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昨天我和母亲在电话里又吵了起来,这个月内已经是第三次了。
原因不外乎是抱怨我只知道忙工作,半年多都没回过家,以及我还不着急自己的终身大事,但她替我着急。
都说母女是前世的冤家,现在我越来越相信这句话并非是空穴来风。
我告诉她婚姻这种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
她挖苦我说,“你要是能带回来任何一个男的,你妈我绝对忘记穿鞋去迎接。”
我纠正她,那个成语叫忘履相迎,她让我不要跟她扯犊子。
我反击,“去年咱家对门的刘大姐不是介绍了一个,我都准备答应了,是你说人家这不好那不好,现在又来指责我。”
她冷笑,“那又黑又矮的模样,就别想着吃天鹅肉。”
好吧,这话的确让我无法反驳。
论吵架,我总是输多赢少。
仿佛天底下所有母亲的都会有这么一种可爱的毛病,当你找不到男朋友时,她们会对你说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妈没意见;然后当你真的找到男朋友时,她们又会变成世界上最挑剔的女人,不管对方有多么优秀,她总能在对方身上找出缺点来。
……
其实吵架这事也怪不得母亲。
自打创办公司的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就被忙碌完全占据,有时候甚至几个月都不往家里打一个电话,回家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偶尔想起家中两鬓已经斑白的父母时,心里总会不由的闪过一丝愧欠。
我七岁那年父亲的腿受了伤,干不了重活,所以从小到大家里都是靠母亲一个操持,她又是个要强的性格,不愿让人觉得我们家比别人过得差,对我更是格外严厉,小时候要是我因为贪玩误了学业马上就会迎来她的一顿臭骂,说实话那会儿挺恨她的。直到后来我大学毕业后才渐渐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心里虽然十分感激,但嘴上从来都只字不提。
可能是我真的太忙了,忙到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想念。没办法,公司才刚刚起步,许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力亲为,有时真恨不得自己长两颗脑袋四只手。
“等到事业迈上正轨后在把他们接到身边享福吧。”我在心里这样为自己开脱着。
终于熬到了年末,公司已经提前给员工放了年假。在忙完最后一件案子的收尾工作后,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表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迅速将资料整理归档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办公室。今年无论如何也要回家陪他们过年……。
2、
一大早,还处在睡梦中的我便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抓过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父亲打来的,按下接听键后父亲温和的声音便窜进了耳朵。
“晨丫头,不是说今年回家过年吗?怎么还没到?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爸,您是我亲爹吗,能盼闺女点好么,我买的是十点的车票,现在才不到七点,天都还没亮,您老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呵呵的笑声,“不是你爸我一惊一乍,是你妈从昨天开始就不停在我耳边唠叨,说你打小就爱干净,让赶在你回来之前把房间给你收拾干净了,还说村里不比城市,怕你回来睡觉时冻着,连被褥都是她亲手给你加了新棉花的。
我说那有啥可收拾的,天天都打扫,现在你女儿的房间比博物馆都干净。她听完当时就不乐意了,说那可是你亲闺女,你这当爹的不疼谁疼。晨丫头呀你听听你妈说的这话,好像你不管她叫妈似的。”
听到这里我的鼻子就有些发酸,尽管我经常和我妈吵架惹她生气,但是她对我的爱却从不降低分毫,尽量压低着声音不让自己哽咽出声,问到,“爸,我妈……还在生我的气吗?”
“还生啥气呀,你妈那人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知道你要回家过年,提前好几天就指挥我找人从地窖里把你最喜欢吃的酥梨拿出来洗干净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全都放蔫巴了。哎呀,不好,你妈又开始念紧箍咒了,你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你爸的耳朵就真的被唠叨出茧子了。”
……
和父亲通完电话后,我便在也睡不着了,只好起床洗漱,完了拨通助理的电话,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遗留问题。又去商场给家人买了一些礼物,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时间已经过了九点半。本来我还打算吃过早饭在坐车回家的,如今显然是来不及了。再说现在我手里头大包小包拎了一大堆也不方便。在路口挡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之后,向着车站急驰而去。
3、
大巴缓缓的开着,透过车窗一路上看人来人往,听汽笛长鸣,累了我便将胳膊撑在车窗上,用手托起下巴,静静地想,那些‘想’更多的是关于工作的,也有的‘想’是漫无目的。
汽车终于到站了,一下车一股熟悉的乡土味扑面而来,或许真的是离家太久了,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近乡情怯之感,这种感觉很奇怪,似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催促着,让着我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刚刚跨出车站,就看到对面父亲一边冲着我招手一边大声吆喝到,“晨晨,这里这里。”我知道父亲肯定在车站外已等候多时。
又是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奇怪的是一进家门我竟没有看到母亲,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妈,依旧没人答应,心中不免嘀咕,“难道还在为前天和她吵架的事情闹别扭?不应该呀,老爸早上还对我说已经翻篇了呀。”
正准备询问父亲时,便看到母亲面无表情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我立刻迎了上去伸手想要抱抱她,不想母亲却闪向旁边躲开了我的双手,我尴尬的冲着母亲笑了笑,又试着叫了一声“妈”,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一旁的父亲抽搐着嘴不断向我打眼色,我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朝着父亲比划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笑嘻嘻的追溯着母亲的脚步一同迈进了房间。
到了房间后我从后边搂着母亲的肩膀轻轻的摇晃着,撒娇到,“妈,我错了,之前不该和您吵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以前每次跟母亲吵架后我都会用撒娇卖萌这一招,而且百试百灵,只不过这次却不怎么奏效了,母亲依旧板着面孔,一脸不吃我这一套的表情。
我假装看不到母亲的情绪,蹭到她面前依旧笑着说到,“今年我会在家多待几天,随便您发号施令,您想让我跟谁相亲我就跟谁相亲好不好。”
这次母亲终于开了口,扬着眉毛对我说到,“什么叫我想让你跟谁相亲你就跟谁相亲,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我要来的闺女,想把你往火坑里推似的。”
我赶紧接口说到,“没有没有,您绝对是我亲妈,我的意思是服从安排,一切听您指挥。”
“真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说妈逼你,正好刚才隔壁你王婶跟我说她有一个外甥,和你差不多年纪,在国企工作,照片我都看了,小伙子挺精神,明天就安排你俩见个面……”
“不是,妈,你先等等。”我打断到,“合着您刚才不在家就是给我安排相亲去了呀!您就这么不待见亲闺女那,急着把我嫁出去。”
“刚刚才答应一切听我安排,怎么眨个眼的功夫就反悔了,你是不是想气死自己的亲妈呀。”
我一时话塞。下意识语气就变的不善,∶“好嘛,在这等我呢,妈你套路挺足呀。”
母亲的语气也拔高了几分,∶“你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过完年都二十九了,真想等到我进棺材了才结婚是不是!”
