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戏的三个境界
当一个人玩游戏的时候,他玩的是什么?当然,现在中文论坛给的流行答案是“寂寞”。罗切斯特大学的研究结果,说游戏之所以让人上瘾是因为它满足了人的心理需要:一个人的现实生活很平庸无聊,而在游戏中却可以呼风唤雨、横扫千军。不管是寂寞论还是心理论,言外之意,电脑游戏,是loser的天堂。
有调查显示,与中国玩家大都是大中学生不同,美国游戏市场的最大消费人群,是一帮三十岁以上身体超重的宅男。可见游戏玩家的整体形象的确不怎么样。尽管如此,打游戏并不是一个特别愚蠢的活动。
我一贯敬重那些玩游戏上瘾的人。就如同干一项事业一样,他们忠诚于游戏,有承诺感。游戏为什么好玩?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仅仅关乎游戏,更关乎我们对事业的追求。打游戏有三个境界。
游戏的第一个境界是好玩。首先是“现实感”或者是“超现实感”。一个游戏让人觉得好玩,凭的就是它能让玩家特别逼真的“做事”。《魔兽世界》的一句宣传口号是“做你从未做过的事”。我在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机会拿一把斧子跟人对砍,从来没使用过魔法,更从来没骑乘过大鸟在天上飞。我从来没指挥过军队,没灭过别人的国家,实际上,我从来没当过英雄。在游戏里我可以做这些事情,如同做了一个好梦。
但这种超现实感只能短暂地吸引玩家,再好看的电影,每天都看一遍也会无聊。一个游戏要做到有趣,要让人一整天杀怪而不觉得烦闷,还有一个诀窍,叫做“随机”。
杀死一个怪物之前,你不知道它会掉落什么。多数情况下可能只是一点布料和小钱,但存在某种可能性,它会掉落一件精良甚至史诗级的装备。人们沉迷于这种随机性,热爱这种小意外,好赌,真是人的天性啊。
一个沉浸在这种“好玩”境界中的玩家是快乐的。游戏是他们生活中的消遣和点缀。他们“玩”游戏,而不是“被游戏玩”。但这种浅尝辄止、走马观花的游戏者并不真正懂得游戏。这种低境界的玩家就好像在海边玩耍的小孩子,他们偶尔被几个好看的贝壳所吸引,而完全不能欣赏游戏世界的汪洋大海。“被游戏玩”,才是高境界。一个真正热爱游戏的人玩游戏时并不总是轻松快乐的。真正的游戏玩家有时候甚至是拼命的,因为他们知道不吃苦就永远不会到达顶峰。
游戏的第二个境界是追求成就感。
如果成就感仅仅是为了成为全服务器第一高手也就罢了。但为什么会有人为了凑齐一套装备反反复复地刷副本?为什么有人甚至仅仅是为了“打钱”而不眠不休地在一个地方杀怪,不惜因为这种纯低端的体力劳动而被人嘲笑?更重要的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个精神用在真实世界中的学习和工作上?
这是因为有两件事只存在于游戏之中:第一,“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是,回报是即时的。
打赢一场仗,经验值立即上升,战利品立即到手。这个规则看似简单,在现实生活中却是非常少见的。即时的回报会给做事的人一个正反馈,使他更投入地继续工作,这种正反馈一旦运行起来,只有人的生理极限才能限制他的工作强度。我们经常看到一个政府职员在上班时间悠闲地看报纸,而一个小商贩却可能在工资更低的情况下拼命地加班加点,其根本的技术原因是这个小商贩的每一个动作都可立即转化为收益。即时正反馈,就是游戏上瘾动力学。
这个道理的应用是怎么从管理角度建立一个即时回报的系统。不过我觉得这种系统在很多情况下并不实用。这个反馈会把任何人置于连续的高强度工作中,似乎只适合于简单体力劳动。因为脑力劳动者需要自由的空闲时间来想事儿。一个科学工作者如果陷入这种正反馈之中,比如每一篇论文都带来几万块钱奖金的话,将是非常可悲的事情,他会变成只会写论文的机器。而另一方面,体力劳动现在大多都是生产线,需要各人之间的配合,而不希望单独一个人凭借自身素质逞英雄。
一个玩家一旦陷入这种即时正反馈系统之中,他就成了游戏的奴隶。我是尊敬这样的玩家,但有人可能会鄙视他们。另有一种玩家,却是值得所有人敬仰。
这就是游戏的第三个境界,体育和科学的境界。进入这个境界的玩家不是“玩”游戏,而是“训练”,甚至是“研究”游戏。他们不再对升级和获得装备之类的事情兴奋,他们追求的是技艺。
