随着沿苇沙河溯流而上,在夹皮沟北山即大房子北沟(今洪沟)发现了新的矿脉。可以想象成千上万名采金工聚集夹皮沟,以同乡结为团伙,争相采掘的场面。

  又过了一年,马文良面对山神庙和一个人义结金兰,可谓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因为什么呢?因为他联合周围众金帮赶跑了马匪马才。金匪和马匪的不同在于,金匪仅仅是违法采金,马匪是一种纯土匪,这种匪多则数百,少则十余,主要勾当是砸富户、抢买卖、绑人票、打官兵,其间烧杀奸淫,无恶不作。

  马匪多数也是一些闯关者,长期的被地主压榨,慢慢生活穷困潦倒,难以为继,无依无靠,两手空空,最终逼上梁山了。想想金匪也好,马匪也好,都是一个王朝没落的关键词。

  这个义结金兰的人来到这里,同样是因赌博负债,逃到夹皮沟金矿区老营盘金场。因为他和马文良同是山东老乡,见面格外的亲。金帮我们因不满的长期被马匪打劫,苦无没用招架的办法。据《长白山江冈志略》“有自三座塔来的梁才、孙义堂二人,暗夺李半疯金厂,率众三百余名占据夹皮沟,坐索税金,抽收太苛”,“横行沟里,鱼肉金工,骚扰过甚,人皆患之”。这这个人发挥了他的组织才能,和军事才能,才用土火炮,火绳计,赶走了他们。

  这个人就是韩宪宗,因为他每赌时,都是以‘边外’为字”,由此这“边外大爷”也叫开了。

  2016年8月3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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