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恋

 


京都之上,风和日丽,暖风徐徐,今天是一年一度诸国进贡之日,各国使臣携奇珍异宝纷纷挤入京都。

 本身各国进贡,车队护卫森严,民众们肯定是看不到这些奇珍异宝的,但却能一睹各国车队进城时那些极具异域风采的奇装异服。像是为了增加自己谈资一样,当地民众们都在当日争相上街,逛街采购,吃酒聚餐。长此以往,各国进贡之日,反而成了京都每年上下欢庆的盛日。

 此时,正对皇城的内城主街上,明丽的阳光照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街边店铺纷纷在门面的楼上挂出宽大的彩旗招揽生意,五颜六色,上有碧空白云,下有彩旗相衬,甚是好看。

 皇城禁军校尉“魂”正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前行,不同当值时的一身戎装,现在的魂,一身淡青色长衣便装,手中一把折扇,时不时在指间转上一圈,一柄文人骚客们常配的镶玉长剑被工整的系在腰间,文雅之气四溢,衣装相貌哪里还有半点兵将之形,唯独眼中时不时闪过的精干神色,透露了一点不同罢了。

 此刻,看似悠哉的魂,却也心中苦闷,领了这便衣巡查的任务,便是要混迹于市,防患于未然,但这活儿,怎么看都应是衙门的事,可今年不知怎得,皇城禁军居然接过了这个差使。而作为专掌禁军督军队的督军校尉,魂只能以身作则了。“不过也好,整日兵甲在身,也是疲乏,这一袭便衣,反倒轻爽。”魂抖了抖手中折扇想到。

 只是就在此时,刚抬起折扇的魂发觉从头顶斜斜飞来一物,速急还狠,他急忙将手中折扇挡在脑前,“当!”,为防万一而专门铁质的扇骨发出一声脆响,将飞来物挡了出去。魂握着折扇的手感受到这袭来之物的坚硬和力道,知道这可不是楼上无意掉落的东西,这是暗器伤人!进贡之日,有人在京都使用暗器袭人,这还得了,得务必拿下此人!

 魂定睛向飞来物方向看去,身边酒楼的二楼阳台上,一个人影一晃,转身消失。身经百战的魂立即向身边一望,确认周围忙着庆贺的人群都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他急冲几步,借着惯劲一脚踏上酒楼支撑二楼阳台的立柱,用力一蹬,奋力跳起,便一手抓住了二楼阳台的边沿,一个翻身,利索的翻上了二楼。

 魂的这一套动作转瞬完成,躲入二楼房间的人影,显然没有料到魂的身手如此了得,当魂窜入屋内,一把抓住他领口的时候,她眼神里的震惊显露无疑。

 他?不,是她!这时候,魂左手紧握对方的领口,绸制的领沿紧勒着白皙的玉颈,一张红润的小嘴吃惊中吐出一缕芬芳,柳叶眉下一双清澈美目,如此近距离下,即便那双瞳孔因震惊还在微微颤着,但魂仍旧从这双明丽的瞳孔中清晰的看到了一脸杀气的自己。仿佛杀戮之气会玷污了这双美目一样,一丝愧疚感自然渗入了魂的心里。

 如此四目相对令魂为之一愣,也正是这一愣,让在禁军中当值的魂立即认出了这双美目的主人。

 “三,三公主?!”

 魂急忙松手,后退一步站定,一身冷汗随即暴出,赶紧对着刚才自己一把抓住领口的女子躬身作揖道,“三公主千岁,末,末将不知公主驾到。”

“督军校尉魂。”被魂称为三公主的女子抬起玉手揉了揉衣领冷声道,“只知你那战场杀敌本领超群,不想这上墙飞屋也是身手了得。”

“末、末将,公主教训的是。”低头作揖的魂本想辩解,却只能无奈低声答道。

 而随后,三公主随手轻甩一下长裙下摆,顺势坐在正对门口的椅子上,一只手自然搭在椅子扶手上,静静的盯着魂,不再吱声。就这样,一女子上坐首座,一男子躬身作揖立于厅中,女的华服着装,明丽照人,男的一袭青衣,佩剑行礼。俊男靓女,无声相待,虽然是女子在生男子的气,却反而觉得一种美感自然而出。