几年前玩《魔兽世界》的时候,我看过很多这样的玩家写的技术文章。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技能和魔法的性质,对他们来说都是基础知识。他们对每一次升级后的技能修改都敏感。他们试练作战过程中最有效的攻击方向和步法。有些暴雪拒绝公布的细节,比如说“威胁值”的计算公式,他们用搞科研的精神,去野外找怪物做实验。然后他们把发现写成一篇论文。
达到这个境界的玩家把玩游戏变成了一个体育运动,甚至是一项科学研究。他们可以反复打某个单机游戏中的同一张地图而不觉枯燥,因为他们追求的不是简单的快感,而是更高的技艺水平,是艺术。他们仿佛在游戏之中,又好像在游戏之外。
玩游戏实在是一个可大可小的事情。如果你随便玩,你只能体验一点小小的快乐情调。如果你陷入即时正反馈系统不能自拔,你会获得更大的乐趣或痛苦。只有当你进入更高的境界,你才可能成为游戏界的泰格·伍兹,甚至是矩阵(Matrix)里的尼奥。
穷人和富人的人脉结构
我们中国人非常喜欢谈人脉,有句现代谚语说“社会关系就是生产力”。“拉关系”,似乎很重要,但这种行为又被某些有志青年所不屑。可是不管你有多么不喜欢,许多事情的完成要依赖各种关系,求人未必可耻,孤独未必光荣。“关系”,是个正常的现象,而这个现象并不简单。很多人认为建立有价值的人脉的关键是寻求一种比较亲密的关系,比如“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而社会学家们却恰恰不这么认为。
著名社会学家斯坦福大学教授马克·格兰诺维特(Mark Granovetter),曾经在20世纪70年代专门研究了在波士顿近郊居住的专业人士、技术人员和经理人员是怎么找到工作的,并把研究结果作为他在哈佛大学的博士论文。马克·格兰诺维特找到282人,然后从中随机选取100人做面对面的访问。他发现,通过正式渠道,比如看广告投简历,拿到工作的不到一半。100人中有54人是通过个人关系找到工作的。这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当宅男们绞尽脑汁纠结于简历这么写好还是那么写好的时候,一半以上的工作已经让那些有关系的人先拿走了。
但这里面真正有意思的不是靠关系,而是靠什么关系。
弱联系的强度
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么这条路更有可能是什么样的朋友给的呢?格兰诺维特发现,真正有用的关系不是亲朋好友这种经常见面的“强联系”,而是“弱联系”。在这些靠关系找到工作的人中只有16.7%经常能见到他们的这个“关系”,也就是每周至少见两次面。而55.6%的人用到的关系人仅仅是偶然能见到,即每周见不到两次,但每年至少能见一次。另有27.8%的帮忙者则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也就是说大多数你真正用到的关系,是那些并不经常见面的人。这些人未必是什么大人物,他们可能是已经不怎么联系的老同学或同事,甚至可能是你根本就不怎么认识的人。他们的共同特点是都不在你当前的社交圈里。
格兰诺维特对这个现象有一个解释。整天跟你混在一起的这帮人,很可能干的事跟你差不多,想法必然也很接近,如果你不知道有一个这样的工作机会,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只有“弱联系”才有可能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格兰诺维特把这个理论推广成一篇叫做《弱联系的强度》的论文,此文有可能是史上被引用次数最多的社会学论文,超过了两万次。这个研究的数据如此简陋,思想如此简单,然而其影响是深远的。现在,“弱联系”这个概念已经进入励志领域,2010年有人出了本书,Superconnect:Harnessing the Power of Networks and the Strength of Weak Links,其中大谈弱联系的用处,此书中文版的名称更直接,叫《超级人脉》。
“弱联系”的真正意义是把不同的社交圈子连接起来,从圈外给你提供有用的信息。根据弱联系理论,一个人在社会上获得机会的多少,与他的社交网络结构很有关系。如果你只跟亲朋好友交往,或者认识的人都是与自己的背景类似的人,那么你大概就不如那些什么人都认识的人机会多。人脉的关键不在于你融入了哪个圈子,而在于你能接触多少圈外的人。这样来说,岂不是从一个人的社交网络结构,就能判断这个人的经济地位如何了吗?
