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老无所依

有段时间想到剩女的一个结局可能是孤独终老,于是去看了一下关于孤独终老的书《无缘社会》。“这本书是日本NHK电视台资深采访记者作品合集。采访主题是“现代人的孤独老死”。高龄、少子、失业、不婚、城市化,造就了这样一批人,他们活着,没有人和他们联系,他们没有工作,没有配偶,没有儿女,也不回家乡;他们死了,没有人知道,即使被发现,也没有人认领他们的尸体,甚至无法知道他们 姓甚名谁,他们的人生被总结为寥寥几个字的遗骨认领布告,他们被称为“无缘死者”,他们所在的社会也会渐渐从“有缘社会”变成“无缘社会”。日本每年3万2千人走上“无缘死”的道路。他们中间,有在公司20年没有迟到请假,可是一夜之间变成街头流浪汉的工薪阶层,有一个人旅行的旅者,有一生未婚的女性,有儿女远离自己的空巢老人,有从来只在网络上交友的年轻人,社会联系日益脆弱,连一般家庭的30-40岁的人也感受到了孤独死去的阴云笼罩。日本NHK电视台特别节目录制组,节目热播后将记者的真实采访手记合成此书,将当今社会中那些不受关注的人们的临终惨景呈现到大家面前,呼吁社会的警醒和反思。 因为采访到后来这些无缘死者身份都渐渐明朗时我们才发现,他们曾经几乎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在中国,我们很少看到类似于此的专门研究。老年人多数是和子女保持密切联系,即便没有同住,子女也会在关键时刻赶到身边。如果留下父母孤老,那一定要被扣上大不孝的帽子。但是现在单身的人越来越多,孤独终老开始成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带来的恐惧并不是看书读文章就可以消除的。

香港导演许鞍华,单身。她拍《桃姐》时,也已经是老年人了。虽然她一向关心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一向以底层视角展现人情人性,但这一次,她是通过这一部电影平息自己对孤老的恐惧。在威尼斯电影节的发布会上,她说了拍《桃姐》并不是因为香港的老人问题很严重,而是因为自己也已经64岁了,却仍然没有自己的房子,又一生未婚,没有子女,拍完这部电影后就不那么怕老了,不怕潦倒了。

电影里有一个场景是在老人院里女儿在领死去母亲的遗物。一边是女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另一边两个老人下着他们的象棋,一个女人磕着她的瓜子。难道能说这些人无情吗?对死亡见惯了,或许就淡漠了,更何况是在养老院。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位医生对病死的人痛哭流涕吧。生老病死,最后真如佛家所言,都是空而已。其实就只是时常发生的一件普通的事情而已。

她的电影《客途秋恨》里也有一个场景,曾经的老师抱着猫咪独自坐在餐厅一角,这场景小恩的母亲看在眼里,心中也一定无限唏嘘。这种孤老终身的凄凉正是小恩母亲无比恐惧的事情。

可是这种恐惧感终究还是会被稀释的。宋以朗写张爱玲的死,就没有世人口中的凄凉。众所周知,张爱玲最终独自一人死在公寓里。可是,宋以朗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愿意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她愿意彻底逃离人群,哪怕全世界的张迷们在追捧她。连宋以朗自己也是选择单身生活,读书看报写文章。蔡康永是非常赞赏张爱玲的死法,认为她是从桎梏的人世间完美越狱的人。

对于我们常人,这种忐忑不安绝不会一劳永逸地消失,只是渐渐会消除一点恐惧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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