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我,信仰》

《流浪汉,我,信仰》_第1张图片
我们经过的那条地下通道,通道的两端出口才有很多流浪汉


随笔之1118-25

        “我不小心走错了地方……原来那是个地下通道,还有很多流浪汉……”写字楼拥挤的早班电梯里,我听到一个年轻女士抱怨道。我回想起不久前某天下午,我走过地下通道时的情形。  我看到一些流浪汉卷着棉被睡在角落,有的蹲着睡觉,有的睡在台阶上,没有鞋子,黑黑的脚掌。我和我的两个同事一起经过他们,三人之间有一阵尴尬的沉默,犹如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物,我多看了几眼后也收回目光。

        如果是以前,我心里会这样想:这是一些不幸的人,我要好好珍惜我的生活;口袋里有没有零钱,十元以下的可以丢给他们。我心情不好时,会由此情景产生恐惧,想象自己某一天会沦落到像他们这样的地步……种种种种,我觉得现在的他们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毕竟我再怎么同情也帮助不了他们改变现状。我的同情是一种弱小的同情,我的无奈也是一种弱小的无奈。

      曾经,我在热血沸腾的年纪也想为弱势的群体做些什么。所以我积极的参加公益活动,积极的捐款,积极的做网络慈善微公益……我相信这样能帮助到弱势群体。我19岁的时候,去社区孤儿院做义工,在三天里给小孩子上课、陪他们做游戏。我以为自己会因为帮助别人而感到快乐,没想到回来之后更难过了。我看到一些现实,这些孩子已经到了读初中的年纪,却还在一遍遍的上小学的课本;他们有寄养家庭,却还被集合在“孤儿院”里上课,他们有机会去北京鸟巢,因为他们带着“孤儿”的身份……从那次起,我怀疑自己做的“善行”不是不被人需要。还是说人们需要一个“出口”来行善。

      工作以后,我所在的公司也做过慈善。那时一行人大张旗鼓的到乡下,带着摄影师带着横幅,带着物资。回来以后发通稿,剪视频,通过媒体向世界宣告:我们行善了。因此大多数人不止在道德上无亏欠,并且有了可以用来夸口的资本。当年还没有进入基督信仰,我只知道这种“行善”在某些方面不妥,但没有一个标准(上帝的标准)去评价它。

        在别人眼里的我有一种普世主义的“救世情怀”,通俗的说是“理想又天真”。我不是出身在富裕家庭,却惦记着在贫穷困苦中的人,这种感受想想还挺可笑的。在儒家文化里有一则典故,大意说是一位先贤遇到一个乞丐,很同情对方,但发现自己无钱施舍,反被乞丐嘲笑,说他同样贫穷,有什么资格来同情自己呢?除了资助,同情不属于任何物质层面的帮助。后来渐渐的,我也听到一些看法:没有钱没有经济怎么去帮助他们,要解决他们最深层的需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世界的步伐,先有经济,才有思想,才有道德。精神层面的帮助听起来是那么一文不值。

        我也行过一些精神层面的“善”,不花钱的,大多是面对亲戚家人。被年月带走的一些亲人,他们在身患重病的时候我被妈妈携带着去看望他们。我在病床前低声说句“xx,我来看你了”。他们大多都回“嗯”,“好,谢谢你”,然后两两干枯的对面着。此后我难过地对妈妈说,我不想来看他了。因为他知道我来同情他的,他知道他将不久于世了。在那一刻,金钱和精神都改变不了什么了。若不是一端丰富的精神内涵,我想,一个普通人又能从自己干涸的内心里掏出什么呢?

      在我还在思考“什么才是给人真正的帮助,什么才是所有人可以行的真善”这些问题时,有一个特殊的事件一直影响着我。一个在美国工作的印尼裔小伙子,专门为明星球星发型的金牌发型师,在印尼海啸后回到家乡做慈善义工,那段时间的工作为他生命带来很大影响。回到纽约后他决定把影响带到自己的工作中。所以他开始到街上为流浪汉理发。他会拍摄“理发前”和“理发后”的照片发到自己的INS上。我看到对比图片,每一个流浪汉的精神面貌都被改变了,新发型让每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全新的人,甚至像明星。有流浪汉剪完头发后对理发师说,他想去找个新工作……我曾经把这个故事告诉很多人,有一次在和妈妈散步时说起它,说到最后我哽咽了,我说,他们内心有一股力量去改变现状。