2010年,3个美国研究人员,伊格尔(Eagle),梅西(Macy)和克拉克斯顿(Claxton),做了一件有点惊人的事情来验证这个思想。他们把2005年8月整个英国的几乎所有电话的通讯记录拿过来(涵盖90%的手机和超过99%的固定电话)。这些电话记录构成了可见的社交网络。研究者很难知道每个人的经济状况,但是英国政府有全国每个小区的经济状况数据,你可以查到哪里是富人区,哪里是穷人区。他们把通讯记录跟其所在的三万多个小区居民的经济排名对比。结果非常明显,越是富裕的小区,其住户的交往的“多样性”越明显。但是这个结果如果细看的话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社交网络多样性越强,经济排名就越高
在统计上我们使用“相关系数”来表示两个东西之间的相关性,它的值在-1和1之间,越接近1,就表示这两个东西越容易一起变大和变小,负值则表示二者变化的方向相反。这个研究发现,小区的经济排名与其社交网络的“社会多样性”和“地区多样性”的相关系数分别是0.73和0.58。这意味着越是富人越容易跟不同阶层和不同地区的人联络,而且阶层多样性要比地区多样性更重要。正所谓“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们设想富人的联系人数也应该较多,因为他们认识的人比穷人多——这也是对的,但联系人数目和经济排名的相关系数只有0.44,并不太重要。最有意思的一点是,打电话时间的长短,跟经济排名的相关系数是 -0.33,也就是说富人虽然爱跟各种人联系,但真正通话时间比穷人短。
这种数据分析的问题在于它只能告诉我们社交网络跟经济地位之间有这么个关系,但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导致谁。是因为你富,才有不同的人愿意跟你接触呢,还是因为你愿意跟不同类型的人接触,才导致你富?格兰诺维特的理论还有另一个问题。事实上,我们每个人认识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弱联系,强联系只是少数。如果让所有认识的人每人给我们一条工作信息,最后有用的这条信息当然有更大的可能性来自弱联系!马克·格兰诺维特在他1973年的论文里承认了这个问题,但他也提出了一个解释:生活中强联系和弱联系跟我们交流的次数相差极大。我们跟强联系之间交流的信息,要远远多于弱联系。这种交流到底多多少,他没有办法量化计算,但是来自弱联系的信息总量可能并不比强联系多。那么,这样看来还是弱联系重要,因为它传递的有价值信息比例更大。后来类似的质疑不断有人提出,但格兰诺维特的理论还是经受了考验。
所以弱联系理论的本质不是“人脉”,而是信息的传递。亲朋好友很愿意跟我们交流,但是话说多了就没有新意了。最有效率的交流,也许是跟不太熟悉的对象进行的。这个猜想怎么证实呢?
谁给你的信息重要?
现在有了网络,研究人员可以更好地分析我们是通过什么联系得到新知识的。比如你在各种社交媒体上经常阅读和转发来自网友的各种推荐。那么,是亲密好友的推荐更有用,还是弱联系的推荐更有用呢?脸谱网(Facebook)的数据团队于2012年针对这个问题做了一项设计得非常巧妙的研究。研究者有个简单的判断你跟各个网友之间的联系强弱的办法。比如说如果你们之间经常互相评论对方发的“状态”,那么你们就是强联系的关系,否则就是弱联系。
这项研究统计人们在Facebook上分享的那些网页链接——如果你分享这个链接,你大概认为这个链接是有用的。这种分享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你的朋友(不管是强联系还是弱联系)先发了这个链接,你看到以后转发;另一种是你自己独自发现这个链接。我们可以想象,前一种方式发生的可能性肯定要比后一种大,社交网络的作用就是让网友向我们提供信息。Facebook的这个研究通过随机试验的办法来跟踪特定的一组网页地址,结果发现别人分享这个地址给我们,我们看到以后再转发的可能性(pfeed),比我们自己看到这个地址直接分享的可能性(pno feed),大五倍以上。这两种可能性的比值(pfeed/pno feed),也就是网友分享的放大效应。
我们的转发行为是亲疏有别的,我们更乐意转发“强联系”分享给我们的信息。统计发现,如果强联系发给我们一条信息,我们转发它的概率大约是弱联系发过来信息的两倍。这个理所当然,强联系之间本来就有类似的兴趣。有人据此甚至担心,社交媒体是否加剧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局面?我们会不会因为总跟志趣相投的人待在一起而把社交圈变成一个个孤岛呢?
