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惜墨如金的青春(5)

郭老头又喜不自胜地讲完一节课后，终于等到放学铃声。不等老郭说下课，同学们早已蓄势待发，一个个紧盯着那个长着漏风的牙齿，唾沫横飞的嘴里蹦出“下课”两字。再迟点儿，大鱼大肉可就被饿狼一样的初一初二小屁孩儿们扫荡完了。看着大伙儿都一副冲锋姿态，表现出对他前所未有的热情，老郭也就不卖关子了。到饭点儿，他还是知道自己在学生心中分量比不上食堂一粒饭一碗粥的。不紧不慢拿起教学资料，走到门口才下赦令。男生女生就不顾情面，争着抢着往后门挤。卫墨看到此情此景，不觉惊讶，只更有点儿喜欢这些毫不掩饰的同学们了。无意向后门一瞥，林溪正和几个女生肩并肩往外走，还是下意识问了林石一句：

“不叫你妹妹一起吗？”

林石正收拾课本呢，闻言抬头看他一眼：

“不了，她经常和我一起，正好今天我和柒月，她乐意和其他人吃，不用被我教训不能吃这吃那呢。”

卫墨也就不多嘴了。等着同桌带他去食堂。林石一顿，站起身来对他说:

“要不你先在教室等等，我去5班找柒月，马上就来。”

卫墨点头默许，待林石走后，看向窗外，从五楼向下俯视，看校园五星红旗飘扬的地方，看人流涌动，看不同年级多样的校服，感受青春气息弥漫，卫墨莫名有点儿期待。因为他爸爸从之前的市区调任到这个市当公安局副局，他们全家转移。他妈妈是做服装设计的，设计和文件发送大多用计算机，至于他，虽然初三转学可能影响状态，但卫墨哪是学习环境变化就能轻易被影响的。他当然不会一个人留在那里，他不是依赖父母的孩子，独生却从小独立。为了让父母放心，还是答应转校，再说只是一个省两个市，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他喜欢接受新挑战--何况这所中学也是全市重点，不比原来的学校弱。比起原学校都和他一样少言少语，都埋头做自己的作业提高成绩，顾不上和同学打交道的氛围，他有点儿喜欢这个有血有肉有压力也有朝气的新地方。难得他也发呆。

“嘿，老墨，该走啦！”林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卫墨收回目光，嘴角带笑，一来就被好多男同学称“老墨”，这感觉还不错嘛。一手插兜，淡定从容地往外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石头，你们叫他老墨啊，我说今天课间操听到劳模劳模的。”不用他多虑，林石旁边蹿出一个娇小身影，一脸得意得好像发现太阳真的只能打东边出来一样。卫墨心里嘀咕:她叫柒月？名字挺文艺啊，走路都能摔跤啊？

林石等不及领新同学去食堂啦，一边拽着一个人，边颠颠儿下楼边介绍这两位。

“小月，这就是传说中的卫墨大神，现在和我同桌，成绩好的很，认识认识。”说完还眼神示意了一下。

柒月脑子跟电脑格式化重新配置一样，一副清空了早上记忆，满脸懵懂单纯的表情，大大方方自我介绍：“卫墨同学，久仰大名，别来无恙啊。我是5班的陈柒月，以后多多关照哈~”想了想，还是不用握手了吧，又不是两国使者初次见面，还要这种礼仪。

卫墨瞧她小人得志装失忆的样子，也懒得揭穿。看着她无辜的眼睛，缓缓说了几个字，直让柒月打个趔趄：“脚好了啊，脑子好像不记事。”

林石感受着这个奇异的氛围，说不清哪里不太对。听卫墨的口气，俩人像是发生过什么。不过瞅着柒月不知情的无知样儿，也没多想。依旧拽着他们直奔战场。

柒月就知道，哪有人会像她一样，没事就整理整理大脑内存，定期杀毒，清空回收站，保证不让坏记忆占空间呢。卫墨看起来云淡风轻，七尺男儿，他们有那么熟吗，竟敢用这种语气问她话！石头在跟前，她也不能还嘴只能苦笑。况且午餐还要一起吃，毕竟新同学嘛，哪能给他个下马威。

一到食堂，柒月两眼放光，跟没见过猪跑的娃娃进了动物园，兴奋地奔着饭盒就去了，把两个大男生扔一边。林石很了然地对卫墨说：“没啥缺点，就是好吃。”卫墨无所谓地回了一句：“真够幸运，好吃还不好好长个儿。”林石听出来这是个玩笑，也回了一句:“也没长胖哈哈。”两个养眼的高个子在人群中还是收获了不低的回头率。说着说着，到了打菜窗口，林石顾不上给自己打菜，经过一个窗口，就稍微介绍一下，顺便以他的视角建议卫墨吃哪个好。卫墨也不挑食，想着哪个菜还没被洗劫一空就凑合着吃吧。转了一圈，林石打了大份的鱼香肉丝，炒的恰到好处的豆角茄子，还有一份紫菜汤。卫墨挑了份卖相不错的香菇炒肉，尖椒土豆丝和一碗三鲜馄饨。林石远远的就看到柒月卖力地挥舞着手臂招呼他们过去，想想她今天倒是挺乖啊，自己找座位还能耐地给他俩找到位置。林石和卫墨小心翼翼地托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