        那个故事很容易令人联想起一些受伤的女人喜欢去做头发重新振作的事例。彼时,我刚大学毕业,距离受洗成为基督徒还有1年时间。在那一年时间中,我也过着“流浪汉”般的生活,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漂泊。曾有一段失业的日子,我脆弱的内心无法再通过自己的精神暗示来重建。那时尚在被世俗价值观定义之中,我觉得在一条小于号的末端,用大多数时间怜悯自己,偶尔怜悯别人。即使在失业的时候,我买了食物送给路边捡垃圾为生的老奶奶,她当时以为我不是真的给她,捧在手里不敢收下。直到我走远了,才看到她把面包放在怀里。那次施舍,让我得到一丝慰藉,至少我能帮助比我弱小的人。

      我是在自我认知和价值感最缺失的时候接触到基督信仰。我记不清确切是什么时候,什么时间,自从基督进入到我生命里,祂真的像一束光照进我生命的裂缝里。祂就是那真光,祂和我生命的缺憾完全吻合,这不奇怪,人心的空洞就是为上帝留存的。对于我生命里很多问题我都不刻意寻找答案,除了倚靠经历成为独立的个体以外,我还认为我运气不太好,肯定会找不到。如果生命有唯一的“好运”,就是神把我寻到了吧。

      在基督里,我接受永恒的被爱与被属于。上帝的意念既然高过人的意念,那祂的爱也非于我以往所经历的一切爱。没有爱心的,就不认识 神,因为 神就是爱。 (约翰一书 4:8 )这种爱是活的,完美纯全,定义了我的价值。那一刻起,在神创造的世界里,无论在旷野还是在寓所,我都被祂珍视。我不再是一个流浪汉。我不再被世俗的价值观所缠累,我不再需要依靠换发型来重建心理的自我形象。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爱,它胜过一切人所定义的“精神”使原来那颗干涸的心充满活泉,涌过心间,及至表面。

        所以我才知道,重要的不是善(行或意),而是爱。

      我们爱,因为 神先爱我们。 (约翰一书 4:19) 我的生命被重建之后,对同情和怜悯的认知也随之翻转。原来,以前的我不会真正的去爱别人,以前的我只会从道德行为的角度阐述“同情”,这种感情很快就枯竭。特别是当我软弱时,再把那些连自己看起来都弱小的“同情”放心里,像个拿错剧本的演员,除了令人不适,还替自己悲哀。更何况有些对象是抗拒同情的,他们认为同情来自于优越感,富足者带给贫穷者的优越感,生存者带给将死者的优越感。我曾经被别人认为有优越感,我家每年过年回乡看望爸爸家的亲戚,给他们提年货上门时他们脸上冷漠,仿佛那是我们应当做的“善行”,我觉得很冤枉。后来也因为介意这一点,我再也不去上门拜访了。现在明白过来,我并不爱他们,而他们需要的或许不是那点物质。如果还有机会,我真想为他们传福音,那把我从一个流浪汉变为有归属有价值的人的福音。

        《约翰福音》四章里,耶稣和撒玛利亚妇人谈话,告诉她生命中真正缺乏的是福音,而不是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认同。听到了福音的撒玛利亚妇人激动地跑回城做见证。 福音拯救人的灵魂,拯救灵魂比改变一些物质条件更重要。

        前几日我到周边的下乡考察,工作直到夜幕降临。期间有些村民上前看看我们的车和设备,结束后车子开过荒凉的铺面,颠簸在坑洼的路上。我内心有一阵难过,我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因为那些人空洞的眼睛和没有生气的村庄令人难受。很快,一个小时以后,车子开到高速,路灯的光彩渐渐多起来,我们又回到城市里。再望去车窗外的灯火,恍惚间有点不真实。我是那么容易软弱,求神怜悯我,更求神怜悯那块没有被福音惠及的土地。同样,那些天桥下、地下通道里流浪汉的现状,如果无法通过经济资助改变,无法通过世俗的精神文娱和漫长的教育之路改变,愿福音可以将他们的灵魂从贫困、焦虑、空虚、绝望中拯救出来。以前的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如今若有可为的机会,愿为他们传递福音。这是作为普通人最能付出的、也是对于人最重要的。

        愿主的福音早日临到每一个流浪的灵魂。愿那些为流浪汉事工服侍的传道人被主坚立。

        以马内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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