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香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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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桂花香。这个优美的句子 ，是多年前从一个热播的电视连续剧读来的。 作者的巧妙，怎么就把明朝红顶商人胡雪岩沉浮的一生与桂花粘贴在同一个窗框里了呢。原本是见怪不怪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命运繁复，却偏偏剧情里编排一出婉约的情感复线。可能是嫌官场商道的酸腐铜臭太硬太熏，才借得一份香气软化一下，调适一下信众的口味吧。一个真不错的选项，却为什么偏偏是桂花，而不是菊花、牡丹甚至红得发紫的玫瑰呢?

        揣想着，大约一方面这是个发生于江南有名有姓的当年家喻户晓的故事，桂花树正好落脚江南。又一方面跌宕起伏的情节，由牡丹去陪衬太艳，菊花太冷，玫瑰又过滥情，何妨一用明明灭灭幽幽暗暗不起眼的桂花呢?  结果成功了。

        可哀叹的人生过往，幸亏竟有一株桂花树，和她的芬芳，若雾若岚若隐若现的穿梭于人间来回，一个回眸，正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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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的香，是闻识过的，只是至今不明白才惊讶的是，只小小的蓓蕾竟然散发出那么炽烈诱人的芳香？她们的每朵的心中都藏着个随时喷薄的小宇宙么。不由得，旧忆里的一个情景，被推到前台。

      那时，单位刚刚成立，新来了一茬的年轻人，几乎是喧宾夺主了，罩住那寥寥无几却实力派的老角色。我们小喽罗的一族，虽只有诺诺点头的份，和偷偷打探，揣测的怪表情:  老乡，学友，九曲十八弯的亲戚?一切都那么陌生，新奇而亲切。既然春天来了，那么，青葱花朵也该开它几枝了。

      一天，渐渐熟识的一群中，一个叫霞的清秀姑娘，在办公室当众打开了一个信封，大家逗她，她也不谦让，继续嘴角挂笑，说: 是在武汉上大学的妹妹寄来的。颇感意外的是，打开信封的当儿，一股甜滋滋的芳香不知从何弥漫出来，鼻子尖的人，一边造势地猛抽动着鼻翼，一边四处寻觅地说: 哪来的香气? 

      啊！是桂花香。只见，霞在抽信纸的同时，从信封里带出些星星点点的米粒似的小黄花来，散在了桌上。香气更浓烈了，人们接了命令似的趋之若鹜地拢了过去，叽叽喳喳的，开始了桂花的主题讨论会。看那闻香的表情被夸张的目瞪口呆，不服气，甚至还挑了两粒丢进嘴里，咀嚼一番，也未见得甜啊，却这甜从何而来，又让我对你从何说起？就有点小为难了。

而霞，只嘻滋滋地看她妹的信。站在一旁的我瞄了一眼，哇！一手好漂亮的硬笔字哟。一向爱激动的我，啧啧啧的不能自己了。

      就这样，桂花与信与一对小姐妹，被参杂柔和在一起了，别有芳香的飘逸着，散着，溢向那段青葱的岁月里了。

        却我的任性还在扩张，差不多半生不熟了，某一天，就突然袭击了霞一一把你妹的信给我一张，再给我弄点桂花来。

        几个意思?

        没意思，就要。

        也果然，又一天， 一张信扎，一小袋桂花，落到我的手掌心。就如我所愿了么?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哪跟哪呀，却那一天，认定我的天空就是被诗化成这一句了呢。

      那后来呢?后来，一年后，霞的全家迁去了南方某个城市，迁到桂花飘香的地方?  一次通信中她在纸字间大笑: 我还以为你看上我妹了呢。傻不傻，和我一样的傻。再后来，她嫁人了，新郎却不是我。

      竟是什么缘由呢?至今，我还未见上桂花树的真容颜。不是不能，而是不可，世上的有些事，只遵旨这般道理。唯其如此，才她的美颜，在我的心里便没有一点点的人为的伤损。不识庐山真面目，只任由甜甜的桂花香，落满一年再一年的记忆。有时候，傻傻的仰望夜空里的圆月，遐想着能看见吴刚，再企图看见他身后婆娑的桂树。再看见常娥?  就一个人站在阳台，傻笑里夾杂着叹息。再自说自话，怎么可能呢，在错过的时光，错过的境地，等错过的一段情缘，岂不是所谓的有缘无分么? 恍恍惚惚的，虚虚实实的，这是在"等待多戈"吗。

        也终于，你可以懂得，光阴尽可以把人心揉碎，双鬓堆雪，老眼昏花，秋里踟躇。又如何管得了灿如烟花落如红尘一样的唯美情爱。然而，你依旧可以不厌其烦地制作唯美，那怕一碎再一碎的重复。即使碎成雨里的桂花沫，秋风起时，只要记忆里的味觉还在，定不会失望，等得一袭悠长的暗香。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王维的桂花，落在《鸟鸣涧》。而我的桂花呢。八月，又一份八月莅临，捏在手里，能否换得一盏桂花酱，以熏香风中那首凄美的情歌一一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