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那片山旮旯

山旮旯

图文 | 王學藝

曾涉足过不少名山大川,无论是帝王将相驾临过的,还是天仙大神修炼过的,一段时期后均让我印象模糊。但偶踏足一隅名不见经传,半点不出奇的小山旮旯却使我经久想往。

深秋,银杏树的金黄若画笔浓墨重彩的挥涂,让无数对斑斓之秋情怀满盈者折腰。伏牛山腹地白河镇那几株千年银杏,似绳索牵绊着众多追秋者的脚步。深山秋色包围里若隐若现的白墙灰瓦,山腰那袅袅炊烟在赤橙黄绿紫间飘逸。俯首黄叶飘零满地,举目天空湛蓝渲染,蜿蜒群山若舞者裙摆起伏绵延。

银杏树拽着无数远道而至的红男绿女,沐浴秋色,凝固光影,尽享天赐。

也许我是喜欢孤独的旅行者,总爱去别人不到的偏僻之地。如逛丽江我执意独走少为人至的涑河,到涑河我又独自向玉龙雪山追寻。虽知那不是去雪山的路,但我毫无羁绊徜徉在大地阡陌,深入纳西族村野感受着原汁原味的民族风情,白云包裹着我穿梭于原始寨落。兴奋的我把租来的车电力耗尽,在离驻地几十公里的半路搁浅,但我由此明白了云南何以叫云南。

白河之地也没例外,朋友们欢愉迷醉在银杏叶飘零间。我悄无声息自己都不觉离群而去,沿一条不起眼的潺潺溪流,听那些不知名的鸟低吟浅唱,惊艳千姿百态的野花竟放,迂回怪石嶙峋的缝隙里,纵情于山水间。

悠然漫步被秋染尽的灌木丛里,一堵山高林密的土壁赫然拦住脚步。举目丈许高的沟壑,上面居然有人家,左侧一座荫荫大山赫然眼前。绝壁细流倾泻,叮咚飞落。沿陡壁居然摆放着树干捆绑的简易木梯,斗胆攀附高处,眼前土墙草屋座落着一处庭院。

这家侧房屋檐下突兀出两处厢式构造,说蜂箱还相互间隔有距离,又瞅不清蜂进出的洞孔。

栅栏庭院门前静无一人,欲入内造访又恐失礼冒昧,踌躇片刻还是鼓足勇气:“有人吗?”

院子里应声走出端饭碗的主妇,向其表明来意,人家一副对陌生人毫无戒备的神情,绽着满脸微笑:“来吧,来吧。”

院落挺洁净,没有左邻右舍,斑驳的堂屋墙土砖混搭,褐色小瓦片尽显山居韵味儿。屋里正吃饭的男主人笑盈起身,赶紧让座邀共餐,尽显温良俭恭。

他告诉我这大沟两侧散落着几户人家,平日少有与外界联系。山里到处是食用菌和中药材,虽人均耕地只那么几分薄田,世代却也衣食无忧,独处一隅更不觉什么孤僻,人多喧嚣反不适应。

此地空气清爽,倚山向阳,葱茏掩映,乃一处幽幽净土。也许冬天会略显萧条,但肯定不失静谧,若被冬雪覆盖会是另一番妙不可言。它不像别处山脚的一片村落,更区别于其它山凹放眼望穿的三两独户。此处这家望那家虽隔壑相望,遮天蔽日的林木却掩映得若隐若无,串个门得沿山脚绕大半圈儿。

这里不像风景画色彩浓淡那么相宜,也没有瓦舍高低阡陌纵横错落有致,但弥漫着自然幽静,生机盎然的不尽气息。碗里热腾腾的山菜劲道有嚼头,院子风干的野味展示着大山的活力,一箩箩晾晒的食用菌尽显大地之慷慨。

角落里的狗俯地半眯着双眼,大公鸡悠闲立在院墙拐角上,时不时昂首伸脖可劲儿长唤一声,沟壑那边传来牛羊巧合的回应。

这里没有山巅俯瞰尽收眼底的壮阔,没有白云悠悠的缭绕迷离,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艳,但置身其中却使让人心安神宁。

若远离闹市适时小住,在此修篱种菊,上山采集下地耕耘,那么此地无疑为不二之选,没有哪处比这小旮旯更合适。

星转斗移时光蹁跹,再未有缘踏足这无名小地,可它像根弦不时触动着我内心深处,常不经意就被其牵绊。

曲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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