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黑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想，想，这件事情要是不对老靳全盘说出来，那将来还能在一起玩吗？他信得过老靳，就不能掖着藏着。老靳也信得过他才这么问的。他很沉重地说：“我和三狗子、李禅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李禅和我同岁，还是同一个班，三狗子比我们小一岁低一个年级。李禅的父母和您一样都是大学毕业生，他也跟我们一起傻闹，但是回家知道学习。恢复高考以后，第二年李禅就考上大学了，我和三狗子当上了个体户。三狗子有个堂妹也在我们院里一起长大，李禅上大学以后就玩了命地追求三狗子的表妹，后来成了婚。后来李禅又认识了个年青的女子，是不是现在的这个慧明我说不清楚。三狗子怎么能吃这个亏，我们两个就找李禅说‘当初是你追的三狗子的妹妹，你现在不想要了，就一脚给踹开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堂妹家没男孩子呀？我还告诉你李禅，你敢甩了我堂妹，咱们从此一段两断，永不来往。后来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了。我和三狗子把李禅给扎了个半死。后来李禅家报关了，三狗子一人扛了，没我什么事情。后来三狗子判了七年。他堂妹也疯了，他爹觉得有辱家门就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下落。’”
靳向南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子。他想想会这样的巧合吗？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三狗子的母亲呢？”
二黑子眼里含着泪珠，不想回答，又觉得那样对老靳不礼貌，就忍着疼痛说：“三狗子的母亲因为家庭出身的问题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就受了刺激，三狗子堂妹一疯，三狗子一进监狱，他母亲就服毒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么毁了了，所以李禅在我和三狗子面前是不敢说瞎话的，别把我们逼得旧话重提。”说着他眼中泪光闪闪。从那儿以后，二黑子的爹就对二黑子说“三狗子就是你兄弟，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管这个兄弟，有股子的爷们儿劲头！”逢年过节二黑子就和他爹两个人一起去监狱看三狗子，送点好吃的。三狗子在里面也表现的不错，提前两年放回来了。二黑子的爹又给三狗子张罗个川妹子当媳妇，所以二黑子的家也就是三狗子的家。
靳向南听着心中对三狗子和黑子还是很佩服地，但是从李禅的外表上看，不应该是那样的人呀，难道这里还另有隐私吗？他现在不好问。他沉思了一会儿问：“三狗子的爹是不是叫宋朝阳？”
二黑子一下子就惊呆了，他有些颤抖地问：“老靳，你认识三狗子的爹？”
老靳莞尔一笑爽快地回答说：“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二黑子一下就瘫坐在那里了，怎么这么巧呢！
老靳看出了二黑子有些紧张，心想，这件事情还是早知道为好，但是三狗子的父亲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是不能对二黑子说的，因为三狗子的爹，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人了，而是超级富翁，能不能再认三狗子，都是悬念的问题。所以他想还是观察一下再说了。
二黑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说“老靳，先不管那些，待会儿李禅来了以后，什么都别和他说，他那个人心眼儿多些。”
正说着李禅进来了，他笑着对二黑子和老靳说：“让两位久等了，不好意思呀！”说着他站在了老靳的面前。
二黑子想既然将来还可能要成为合作的伙伴，就也别再端着了，就显得很随便地说：“李禅，坐吧，以后那个沙发就是你的专座！”说着有招呼小伙计把茶端上来。
