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双清图折扇》看——黄宾虹的花鸟世界

黄宾虹（1865 年1月27日——1955 年3月25日），原籍安徽省徽州歙县，生于浙江金华，成长于老家歙县潭渡村，初名懋质，后改名字，字朴存，号宾虹，别署予向。近现代画家，他擅长山水、花卉，并注重写生，但成名相对较晚，为山水画一代宗师。六岁时，临摹家藏的沈庭瑞（樗崖）山水册，曾从郑珊，陈崇光等学花鸟。精研传统与关注写生齐头并进，早年受“新安画派”影响，以干笔淡墨、疏淡清逸为特色，为“白宾虹”；八十岁后以黑密厚重、黑里透亮为特色，为“黑宾虹”。

黄宾虹是一位学者型的画家，他既师古人，更师造化，其山水画色调浓黑，浑厚华滋；然而，他独具风貌的花鸟画也鲜为人们熟知和推崇。他的花鸟画不是偶尔涉笔，而是从年轻到垂暮之年一直在画。早年专擅花鸟大写意的潘天寿先生，就称黄宾虹先生山水为“绝妙”，其花鸟为“更妙，妙在自自在在”。

他的花鸟画受扬州画家陈崇光的影响，继承的是沈周、陈白阳的用笔理念，走的是草篆的笔法和水墨色彩渲染来表现的写意路线；所以较早期的花卉题材，多取山花野卉的用笔、落墨、构图，但见轻松自如和单纯，尤其用色，唯美唯柔。

黄宾虹七十岁以后的花鸟作品，可以分为清雅自如、秾丽娇艳、老辣而又稚趣等几种风格。详细来分则为八十岁以前的花鸟画多用淡墨淡色法，笔法、墨法、色法都较简单、纯朴，似是追求清淡古雅的风格。八十岁以后的花鸟画，一般多是以色为主、以墨为辅的墨色结合画法，令人感到沉实浑厚，浓丽古雅。

此画扇作于辛已年（1941年），黄宾虹时年76岁，画风开始趋向厚重，是其山水画之后的放空，仍注重写生，喜欢在绘画的过程中不断尝试和实验新的技巧方法，把文人的深厚学养和艺术家特有的细腻敏感都渗透到作品中。黄宾虹推崇以书法笔法和金石趣味作画，一波三折，含蓄有力，刚柔之中变化万千；下笔重，运笔狠，方法多变，技巧纯熟；或快或慢，或齐或整。

画中黄宾虹采用钩花点叶，以点染之法着色，使梅花与竹叶颇有“积（渍）墨”之美，古艳、丰富，平中见厚，厚而不失雅逸，一去前人涂抹习气。他以概括而清朗的笔墨把梅花的清冷和竹叶的细长表现的淋漓尽致，笔墨的浓淡干湿，用笔的老辣苍拙，勾线在随意中流露出功底的深厚，画面中线条与书法的用笔同出一辙。金文古籀笔法，墨色饱满，随意而出，奔放而见谨严，所谓折钗股、屋漏痕，所谓浓、淡、焦、枯、渍……丰富之至，而画面所显现的却十分简洁明快，这种强烈的“反差”感是黄宾虹花鸟最耐人寻味的感染。

在黄宾虹的花鸟世界中，创作技法中一直伴随着不断的变化和探索，虽是山水画闲暇时之作，但是他作为艺术家对于自身有着严格要求，使得他的花鸟画丰富而蕴藉，同时也得力于他的笔墨之精深。

黄宾虹的绘画价值，随着时间的推移，其效应已显示出来，而其艺术价值的显现，又是全方位的。除山水画外，花鸟画也境界不凡，书法成就更不能等闲视之；他还有着自己的画学理论建构；其金石篆刻、文字学、考古学也颇有建树。黄宾虹的确是一位“不能仅以画史目之”的学者型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