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的一起越南间谍案

间谍活动在我国古已有之，在关于上古三代的历史文献中即有记载，以世界范围而言，也是非常之早的。但我国历史上的间谍活动，多是中原王朝内部派系或与边疆少数民族政权之间斗争中发生的，如果以今日多民族国家的立场来看，中原王朝与边疆少数民族政权之间的战争，其实是内战，更不要说中原地区各政权之间的战争了。所以，在中国历史中能真正算作今天意义上的国际间谍案的，还真是不多。

但是，在元大德五年（公元1301年）二月，蒙古人建立的元朝政府还真就破获了一起国际间谍案，案件的主角是安南（今越南北部）的使臣邓汝霖。在《元史·安南传》中记载，“大德五年二月，太傅完泽等奏安南来使邓汝霖窃画宫苑图本，私买舆地图及禁书等物，又抄写陈言征收交趾文书，及私记北边军情及山陵等事宜”。

《元史》所载案情经过

元朝政府与安南政权的关系是非常微妙的，《元史》中记载了双方的多次战争，安南政权也多次派使朝贡。以今日观点来看，安南使者邓汝霖所作所为和今天的外交使节干的没什么两样，“窃画宫苑图本”“私买舆地图及禁书等物”“抄写陈言征收交趾文书”“私记北边军情及山陵等事宜”，哪样都不稀奇，只不过很不幸是被人抓到罢了。从朝鲜的《李朝实录》来看，其实朝鲜人干的搜集中国情报的工作，可能比周边其余小国要多得多，但是就没出这样的乱子。所以这个安南使者邓汝霖也是个倒霉蛋。

好在大元天子还算开恩，没一刀把他喀嚓了，只是派了礼部尚书马合马、礼部侍郎乔宗亮去批评了越南国王英宗陈烇（《元史》中称为陈日燇），“汝霖等所为不法，所宜穷治，朕以天下为度，敕有司放还。自今使价必须选择。有所陈请，必尽情悃。向以虚文以绐，曾何益于事哉，勿惮改图以贻后悔”。随后又派人把邓汝霖遣送回安南。

此案案情非常简单，邓汝霖所受处分仅相当于今天在外交人员间谍案中常用的处理方式“驱逐出境”，看来也是古今一律了。

另外，关于邓汝霖案的发生时间，柯绍忞编撰的《新元史》有不同的说法，柯氏认为案发于大德三年，释放邓汝霖回国是在大德五年。考虑到当时两国交通不便，柯氏的说法似乎更可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