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们一起混过的地方,如今已成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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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小渔村,开客栈的慢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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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夏天,我们来到厦门差不多一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环岛路有个原生态的小渔村,开了一些有趣的店,聚集了一些有意思的年轻人。反正闲来亦是无聊,两个人杀将过去,顶着烈日在冷清清的村里一顿晃悠,最后钻进一家小店,名字很霸气,就叫“黑店”。

店很小,坐着一群广东来旅游的年轻人,正在热热闹闹的打UNO,我们两人坐在旁边也没啥意思,干脆也加入进去一起玩。这么耗了两个钟头,广东客人走了,我们也付账离开。

那时也没怎么注意老板娘长啥样,更不知道这家店在村里很有名头,继续在村里一顿乱逛,懵懵懂懂的觉得这里好像有几个意思,如果能来这地儿开个店似乎有点惬意。

谁承想一个玩笑般的念头,还真过了自己和家里头的关,第二次来村里,就已经是着手找合适的房子准备开店了。就在找到231号前的两三天,我研究生同学秦叔请我们吃烧烤,他在这里的某家客栈干过俩月义工,说村里最好吃的烧烤是观海园。于是我们四个(还有他女朋友,现在是老婆了,也成了我闺蜜)坐在230号那盏昏黄的路灯下,一边吃烧烤,一边喂蚊子,一边和胖胖的老板聊些有的没的。

那时候,我连这个渔村的名字都念不顺口,别别扭扭的仨字,曾厝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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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号位置不算好,在国办街的尽头,这条街别名自杀一条街,不算特别热闹,不错的店还是有几家——邂逅,晴天见,找茶,你猜,378,安安静静的开在路边,等待着你去发现。

差点忘了我们可爱的三哥,开着村里唯此一家的卤味店,无数次的解决了我们“吃啥”的问题,豆腐丝配烧饼,吃得那叫一个香。

当时村里店不算多,但客栈也有上百家了,旺季大家一块赚钱,淡季一起穷成狗。穷还在其次,关键是客人没了,村里各种空虚寂寞冷,漫漫时光无聊得紧,于是各种串门,,没多久也就都混成了熟人。

都是些怪咖,店老板都不像生意人,店长也不都是笑容甜美的软妹子,还有好些或五大三粗或形容猥琐,说话怼死人的老爷们儿。这些人相对固定,一年四季都能打上照面,而数量更大的是流水的义工,天南海北的聚到这个地方,少则一个月,多则小半年,或是大学太无聊,或是正在gap year,在各家客栈干着不要钱的活儿,混一张床一口饭。活干完了,余下的时间在村里串门,到厦门各处去游荡。

萍水相逢,谁也不必知道谁的来历和心事,能玩到一处笑到一起,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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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开狼人杀,我们店里成了义工和店长们天天光顾的地方,流水的义工,铁打的柒悦,狼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小小的客栈大厅里常年灯火通明。

杀到凌晨一两点,一帮人饥肠辘辘,摸到阿亮开的深夜食堂,搞一碗乌冬面或一些乱七八糟的炸物填饱肚子。阿亮是个帅逼,脑后一个小马尾,见人来了就要喝酒,开一晚上深夜食堂,白天跑回堂巢睡一天觉。

没有狼杀的日子,就搞些其他活动自娱自乐。玩个桌游,遛个狗,看个球,偶尔自己做个饭。遇到电脑或电视坏了,或其他搞不定的事儿,就把万能的H仔叫来,那叫一个省心。如果馋苦艾和山茶,就跑到晴天见让搞爷调一杯,买不了醉,买个爽。

那样的日子,过得如在云上,只有在每一季交房租时才跌回人间,艾玛,我们到底为啥要在这破地方和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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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初,终于扛不住一路狂飙的房租,我们把店转让了,过回了世人眼中“正常”的生活。

差点离开厦门,但各种机缘巧合下,还是留下了。曾厝垵再也不是“我村”,偶尔回去一趟,每每被那里的变化震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遍地旅游特产和海鲜烧烤的地方是哪里?为什么整条街的小酒吧都在K歌?

沦陷了,荒芜了,这里已成我不忍卒视的一座废墟。

现在这里叫做“曾厝垵青年文创村”,号称全国最文艺的小渔村,而我却只想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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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少年今何在?

黑店的野小蛮早在我们刚开店时就离开了,去了哪里不清楚,只知道上过几期非诚勿扰。阿亮关了深夜食堂,转了堂巢,回老家浙江的某个小镇继续干开客栈的营生。378那个位置早就是卖特产的大商店,37亮等一干文艺大叔不知去向。

晴天见和邂逅发展得不错,开了分店,在游客中颇有名头。找茶比我们更早转让,女神老板娘小彦现在的身份是万能的H嫂,而万能的H仔依旧是个开了挂的强人。

可爱的义工们回到各自的城市,过着各自的日子。傻乎乎的二晴已为人母,毒舌小蜜蜂也嫁得如意郎君。二畅研究生毕业回家后成了银行er,阑珊则进报社当了记者。东北大妞阿宝已瘦身成为女神,洛阳姑娘果脯开了自己的小花店,贱贱的大C依然贱萌,如今已是摄影公司的小老板。

大家都在梦想的路上淡定的前进,曾经一起疯闹的日子成为快乐的回忆。这样挺好,人在不同的生命阶段本就是应该拥有不同的状态,各种滋味儿都体验过了,才算没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快过年了,写下这些絮絮叨叨的话,也算是对那段日子的一份缅怀。我们留在这座城市,远方的花儿们,有空时,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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