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片段

跟着时钟的滴答声,从孩童任性的奔跑,进入了各种懒癌并发的岁月。

那是一个大人们追随喇叭裤、牛仔裤、旅游鞋(跑步类运动鞋的土名)、小屏幕电视以及收音机(磁带播放器)的小时代,记忆中农村还有拖拉机,且鲜有小轿车,偶尔的轿车也是来自某个家里有省里当官的人家的门口。那时电视里演着小龙人,一个春节联欢晚会可以搭起不少“年”的欢乐。

那时候,妈妈总是会想着各种法子,过年给我置办一身新衣服,可能更多是买好布,让裁缝做好,然后自己再亲手做鞋子,最怕各种红色,因为好多年的鞋子和衣服都是红色。那年还是1995年的以前西北农村。那时的年就是新衣服、压岁钱、是盼望爸爸的归来和日常生活中鲜有的味道(味觉和视觉、听觉)。

那时的岁月,上学只是个小事情,除了上课几乎没有家庭作业;回家就是拔草、养鸡和喂猪;业余就是跳皮筋,打沙包,玩到被别人告状我妈妈说我跳的太疯太费鞋子。小学学校每年有例行放忙假,因为老师们也要帮忙家里的收割,二我们也可以去帮助家里夏天的小麦收割;每每冬天,小学都会集体放假听村对岸的戏(多以秦腔、京剧的大花脸为多),虽然我更多是为了戏场旁的棉花糖、糖葫芦和玉米炸成的糖杆。

转眼间,因为爸爸的努力,我们便举家迁至城里,发现原来真是家乡的山水最美。虽然作为一个西北的小省,地貌相差如此之大 ,从此家里的青山绿水不在,开始了城里每年秋末冬来不变的沙尘暴的生活。

但是城里,再也不需要自己采摘蔬菜和水果,再也没有了养鸡喂猪的生活,从此最大的劳动,就是洗衣和打扫卫生。再也不用买布让裁缝做衣服了,妈妈亲手做鞋子了,所有的买来就能穿。生活开始简单,家附近的山也都没有了大树,马路上的大树也是爬不得的。所以简单到开始吃吃睡睡的生活,最大胆的不是翻山越岭去周边的山村去釆野菜或苜蓿,而是那种某同学妈妈的口红和洗发水,去玩粗略的化学试剂游戏。偶尔的惊心动魄就是躲过班主任的眼睛,买附近小卖铺的酸辣土豆丝。很多还念的味道都在校园周边,比如校门口的肉夹馍,体育课后食堂的水煎包,小吃巷里的麻辣烫和凉皮子。而年也变的更加简单,不在是除夕贴挂(贴对联)后,全族的男人以及家里的所有爱玩的小孩(不分男女),从近及远去几十里外的山头,一路祭祖,很多已被夷为平地做梯田,没有了隆起的坟头,仅有平地;没有了耍狮子,舞龙灯,也没有去村里年长的老人家讨黄酒和花生、瓜子;也没有挨着去大大叔叔家啃骨头,取而代之的是围着家里的小茶几,啃着骨头,喝着饮料或小果啤,看着春晚过着,偶尔觉得索然无味就已打牌、跳棋和睡觉代之

渐渐的,在南方上了大学,在更南的地方工作几年后,回到半南的地方工作成家。发现身边的同学朋友各自成家,四散的家人,再也没能回到老家过年,而是在新家附近,偶尔的两家亲戚走完,便是拖家带口的参加同学聚会,很少有大学的校友,多是高中的同学,少了很多学生时代的放肆,多了南来北往相聚后的匆忙,偶尔间听到相互自嘲中的落魄,或间有些许沉默的尴尬。渐渐的喜欢喜宅着,哪怕对着电影和手机,或者工作和学习。

年,再也不是新衣服,不是久违的味道,而想用力守护的那份清净,间杂者一份对家的歉疚和复杂的相见的期待。

你可能感兴趣的:(年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