不用担心。我觉得这个研究最巧妙的一点是这样的:它不但比较了我们对强联系和弱联系的态度,还比较了两种不同联系的放大效应。强联系的放大效应是6,而弱联系的放大效应是9。也就是说同样一个网址,你看到一个弱联系分享给你,你再转发的概率,是你自己发现这个网址再分享的概率的9倍。再说白了,就是强联系告诉你的有用信息,你自己本来也有可能发现;而弱联系告诉你的有用信息,他要没告诉你,你恐怕就发现不了。
上面两张图是用两种不同方法(按评论数和按发的消息数)计算联系的强度时,pfeed和pno feed的对比;下面两张图则是pfeed/pno feed。
然后再考虑到人们接收到来自两种联系的信息总量,把它们用相应的分享概率加权平均之后,发现来自弱联系信息的影响力远远超过强联系。也就是说,虽然人们重视强联系,人们的大部分知识还是来自弱联系。
现在,“弱联系”理论已经被推广到许多领域,不管你是仅仅想学点东西,找工作,还是创业,你都应该避免陷在成熟的“强联系”中,你应该走出去追求“弱联系”。
别跟熟人合伙
已经有统计表明,从弱联系那里获得想法,乃至于与弱联系合伙创业,有利于提高一个公司的创新能力。社会学家吕夫(Martin Ruef)问卷调查了766个在美国西部某个大学(其实是斯坦福大学,尽管论文里并没有明确说明)获得MBA学位,然后又曾经至少尝试过自己创业的“企业家”,他想从中发现弱联系和创新的关系。吕夫统计了这些MBA们所创办公司的人员构成和信息来源,并且使用各种办法评估这些公司的创新能力,比如考察其是否推出了新产品或者新的销售手段,是否打入国际市场,有多少专利等等。
是从哪来的想法直接刺激你创业的?吕夫发现,这个创业想法来自与家人和朋友这些强联系讨论的,只占38%。而来自于客户和供货商这类商业伙伴这些弱联系讨论的,则高达52%。另一些人则是受媒体或专家启发。可见好想法来自弱联系这个定律从创业之初就管用。
看来经常出去参加饭局的确比在家待着强,但是那些连饭局都不参加的创业者有可能更强。现在我们再考虑公司开起来以后的信息来源。如果你在创业过程中的信息网络主要由弱联系构成,你的创新能力是那些指望强联系的公司的1.36倍。而如果你干脆不靠熟人,直接从媒体和不认识的专家那里获得信息,你的创新能力则是强联系公司的1.5倍。而从社交网络来看,跟前面的数据的结果一致,你的社交网络越多样化,你的创新能力就越强。那些拥有极度多样化社交网络的企业家,他们既有强联系也有弱联系,还接受从未打过交道的人的意见,其创新能力是那些只有单一社交网络的人的3倍。
虽是如此,大部分创业团队仍然由家人和朋友构成。强联系团队和弱联系团队的数目对比差不多是5∶3。所以我们看到中国人搞家族企业,或者好友合伙创业,也只能理解,就算是斯坦福MBA又能怎样。而吕夫使用一个创新评估模型发现,弱联系团队的创新能力差不多是强联系团队的1.18倍。更进一步,如果这个团队成员在此之前从来不认识,那么这个团队的创新能力还可以更高一点。
但是人们很难拒绝强联系的诱惑。比如我们认为风险投资这个行业的人应该是比较理性的,或者至少应该是比较冷酷无情的人,对吧?但是就算是这帮人也会犯追求强联系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常使他们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这是一项新研究。2012年6月,哈佛大学商学院的冈珀斯(Gompers)、慕克哈(Mukharlyamov)和轩于海(Yuhai Xuan,音译)发了一篇名为《友谊的代价》的论文。这篇论文考察了3510个风险投资者,以及他们在1975年到2003年间的11895个投资项目。有些人选择与自己能力相当的人合作,比如大家都是名校毕业;但更多的人选择与自己的“熟人”合作,比如曾经的同学、同事,或者仅仅因为两人是一个种族。这个研究发现,按能力搭档可以增加投资的成功率,而找熟人搭档,则会极其显著地减少投资成功的可能性。
这些人愿意跟什么样的人搭档呢?能力是一个参考因素:如果两个人都是从名校毕业,他们发生合作的可能性比一般人高8.5%。但更大的参考因素是关系:如果两个人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他们合作的可能性会增加20.5%。而关系亲还不如种族亲!如果这两个人是同一个种族的,他们合作的可能性会增加22.8%。
那么,不同类型的搭档关系,对投资成败有什么影响呢?两个风险投资者中如果有一个是名校毕业的,其投资的这个公司将来能上市的可能性会提高9%。如果他的搭档也是名校毕业,则提高11%。所以按能力选搭档,哪怕你把能力简单地用学历代表,都的确能增加成功概率。可是如果选一个以前跟你在同一个公司干过的同事搭档的话,会让风投成功的可能性降低18%。如果选校友,降低22%。如果选“族人”,降低25%。
看来,风险投资的最佳合作伙伴,应该是一个从来没跟你进过同一个大学,从来没跟你在同一个公司工作过,而且跟你不是一个种族的高学历者。
所有人都喜欢强联系,哪怕是风险投资者和斯坦福MBA也是如此。我们愿意跟他们混在一起,我们愿意给他们打电话,我们愿意转发他们的微博。但是熟归熟,工作归工作。当我们考虑找人创业,找人合作,哪怕是找人了解什么信息的时候,“弱联系”才是最佳选择。现在社会学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证据说明,对工作来说,同乡会和校友录不是扩展人脉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