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预谋还是巧合
上一章 小说《十年爱情买卖》3．18喜事
2006年10月初，风尚的业主开始闹事，因为当初承诺分割的产权证没有办出来。而这时，几个精明的业主发现租赁合同只能签二十年，而金成和他们签的却是五十年。按照法律，业主可以起诉退房加赔偿，只是赔偿的金额相对于房价上涨的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吃到嘴里的肉，当然没有人原意吐出来。愤怒的业主在围砸了两次售楼处无效后，开始堵马路，群体上访到市政府要求公道。
接到市信访办电话通知时，伊科刚刚陪徐春红从医院检查回来，医生确定是个男孩，伊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对着徐春红肚了里已经偶尔会动一下的孩子叫了好久的宝贝。“你去市政府开会时只要咬定所有的一切都按法律走，可以按合同约定给业主退房就行了。事情差不多了，现在这种情况，政府一定会让步，表哥也会出面协调。1000万以内就不用问我，直接当场就定掉。让他们现场出调解单，那个有法律效率，明白吗？”
“明白，我知道怎么做。”徐春红点点头。强势面前装得可怜一点，弱势面前就不理不睬，这些招数她已经用得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反正我们的合同也是租赁合同，没有任何把柄在业主手上。我叫两个人陪你去，你身体小心点就行，谈不拢就再去一次。这些业主闹下去，市政府一定会妥协。”伊科一副看好戏的心态。风尚地土地因为国土的老储怕承担不肯合作，导致事情没按原定的计划走，但房价的上涨超出了预期太多，所以他的局面从被动又变成了主动。这次市政府一定会借这件事把压力都推到老储身上，许志高官大一级，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不听话的国土局局长。
“我们这样做，政府不会找我们麻烦吗？”徐春红担心问道。
“表哥会搞定，没事，你照顾好儿子就行了。”伊科笑着摸了摸徐春红微微腆起的肚子。四个多月的孩子，已经偶尔会在肚子里面动动手脚了。小乐变成了这样，伊科对着这个儿子充满了期待。
等徐春红跟副总及销售总监赶到锦官城市政府时，愤怒的业主已经集体在市政府的门口吹了三个多小时的冷风，一个个又冷又饿，瑟瑟发抖地站在西北风中。徐春红一进信访局的大门，就有业主围上来。双方发生口角，然后拉衣服的，抓头发的，踢人的，场面失控后扭打推搡乱成一团。混乱中徐春红被推到在地上，肚子撞到一个硬物后，马上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叫喊和求救都被口水和喧嚣遮盖，等徐春红被警察抬出来时已经昏谜不醒了。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伊科守在边上，满脸的颓废和失落。“宝宝没有了？”徐春红伸手下意识去摸肚子。“嗯。”伊科突然抱着徐春红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徐春红傻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两次怀孕竟然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早上医生还对她说孩子发育得很好，现在竟然就没了。
徐春红醒来后没有多久，市信访和市政府的人提了只果篮进来，让伊科扔了出去：“什么都不要谈了，谁要谈到地底下跟我儿子谈去。”在那一刻，伊科的心里只剩下咬牙切齿的恨，他把失去儿子的责任算到了国土局的储根荣身上。储根荣拿了自己的卡不办事，还丈着手里有点权力，对许志高也经常阳奉阴违地打太极。市政府的人悻悻退出去，徐春红发现那个带头的是程云标，不过只踏进门口半步就让伊科赶了出去。
程云标一行人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退出病房。回到市政府，办公室里坐着不少领导，信访局的催局长，安公局的局长，中间坐着许志高，国土局的储根荣也在。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声。
“怎么样？”见人回来，维稳办的催主任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另外两个男的问题不大，外伤住几天估计能出院。他们那个女的老总怀孕流产了。他们不愿意跟我们谈，叫我们去跟流掉的孩子谈。”程云标低沉着头里，明显能感觉到办公室里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整个办公室陷进死一样的寂静中。
“混账，你们保安工作是怎么做的，人在你们信访局竟然能被打成这样。那些保安都干什么去了？”沉默了一会儿后，许志高的骂声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
“那些闹事的人太冲动了，五百多个人啊，拦都拦不住啊！”的催主任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悄悄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
“一个拦不住，十个也拦不住吗？不会多派点人，怎么不调动派出所的人？”许志高厉声追问。
催主任没有再解释，反正这个时候什么解释都没用。事实就是自己叫来的人被打了，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他只能恨恨朝着国土局的储根荣瞪了一眼，事情的缘头由他而起，现在挨骂得却是他。
国土局的储根荣看了一眼信访局的催主任，那个目光的意思他明白，就是你听话点合作，提醒他有把柄落在信访和维稳办手上。实权没有他大，职位也没有他高，但小鬼难缠啊。储根荣在局长的位置上呆了六年，他自然清楚那个章盖下去，流失的是国有资产。万一查出来，责任可全在他头上。
“把录像调出来，打人的，动手的，全部给我去调查，带头的先关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沉默的会议室里终于又响起了许志高的声音。
“录像里全是后脑勺，没正面，围着一堆后脑勺，根本看不清面孔。”公安局的局长声音从寂静的会议室里透出来格外清晰。
“能找出这件事的组织起头人吗？”许志高的眼睛看向公安局的局长。
“两个叫张平，李明的人，但没直接证据。”
“去安抚一下闹事的业主，领头闹事的给他们上班的单位施压。在开发商的人没有出院前，不能再让这些人来闹事。国土那里提个方案上来，把这件事解决掉。媒体那里控制住，不许有这个报道出来。”许志高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向上。许志高心里面甚至觉得这件事情，伊科办得太漂亮了。国土局的储局长一直在打太极拳，他碍于各方面没有撕破脸，但心里却早想收拾他。这次他再敷衍的话，估计不用自己逼，信访就直接能把他逼到死角，他趁机可以再落块石头下去。
两周以后，还是在原来的市政府的办公室，徐春红轻轻松松只用500万的代价，就把产权的分割到户了。不仅风尚的问题解决了，而且园区配套设施分割销售的事，市政府也定下了具体开会讨论的时间。走出市政府的大门，冷风吹来，徐春红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用孩子换来的利益，这个孩子比上一个孩子值钱得多太多了。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会动了，伊科甚至给他取了乳名叫恒恒。走出市政府的大门，穿堂风吹到身上。徐春红感觉突然有一阵阵的寒意从脚底漫上来，然后一点一点把她吞噬。伊科是真的叫自己给他生个儿子吗？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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