   屋外人声鼎沸,却有一股清风挤进屋来,荡起厅中一串风铃,激起了一阵清亮的铃声。

  “噗嗤,行了,行了,一叫你的官称,就一版一眼的,好生无趣。”风铃响过,三公主首先笑出声来,呼了一股芳华,一改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转而恢复原本轻快的脾气,快言快语道:“魂,你本就在宫内,怎么连我身影都分辨不出,还飞檐走壁,上楼捉我?“

  ”末将眼拙,请公主恕罪。“魂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答道。

  ”算了,算了,你自小就随令尊常常入宫陪我玩耍,你做了禁军后,你我反倒疏远了起来,今日见你一人在街,我也是微服出宫,才一时兴起,与你当做儿时戏闹一下,莫要当真。“三公主一边饶有兴致的说着,手托香腮,仿佛想起了儿时的开心事,自顾自的轻声笑了笑。

  “看你这便衣着装,今天你可是不当值?”没等魂回答,三公主就接着问道。

   听到公主语气的转变,魂暗自松了口气,提起儿时,心中也是一暖,说实话,作为将帅之子,儿时有幸陪伴皇族三公主,在魂的心中确实留下了一粒爱慕的种子,成年后加入禁军虽然做了督军校尉,随军参战,不能作为公主庭院护卫,但每每凯旋进宫,也能在庆典向公主一拜,得公主一句赞誉,也算是还了自己护卫公主的一个心愿。今日公主在街上认出自己,还能提及儿时交情,魂现在心中不由来的一股温暖,还带着隐隐的激动。

   但现在已是成年,各司其职,鸿沟已现,想到这里,魂不禁带了些许失落的语气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三公主,末将今日在城内做便衣巡查的差事。”

   估计对魂现在毕恭毕敬的态度不太满意,三公主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说道:“既然是巡查,就与我一同转转吧,进贡之日,我也想见见城内风光。”

   听到这里,魂额头上刚刚干了的冷汗,又流了下来,心中暗自嘀咕道:“公主便衣出宫,不知是否获准,自己撞见是护卫还是劝回,真是何等为难之事。”

   看到魂愣在那里不敢答复,三公主轻笑出声道:“你果然还是和儿时一般认真。宽心吧,我已获准出宫,在看到你在街上时,我就屏退了其他护卫,有禁军的督军校尉在,他们也都已放心离去。”说到后面三公主饶有兴趣的起身,步伐轻快的向阳台走去。

   魂意识到公主要去阳台,自己正好站在厅中央,急忙放下始终作揖的双手,让开一步,紧跟着也站到了阳台上,立于公主身侧,单手扶剑,警惕的看向楼下四周。

   街上依旧人头攒动,五颜六色的彩旗随风轻摇,路边商铺的伙计都在起劲的叫卖着,时不时有个别行人好奇的抬头看向楼上这对俊男靓女,眼神中也多是羡慕赞叹之色。

  “魂。”三公主出神的看着对面楼上一面随风飘摇的血红色彩旗,轻声道,“你可知国师曾测得一卦,今日便是亡国之际,也是我将死之时。”

   “公主有何吩咐?”只顾查看四周的魂,加之街上人声鼎沸,并没有听清楚三公主的话。

  “无事,只是觉得对面那红旗今日尤其红艳。”三公主嘴角微挑,笑言道:“还有,莫再称我公主,叫我本名‘恋儿’即可。走,快快与我转转这街上,你要买个糖葫芦与我吃!”

  就在魂随三公主恋儿下楼上街之时,离都城百里之外,一支进贡的车队正在路上赶来。

  “大祭司,离宗主国国都还有百里之遥,车队如此慢行,怕是来不及了啊。”随队的外交使臣虽一脸焦急却也只能恭敬的催促。

  “使臣不慌,待我先屏退左右。”鹤发童颜的大祭司挥手打发走了持立马车旁的侍卫,邀使臣上马车后悄声道:“使臣大人,你可知老夫此次为何随行?”

  “属下愚钝,大祭司请讲。”坐在一旁偏座的外交使臣附耳恭听。

  “老夫曾拜师于山,乃知这天地间并非只有凡人。还有一众脱离轮回之外,修习仙术自称灵士的一众神魔。 ”大祭司轻抚白须道,“前日我于七星盘上算得,今日便是这宗主国的大灾之时。”

   一旁屏息恭听的使臣听到此处,惊慌道:“国之大难,吾等该当及早提醒,如此车速,使不得啊!”