李禅听着二黑子的话，心里也在告诫自己，还是要小心谨慎，虽然二黑子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变了，但是还是要记住不能触及他们的伤疤，毕竟是和三狗子的堂妹离婚了，但是谁知道他甩三狗子堂妹子的苦衷呢，不甩，那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谁愿意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呢？只是他没有挽救住三狗子的堂妹是他一生的疼痛，可这种疼痛又能对谁说呢？慢慢来吧，如果时间的长河能够流到他和二黑子和三狗子的心里去，那么那个结还是能够解开的。他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稳定着情绪。
靳向南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李禅，就开门见山地说：“小李，你知道使用电极枪的后果知道吗？”
李禅想在二黑子和老靳的面前就别再假装傻瓜一样了，那样有可能就失掉了信任。他很肯定地回答说：“知道，如果电压大了，伤人生命就是死罪，如果电压小了就是伤害罪！”他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认知。
靳向南笑了，感情这也是个痛快的主呀！他收住笑容回答说：“那你就不怕我和二黑子告发你？”他的双眼紧盯着他，在观察着他内心中的丝毫反应。
李禅被问到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而且是不能回避的问题，也是不能信口开河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失去信任。他换了口气后肯定地回答说：“二哥肯定不会告发我的，靳老师我没有把握！”
老靳心里甚是高兴，这孩子也是个实诚的孩子，不管怎么着，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呀！
二黑子皱着眉头看着李禅，你这是拿我当挡箭牌呀，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表个态吧！他微笑严肃参半地回答说：“李禅，如果老靳要是举报了，那我肯定是义无反顾地！”他脸一沉，带着一种生冷的恐惧。
李禅对二黑子笑着说：“二哥，那样的话，靳老师就更不会举报我了！”他胸有成竹地回答着，丝毫没有动摇自己的信念。
老靳的情趣一下子就给燃烧了起来，他笑着问李禅：“你这么自信！”
李禅想也别兜圈子了，照直了说吧！他又喝了口水后说：“靳老师，二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镜似的，就是一刀两断割袍断义，也不会出卖兄弟。能和二哥玩在一起的人，还能没有这样的人品吗？这是其一。其二，靳老师既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把藏在摩托车上的电极枪，就会更加想找到能做出这种武器的人，因为靳老师要找懂技术的人完成他未完成的理想！”
靳向南目瞪口呆，他觉得李禅还有更多的想法也在寻找自己的合作伙伴，就不再纠缠别的问题，单刀直入地说：“那就说说你造这个电击枪的目的何在？”
李禅拿出笔和纸对老靳说：“靳老师，当初研究这个阳电极和阴电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我们的灯箱广告牌被别人偷走，所以在灯箱的两边安装了阳电极和阴电子，只要有行为不端的人，手一伸到两个电极中间，就立马成为了导体而被击中，这样就能阻止偷窃或其他的问题。后来试制的时候，发现，灯箱广告都是挂在高空中，那么不轨行为的人一旦被电极打中，就有可能被从空中摔下来，那样就我们就要承担过失罪行，所以后来就想起来把两个电极安装在摩托车后座的脚踏柱子上，让柱子成为空的，然后将电线隐藏在摩托车身上，当两个带有不同电极的摩托车把行为不轨的人夹在两辆摩托车中间的时候，利用加油的过程，放电，击中被夹在两辆摩托车之间人的下半身，让他立马倒地！”他很轻松地说着，就是这样做的。
靳向南马上接着问：“你释放的电压是多少？”
李禅在这个问题上不能撒谎的，他像是很负责地回答说：“12伏！”
靳向南马上又接着问：“你想过要增加电压了吗？”
李禅豪不犹豫地回答说：“没有，电压再高，就需要逆变器了，摩托车没地方放！”
靳向南还是不放心地又问：“你知道多大的电压就对人的身体有害了吗？”
李禅对这个问题还是了如指掌的，他爽快地回答说：“我就没有超过12伏，距离国家规定的36伏底线还差的很远呢！任何电器都h会有漏电的可能的，就像我的两辆摩托车同时漏电，造成的后果，不是过失，而是漏电！”他想既然事情都已经很明白了，那干嘛不为自己辩护一下呢！这套辩护词他早就烂熟于心了，漏电的电器属于是看管不严。
靳向难也明白既然李禅用漏电来掩盖其它的事实，那就说明他是明知故犯，那么就要把他揭露的体无完肤。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后问：“阳电极和阴电极是靠什么发射出去的呢？”
