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魔法关系详列及生日快乐轶事奇闻录

       认识你有很久了。有多久呢?久到记得四年级左右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你胸前因为跑动而不断跳起的鱼骨头挂饰,是蜡染的那种普蓝色,悬在你的学生卡上,当时组织人玩捉迷藏还是什么的游戏,浓郁的树荫底下晃着富有生机的暖绿色,我邀请你一起来玩。直到现在,这个影像在生活中也时不时被我想起,作为那个时段的一个平凡特殊的光影集合被我的大脑筛选保留了下来。没有隐喻,也没有额外的意义,还原作为一段影像的本质——就是唤起回忆。我大概也没意识到一段随手结下的纽带可以延展到哪里去,但是认真想起来就知道除了延展到今天这个方向,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所有的谈话想起来都令人费解,你告诉我知晓是多么重要,而我给你讲从相识开始的格格不入是怎样的相互影响。从喜爱谈起,然后是越来越扯淡的天马行空,幻想与离奇的故事可以蔓延到大洋彼岸,我喜欢编故事(换句话就是胡诌)的爱好大概就是这么萌芽起来的。这个习惯现在还保持着,一边忽悠室友一边保持一副严肃正经的表情,然而笑点低,所以半途袒露的大笑总会败坏我的计划。平均身高一米六以下的小学生有什么可说的呢?也就那么几千吨的幻想故事吧。肯定记不清讲的都是些什么了,但是就是好笑,特别好笑,笑到在离别的分叉口弯了腰疼了肚子。或是些深沉的思索和事情的慨叹,从小学到初中,人类变得越来越复杂难解,难解到无论如何都不畅快,只能在放学之后留给对方说。学校和家之间的距离太短了,一段长篇大论都不容纳不下。不用担心任何陪伴上的问题,相逢是必然的,日子很短促很温煦,中午被太阳烤炙的热波催在人脸上,是一种类于春天的油腻感。觉得可以躺在下午的春潮上,好像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

       即使在现在这个逐渐脱离青春期的年龄里,不断地遇见又离别了形形色色的人种,伤心的和狂喜的事情分别扎根,你我的路径已经不重合很久了,但是我知道怎样也好,你我无法否认彼此的重要性。我们之间有仇恨,有快乐,有不可调和的观点,有自以为是,有不同程度的相互付出——没准每个都在当时当刻伴随着相当惨烈和逼仄的代价,有期许,有共鸣,有共存的舒适,有理解和聆听的欢畅。我们可能不是最能给对方以快乐的朋友,但是却是在过去的日子,在对方走至今日的生命里最无法剥离的朋友。我一直有一个很奇妙的印象,就是在少年时代过于相互理解的经历导致了我们精神上的某些封闭过早地完成在不合适的时间里,所以才会在日后经历上不再并行的遭遇之中,拥有了与正常人群不再一致的感受和体察。我们太过于习惯基于我们两个之上建立的人际关系与相处方式,所以会对之后到来的人群,对于逐渐失落的幻想故事产生离奇的偏差感。当然,这也是之于我的印象,你是否也具有相同的感受,我并不了解。所以我想,如果当时建立起纽带的并不是我们,或许我们能够成为一个更为正常的人,更好地不带怀疑地融入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里,就不会为了格格不入而痛苦,又为了格格不入而感到历久弥坚的骄傲之心。但是,在将彼此与群体的幸福斩断的同时,我们现在又无法保证能够将彼此的幸福感续接起来。少年时代形成的精神的断层,会生成无可救药的敏感和轻薄的同情心。这大概也着实是为某种充满隐喻的遗产。

       之后,我们会相差无多地相继进入自己的十九岁。今天的你已经早我一步跨入了这个门槛。我啰嗦了这么多,并不知道真正该对你说些什么,我零零碎碎地试图用自己的语言重新架构一下我们之间的相处时间积分得来的情感的冥冥感。如果是通过口头语言,我着实不善表达感情,或者是我的羞赧不允许我这么做。你身上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地方,我身上也有很多你不能理解的地方,有时候我们会为此吵起来,并极力试图用反驳展现自己的优势和聪明劲儿。但是也是提供给对方一个不同的理解世界的方式。这也是我们日后所需要的。我们需要的不是要蜷缩在角落里一起为了不公平的世事抱头痛哭,而是需要日渐成长的迥异的精神面貌提携对方,完善对方,就像在一条磕绊的公路上跌跌撞撞地你追我赶,又不断回头兴高采烈地提醒对方迎头赶上,为着追逐和长风吹过脸颊的舒畅而感到十足的喜悦。很多好的感觉是你给我的,或者说是我们共同创造的,踽踽独行的世间之路里,知道只要自己打一个电话,就可以毫无准备地建立去向一个地方、完成一项计划的目标,这是一种很奢侈的默契。你现在在努力取得心爱学校的认可,而我在一个复杂的环境里寻找自我存在的路途与可能。我们都在努力追逐可能是终极的使自己一生无悔的目标,荆棘四布,高山还有很多,随时都有风险被碎石砸进抑郁的谷底。更别提显而易见的自大和愚蠢。但是如果不去完成它,可能自己存在的内核都要分崩离析。哪怕是破罐破摔,殊死抵抗,将羞赧和尴尬砸进地底,都能给我带来比随波逐流更清晰的活着的感觉。彻底比平淡好,冒险比无恙好,用力的平庸比无差的平庸好,而在这个角度上,热烈就代表着真实。生日的一天上人们都喜欢说祝福,哪怕肉体凡胎的祝福多半没有立竿见影的效力,也是人间消费的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吉祥如意。而我因为自己脑子里信奉着百分之一的实用主义,觉得与其给你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悬念,还是该给你一个能更加坚定自己脚下的路的后部壁垒。这句话,也是一个朋友对我引用的。“只要我还不是一个源泉、一个发光体,那么什么都不能安慰我。”在我生日那天,你这一年的转折点就将要开诚布公。不知道是该算什么老套的巧合。但也可能算是部分的我的转折点。不管结果怎么样,你已经比去年的你走得更远,有进步的可能,就不用再对自己充满怀疑。不过如果成功进了导演系,那就要约定好,我哪天不管不顾地写一部小说,然后交给你来翻拍,在川普已经停止执政的时候,去往三大电影节和澳狮卡,拿遍世界上可以拿的所有大奖。嘻。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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