  “使臣果真善人,老夫未曾走眼。”大祭司抬手制止了欲言的使臣,继续道,“主国有国师坐镇,已有对策,而且各观征兆,即非天灾,这泱泱大国太平盛世,也无人祸灾,唯有那神魔之人降怒之灾可至大难,此番前来,也是受国师所托。”说到这里,大祭司一改平时和睦之色,严声道:“使臣大人,安排车队于城外西向五十里高处驻扎,静观其变,不得靠前!”

  就在车队使臣,轻叹一声领命而去之时,京都城外,一名武士正飞奔于空中,所谓飞奔,这武士当真是立于树梢之上,踏空狂奔,每步跨出数丈远,速度飞快朝着城墙而去。

  这能当空飞行的奇异武士,一身墨色山文甲,阳光照下,如同深渊般尽数吸入,看不到丝毫反光,盔顶翎羽有一人多长,顺风飘扬,当空一展如翅,尽是霸者之息,一身装束神勇无比,岂非凡人所及。唯独盔下面容被一团黑雾遮蔽,肃杀寒气阵阵溢出,让这明丽阳光下也暗淡不少。

   这墨甲武士一路狂奔,距京都城墙一里之处骤然停住,悬于空中,静立不动,阵阵杀气顺势四散,引得底下城门附近的民众惊呼不已,而其中不少心志微弱之人已经双腿发软,以为天神下凡,纷纷跪地膜拜。

   城墙之上,一众护城军士却如临大敌,在领队武将的阵阵呵斥下,慌忙列阵,纷纷举枪拉弓,瞄向空中如同天神般悬空而立的墨色甲士,一众军士屏息凝神,丝毫不敢懈怠,与城墙下纷纷攘攘围观惊叹的民众对比鲜明。

   不多时,但见墨色甲士抬手平伸,仿佛扶住了一面透明的墙面,瞬间,将整个京都包裹,似半圆蛋壳一般的透明屏障,猛的震出一道金色波纹,旋即破成千万金色碎片,化做万点星星点点,消散不见。

   没等城下民众对这奇观惊叹,但听城墙上一将领模样的人高声大喊:“京都乾坤罩已破,来者不善!攻!!”

   瞬间,城墙之上,一众军士,万箭齐发,齐齐向空中墨色甲士射去,却见那甲士矗立如钟,如雨利箭却在其身周纷纷绕开,未能伤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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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某座大殿之内,一华服老者正手扶胸口,嘴角还有隐隐血迹,对着身着龙袍之人苦苦相劝。

  “圣上,老夫为这京都所布的乾坤罩已破,还望圣上携宫中眷属快快出城避难啊。”

  “国师戏言!”身着龙袍的当今皇帝肃言道,“仅一人来袭,就算破我护罩,非常人之能,我一国之君怎能狼狈而逃!”

  “圣上有所不知。”华服老者忍痛劝解道,“老夫这乾坤罩乃上古灵士所赠护国神器,能抵千军万马,攻而不破。已是一般灵士不敌之物。此刻却不及这来者一掌之力!此该何等神力,非我等这样平凡修仙的灵士所及,必是那立足天地之顶的大能者,望圣上快快避难,来日重整旗鼓,再战不迟啊!”

   “国师所言,如此大能者岂能与我等凡人置气如此,可是我国有不当之处惹怒所致?朕愿亲自出宫相迎以化误解!”

   “圣上啊,圣上乃知,我等灵士均置身轮回之外,宿命即是保人间轮回顺畅,然终有贪念聚升,妄图统御生灵而走入魔道之人,此等灵士自称魄者,杀生吸魄,以邪恶之路升自身修为,背叛誓言,致生灵涂炭。我等一众灵士与其征战千年,更有老夫奉灵都之命专侍我国,保我国轮回不偏。我等灵士一身正气,怎会一来便大打出手,这来者必是已踏入邪道的魄者之流。圣上万万不可露面啊!”

  “这……这……”当朝皇帝虽端坐龙椅,但眉头紧锁,紧握扶手的双手绷紧又松开,如是反复,致使双手阵白阵红,忽然仿佛记起何事,皇帝立即言道:“如国师所言,先皇也曾告知于朕,不想这魄者果真存在,朕已记起,先皇再三叮嘱,‘邪魔下凡之季,乃危机之时,务必听令国师之言。’朕已明了,但依国师就是了。这其他眷属均于宫中,只是朕之心肉,三公主,恋儿,朕于今日准其出宫游乐,怕是不及与朕一同避难,如何是好?”