李禅脸红了一下，这个问题是电极枪的关键所在，一般人是不会想到这儿的，看来老靳也是电子行业的‘老炮’了。他腼腆地回答说：“阳电极是通过一块磁铁通电后，发射出去的，阴电极同理，两种正性和负性在产生相互吸引的作用有，就将导体集中。”
靳向南想这还算是真心的话，在我面前隐藏这点东西，那可就是有点犯傻了。他接着问：“还用它做过别的实验吗？”
李禅竹筒倒豆子般地回答说：“实验的时候打过鸟，只能是近距离的，十米以内，只能击中头部，不过击中以后鸟会起火，因为羽毛的作用，后来就不敢再实验了，因为怕引起火灾。”
靳向南马上像是命令着说：“小李呀！立即停止电极枪的安装和扩散，现在一定要限制知道的范围。如果这个东西在市场上有人仿造去买，你是逃脱不了干系的，所以，必须要谨慎！”
李禅听着这话，心里还是很激动的，不是关心你的人，谁能说出这么推心置腹的话呢，恨不能你出点事情呢！他对老靳保证说：“您放心吧！我只在您的面前表演过，只要是为了能让我媳妇加入到‘盖叫天’的摩托车队中，我媳妇的性格有时候比男的还钢烈！”
这个问题老靳就好回答了，他向二黑子看去！
二黑子心里明镜似的，但是现在让他拒绝李禅，他已经于心不忍了，毕竟人家在老靳的面前，一点保留都没有，全说出来了，举报不举报都是你们的事情了，他这也是给自己出了一道的难题，我看你们怎么看待哥们儿情谊。他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李禅，你媳妇肯定能加入到我们这个车队来，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我得说服了三狗子呀！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现在每个月都去看他堂妹，我能不顾及他的想法吗？”
李禅觉得二黑子一句瞎话都没说，就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说：“二哥，我听你的。三狗子表妹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说！”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老靳说：“靳老师，这就是电极枪的工作原理图，我都交给你，以后在这个基础上开发什么，你只管吩咐就行了！”
靳向南点点头，收好图又说：“先把那两辆车上的电极发射装置给拆下来，以后再说！”
李禅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靳向南正在琢磨着怎么将李禅的电极枪应用在维护公共秩序上面，才能更好地发挥它的作用的时候，赵海和卓越敲门想进来。
二黑子隔着玻璃一看是这两个小子，心里就想笑。这俩小子自从在三狗子的摩托车店里买走了车后，就开始天天地练习骑行技术，现在已经通过了三狗子的考核，正式加入到三狗子的骑行行列中了，而且还是当上左二右二骑手。他冲着他俩招手，让他们进来。
赵海和卓越笑嘻嘻地进了屋，先是很礼貌地对老靳说：“靳老，我们俩个有个想法想向您汇报一下！”然后他们又转向二黑子申请般地说：“黑子哥，你现在能给我们时间吧！”
二黑子翘着二郎腿坏笑着回答说：“都在老靳那儿卖完关子了，跑我这儿收钱来了是不是？”他现在也很喜欢这俩小子，除了随地大小便那件事情后，这俩小子还真拿三狗子的摩托车店当家了，三天两头就来一趟，现在居然向三狗子提出能不能给间宿舍，好让他俩在这儿多琢磨点东西。三狗子没敢答应，问二黑子怎么办？二黑子那时候想想不答应的，得到这俩小子的家里去看看，他们两家的果园谁管着呢？不能只顾了自己玩，不顾家里的事情，那不是败家子吗！
赵海讪笑着回答说：“黑子哥就是明戏！”
赵海拿出一张图纸和卓越坐在靳向南的面前说：“靳老，我们两个琢磨了一个可移动的马桶，这样，我们车队再出去的时候，就能避免内急的尴尬了！这是图纸，您看看！”说着把图纸转了个个送到了靳向南的面前。
靳向南看着图纸，心里高兴。这不是草图，是经过精算后标出的图纸。他看着图想，这两小子还真是个有心人呀！他抬起头问道：“你们两个测量我车的挎斗了？”
赵海嘿嘿地傻笑着回答说：“我们测量了黑子哥那车的挎斗，您的车和他的车是一样的，我们打算做两个。您车上放一个，黑子哥的车上放一个，这样就能解决了男女有别的问题！”
二黑子一听，心里就来气了，他假装愤怒地对他俩说：“你们两个还真拿我当掏粪工人了是不是，让我到哪儿都背着马桶！”
靳向南打断了二黑子的话说：“二黑子，先别打岔，这可能是一个更大的商机！”他示意赵海继续说下去。
赵海一下来了情绪，脱掉外套，拿出盒尺，对靳向南说：“这是一个塞特福德的移动式马桶，它的底部是一个抽拉的黑水箱，可以与马桶分离，使用马桶前要在马桶里加入降解剂。马桶带有电动粉碎系统，再经过降解剂，就形成了无味道的黑水，这样在野外就可以抽出马桶底下的黑水箱，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就能埋掉。解决了个人内急的问题，也解决了女骑手尴尬的问题，还能启到文明出游的作用。”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靳向南的表情。
