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年之鞭炮记

        那一年,我在郑州七中复读。

        腊月二十三前后,在郑州医学院附近,有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她们不停地甩着摔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我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放鞭炮,所以多年以后,这一幕我还经常忆起。

        我最难忘记的是孩提时春节的鞭炮声。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和哥哥姐姐们火盆里砰玉米,一粒一粒地数着炒豆守岁。我摇摇欲坠,实在挺不下去了,就一遍一遍地叮嘱兄姐明天一定要早点喊我起床。我那么早起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和小伙伴们争抢地上没燃放的鞭炮。那时候,大人没有更多的钱给孩子们买鞭炮,不知从哪个年月留下的风俗,小孩子们就自力更生靠捡拾鞭炮来满足自身的玩乐需要。大约凌晨两点,就有人起来放鞭炮了。二哥、三哥一般会在四点半钟左右喊我起床。我脸也不洗,就顺着鞭炮声一家一家赶过去和小伙伴们抢捡鞭炮。主人像现在发喜糖一样,拎着鞭炮,在我们面前转着圈燃放。烟雾之中,我们寻找着遗落在地上星星点点的火光,用脚踩着、跺着,鞭炮不时在我们的脚下啪啪炸响。着急时,我会直接用手去掐火捻。鞭炮在手里炸开或者在口袋里鸣响,是常有的事。幸运时,如果能捡到一大串未燃放的鞭炮,我们会像中彩一样高兴。从漆黑的凌晨,我们会一直抢到天大亮。

        那些未燃放的鞭炮捻子很短,我不敢像扔手榴弹一样用手拿着燃放。这些我抢来的战利品,大部分都放在地上或者让三哥帮忙把燃放了。

        那些年最长见的鞭炮有四种,一种是挂鞭,编成串的,一个鞭炮叫一头或一响:一种是大零炮,像食指一样粗长,一捆五十个,只能一个一个地燃放;还有一种小砸炮,像榆钱和拇指盖大小,一个一个镶嵌在纸上。我们拿砖头和石子砸,响声低沉还有许多哑炮;最高级的是一种叫钻天猴的冲天炮。我需要下很大的决心和勇气,才敢拿着柄托,点燃炮捻,让里面藏着的一个一个小炮尖叫着冲向夜空,耀眼地释放礼花,然后把自己炸得粉碎。

        鞭炮里填充的炸药有两种,一种是黑色的,一种是黄色的。黑色的炸药,性格温和。我们把没捻子的鞭炮折断,把黑色炸药倒出来,撒成一缕,用火柴点着,它就像一条火龙,在你眼前游动,瞬间就消失了。黄色的炸药,性子烈。只有胆大的人,才敢去点一折两段的黄色炸药。它在你的手和眼睛还没离开时,就在点燃的瞬间炸开了。敢点黄炸药的人,在我们眼里是英雄。

        现在大零炮已经很少见了。越来越安全,威力越来越大的鞭炮,让孩子们快乐地点燃着我们的夜空,装点着我们的生活。

      大年初一我生日。这一天,漫天的礼炮,全球的华人,都在为我祝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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