  ”圣上还请宽心,老夫测国运之时,已同获三公主之命,今日京都难免生灵涂炭,圣上准其出宫,已予以其特异之命,三公主可遇其世代轮回之甲士相护,可得轮回之恋,虽死犹生,相较平凡之人的生死轮回已是万幸。“

  此时京都城门之处已是一片炼狱之景,那悬于空中的墨色甲士待城墙军士们放箭结束,便顺势猛一挥手,万道光芒自其手中射出,如同烟火般轰击城墙之上,刹那间,爆火连绵,城墙破碎如屑,其上一众军士顷刻毙命,残肢断臂四散飞溅,城下民众受此惊吓,慌乱逃离,自相踩踏,致死者无数。

   手握糖葫芦,正于街中闲逛的三公主恋儿和禁军护卫魂还未从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回神,便与争相逃命的人群迎面相撞,慌乱之中,魂只顾得护住公主,闪身避入路旁,三公主一声惊呼,手中那串未吃尽的糖葫芦甩掉路中,这山楂串被逃命众人践踏而过,可怜那糖葫芦徒有冰晶般糖衣,被人踏上一脚便碎裂成粉,恰似这京都之城,徒有壮观其表,却无力护这满城亡命之殇。

  晴日不见,乌云骤降,那墨色甲士如同魔神般立于城上之空,黑云滚滚翻腾如浪,地上火烟四起,哀鸿遍野。

  “此景即为国师所谓之灾难?”三公主呆立于路旁屋檐下,一幅炼狱之景将公主一双美目也映成了上下两色,上半如墨,乃空中翻腾黑云之影,下半如血,是地上肆虐烈焰之形。

   “三公主!快走!”已经持剑在手的魂立于公主身侧催促道,“如此妖魔之事,先当远遁,皇宫尚且不远,我护公主速速回宫!”

   周遭百姓自救不暇,哭天喊地,三公主听闻魂的言语,又想到国师所料自己将死之事,却忽得冷静异常。

   缓转玉颈,回眸向他,四目相对,却又有一股酸意涌上公主鼻尖,泪悄然溢出,润湿了美目,也趟开了自己紧锁的儿时情愫。

  三公主痴痴的望着面前这个叫做魂的男子,柔声哀怨道:“为何今日天要亡我,为何今日你才见恋儿?”

   公主忽得柔情,一双美目露透心中情怨,一句轻叹道尽命里不甘。震惊之余,魂只觉剧痛骤然生于心窝,是爱恋,似情伤,带着释然,又透着凄凉。

   不,不能亡!要同生!同生!一股热浪涌上心头,此时的魂已顾不上君臣之礼,一手挽住三公主玉臂,一手持剑,避让人群。拖拽着公主只顾远离那空中邪魔,只想和三公主恋儿一起活下去。

   “魂……!”踉踉跄跄跟着跑的三公主,也好像彻底放开了心忧,一声哭腔的呼唤,掺着情的依恋和对生的希望。

    一句兵荒马乱,正适形容皇宫之内,宫内众人奉皇帝之命,正待收拾细软,不想那远在城门处杀戮之神,直奔皇宫而来,瞬间悬于大殿之上,墨色黑云顺势压上皇宫,云中阵阵翻腾,相续越出一众黑甲鬼兵,名为鬼兵,实因其面容之处却是一团黑雾,唯独双眼之处微亮红光,甚是吓人。杀气腾腾,不由分说,与宫中禁军厮杀开来。

   那国师老者见状,护着甲胃在身的皇帝便向宫门冲杀。

  “圣上啊,但听老夫一言,速速赶至城西外高地处,自有老夫所托之人接应。”

  “国师此言何意,与朕一同杀出,与朕重整旗鼓。”当今皇帝拔剑在手,不漏丝毫怯懦。

  “老夫在此拖拽那魔神,禁军将士,还不速速护圣上出宫!”言罢,国师周身散出白光,拂袖扫倒一冲来鬼兵,腾空而起,携着周身光晕向那空中魔神直杀而去。那魔神见状,也作势与国师对打在一起,一时间皇城上空光芒四射,黑白相交。耀的底下一众人等无法直视天空,只得向着城西冲杀而去。