靳向南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他脑海里想得问题是，这马桶是不错，可是没有个遮掩的，跟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区别呢？他小声地问：“赵海，你这是光有马桶，没有围墙呀？”
赵海笑了，让卓越拿出另外一张图纸又接着说：“靳老，这就是围墙。这是一个飞亚马的伸缩式遮阳棚，我们把他竖过来用，只需要在地上多加两根柱子而已。柱子我们也已近选好了，三脚架的腿儿当柱子，这样稳定性和私密性就都解决了。”
靳向南真的很高兴，对于在野外骑行的骑手来说，这样的移动马桶真是雪中送碳一样的温暖。他笑着问说：“赵海，成本是多少呀？”
赵海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说：“靳老，这些设备都是进口的，价钱确实高了些，做好一个大约要七千元左右！”
靳向南思考着，如果一个家庭购买这么个移动的马桶，确实是有些价钱高，但是要是一个小的团队能购买这么一个移动的马桶，那么性价比就能大大提高，特别是对那些喜欢越野的车手来说，肯定会喜欢的，这样的人群现在是越来越多，都愿意到天然的地方去探险去旅游，如果要是能在发展野外和家用共同使用，那样就会有更大的销路了！这么想着，他又问了一句说：“这个要是能在家庭中应用就更好了！”
赵海疑惑地看着靳向南小声说：“家里都有厕所呀！”
靳向南马上说：“我没说清楚，家里是有厕所，但是现在家庭成员的变化越来越快，全家人共用一个厕所确实是有些不方便了。你比如大儿大女的家庭，你比如老少三代的家庭，共用一个厕所存在了许多的不方便。你这个移动的厕所现在使用的目的还是在野外，假如在进一步发展，能够给用到家庭中就好了。你们没有见过广场上，每逢重大节日，就把地上的井盖一掀开，再围上席子，简易的厕所就形成了！这等于是共用了城市的下水系统，假如我们能给房屋设计者提个建议，预留一个下水道口，那么这个移动马桶应急家用就有成立的可能性了！”
赵海觉得老靳的想法很好，可是自己完不成。第一，自己不能加入到建筑系统里去，也没有房屋设计的能力，第二，谁家也不愿意在厕所之外的地方再加一个厕所！他表示说：“靳老，这个我完不成！”
靳向南笑笑说：“赵海，没说让你完成，咱们这不是聊天吗！我再问你，你的这个移动马桶的上水在哪儿呀？”
赵海又来了精神，把第一张图纸拿出来用笔指着马桶的接水口出说：“这是马桶原来的水路系统，现在我把这个接口旋转了一百八十度，让接口向上，再在最上面进行变径，变成和矿泉水瓶子口那么大小的口径，然后，将两升的矿泉水开瓶后，往上一座就没有问题了，而且利用了水位差，还能形成一种压力！”
靳向南马上回答说：“家里的马桶小便都用三升的，整个马桶是六升的，你的这个两升的只能小便呀！”
赵海不慌不忙地说：“靳老，这个问题我们也想到了，我们又做了一个辅助的支架，可以放十升的桶装水放在上面也没有问题！”
二黑子听着心里也在琢磨着，你这上趟茅房就要用矿泉水，那岂不是更贵了。他插话说：“赵海，这要是都用矿泉水，那几年下来还不如盖个茅房了呢！”
赵海就知道二黑子又开始心疼钱了，他笑着回答说：“黑子哥，矿泉水只是比喻容器的大小，到时候湖水，自来水都能用！”
二黑子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
靳向南想，既然是这样，那就先做两个试试。他对赵海说：“赵海，那你和卓越两个人琢磨着先做两个，一个男士用，一个女士用。费用从店里出。男士用的回头放在二黑子车的挎斗上，女士用的放在我车的挎斗上上，咱们先试试再说！”
赵海马上接过话题说：“靳老，费用就我和卓越自己出就行了，回头真的能批量生产，在三经理的店里卖的时候，算我们俩个有股份就行了！”
靳向南微笑了一下，心说，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黑子觉得事情到此就应该轻松了一下了。他对靳向南说：“老靳，你还是怀疑我的人品呀！”
靳向南一愣，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呀，他迷惑地看着二黑子，希望他能说清楚。
二黑子笑着说：“老靳，你看，女士用的马桶，放你车的挎斗里，男士用的马桶放我车的挎斗里，这不就是对我人品的不放心吗！”
靳向南苦笑着看着大家，回答说：“这事赖我没考虑周全！”
小屋里传来了哈哈哈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