  一番突围,奈何鬼兵个个武艺高强,精锐禁军真当以人命铺路,一路突杀,一路死伤,自皇宫口至西城门,只留下遍地尸首,惨不忍睹,更有众多兵士,后卫留守,以命相搏,催人泪下。

  等到三公主恋儿与护卫魂,一路赶到皇宫,皇帝众人已突出城外,魂与恋儿只见到宫门下,遍地禁军尸首,寥寥几名兵士还在拼死抵挡数个鬼兵屠杀。魂见状疾步上前,依仗一身武艺,挥剑猛击,一番苦斗后,与那几名兵士合力,堪堪击杀那数个鬼兵。

  “是魂校尉,啊,还有三公主!”被救下兵士急忙向恋儿和魂催促道,“公主,请快快向城西去,圣上已突围过去,我等奉命随国师断后。”话刚至此,一声巨响传来,一道白光似流星般撞穿宫门,其中裹着一人,重重摔在魂等人身旁。

  “国师?”刚替恋儿挡下溅起飞石的魂,一眼辩出那落地之人。魂和恋儿与几名兵士急忙上前扶起已是重伤的国师。平日里衣冠楚楚的鹤发老人,现已周身血於,尚有一息的国师紧闭双目,众人呼唤多声。老人才微睁双眼,见是魂与恋儿,似有所悟般看看二人,尚未言语,却微微抬手指向空中,众人回头,但见那墨甲魔神已经立于众人空上。魂与几名兵士早先已经力竭,见魔神降临,震慑无比,但手无张弓,一时无应对之策,只得提剑警戒,将国师和恋儿护在身后。

   那魔神似也无意耽搁,抬手在身周化出数十乌剑,凭空而立,直刺而下,众人挥器抵挡,刀光剑影过后,禁军兵士接连倒下,最后一人也用血肉之躯保国师无碍,英勇就义。

   见剑林之中,唯独校尉魂还矗立不倒,魔神稍有诧异,待手中亮起墨色闪电之时,国师已静坐调好气息,双眼猛开,暴出两束辉光,直向魔神刺去。

   乘此机会,魂扯起恋儿衣袖,欲向城西奔去。不料街口却涌出一众鬼兵堵住了两人去路,斧钺刀叉,长枪如林,如此众多鬼兵,便是整营的禁军尚也无力抵挡,何况魂一人独自面对。刀光剑影之间,魂不断将手中长剑横砍,纵劈,却无力护全妥当,突破不成,反被逼得退将了回来。

  “魂。”恋儿忽的扯住正欲再鼓气上前的魂,劝说道,“烽火连城,国师已算得今日我必有一死,你武艺非凡,却终有我拖累,你护我至此,我已心满意足,魂,你莫要管我了。”言罢,恋儿已玉泪扑簌而下,香颜俱悲。

  “事已至此,怎能弃公主不顾?‘’魂气喘道,“国师尚与魔神搏斗,待突出围困,自有同生之道。”魂随如此说道,心中却明知不敌,只能鼓舞自己,力战不怠。

  不待魂喘气休息,却见得鬼兵之中出列一队弓手,乌黑箭刃映出丝丝寒光,一阵弓鸣,群箭呼啸而来。

   击挡一箭的魂,突觉胸口冰凉,一支利箭已穿胸而过,血涌如注。待魂转身望向恋儿时,但见恋儿已倒于血泊,一身缀玉丝裙已然红焉,珠沉玉碎,魂见此景,骤然如雷轰顶,直觉世界崩塌,不顾自己胸口血涌,直扑过去一把将恋儿揽入怀中,声声直呼:“恋儿、恋儿、恋儿!”

  只是此时恋儿双目微睁,却已无力应答,唯独嘴边升起一抹淡笑,似乎相告于魂,亡于恋人之怀,她已心满意足。

  “恋儿、恋儿、恋儿。”声声呼唤,声声弱,终似恋人蜜语,虽语气柔情却仍血泪俱下,魂唯能拥紧怀中玉人,直至血遮双目,混沌不明,一手满是红艳,已分不清何人之血。

  城破人亡,魔神隐去,徒留人间悲凉,宫门下,断壁残垣,一对男女相拥而亡,枯叶飘落,似听到一段生死相约。

“魂,若今日烽火连天,你我如何是好?”

“同生,或者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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