眼看着一场争吵又要爆发,屋外的父亲匆匆的赶了进来,先是冲着我瞪了一眼,然后将母亲拉倒一旁说到,“慧芳你这是干什么呀,雨晨才刚刚到家,就不能让她先喝口水在说吗,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是着急的事情吗。”
母亲瞪着着父亲,刚想开口数落,却不想父亲并不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紧接着就对着我严厉的说到,“我跟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她做的哪件事情不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能体谅体谅她,明天的相亲必须去!”说完父亲冲着我眨了眨眼,言外之意是想让我答应母亲,先息事宁人再说。
我心中一片苦笑,看来这次不答应是不行了,总不能刚回家就跟母亲吵得不可开交吧。转念一想,大不了到时候敷衍了事,现在公司正处在上升期,一堆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空去谈恋爱。
下定决心后我对母亲说到,“妈,您别生气,明天我去还不行吗。”
听到我答应后,母亲的情绪这才稍微缓和,拉着我的手说到,“这才是妈的好闺女,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明天你可不能糊弄对付。”
我无奈的想着,“妈,你不去当特工可惜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妈我饿了,一天都没吃饭,你想让自己的闺女明天饿着肚子去相亲吗,虐待孩子是犯法的。”
“死丫头,说啥呢,早都把饭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我这就去拿,吃完饭你爸还得去工厂值班。”
父亲附和着说到,“不着急,我再陪晨晨聊聊。”
折腾了半天一家人总算是准备其乐融融的吃上一顿饭。
4、
很快五六样家常小菜就端上了桌,都是我馋了好久的,我强忍着胃里的馋虫等着母亲一同入座,父亲不知从哪翻出来以前喝剩下的半瓶酒,母亲一边帮我们盛饭一边叮嘱父亲少给点,晚上要值班。父亲随口答应着知道了,顷刻间浓郁的温馨充斥在屋内,倾注着温暖的亲情。
就在母亲刚刚坐下后,我的手机铃声跟不适宜的响了起来,是我的助理打来了,我只好起身出去接电话。
十分钟后我回到屋里对母亲说,“妈,公司临时有点事情,明天一早我就得赶回去,相亲可能去不了了。”
听完母亲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拍到饭桌上,“想都别想,今年你哪也去不了,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谈个对象!”
“妈你听我说,是我们公司挺重要的一个客户想借着春节的人气推广他们的产品,我已经答应人家三天内必须把广告给人家做出来,做生意必须讲究诚信,我答应您,忙完立马回来相亲好不好。”
“对别人你讲诚信,到自己亲妈这就欺瞒哄骗是吧。”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善了了,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父亲,父亲刚想开口,就被母亲喝止,“梁敬国你闭嘴,一天到晚就知道当老好人,和你闺女合起伙气我,把我气死了好给你们老梁家腾地方是吧!”
父亲只好讪讪的坐在一旁扒着饭,瞄了我一眼意思是他也没办法让我自求多福吧。
“妈,你怎么不讲理呢……”
“我不讲理!年轻那会你爸腿脚就不好,是谁一把屎一把尿从小把你拉扯大的,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梁雨晨明天你要是敢离开就别在回来了,也别在叫我妈,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么个闺女!”
我也被母亲骂出了真火,冲着她喊到,“不认就不认!你简直不可理喻!是世上最差劲的妈!”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母亲扬起的右手,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仍在扩散,但我似乎感觉不到一样,记忆里这是母亲第一次打我。
父亲也是一脸震惊,片刻后冲着母亲喊到,“你这是干嘛呢,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不能安安生生的过个年吗!”
我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转身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5、
恍惚中我只觉得浑身酸疼发冷,喉咙里像是衔着一团滚烫的炭火,提不起一丝力气。原来不知道什么候自己竟睡着了,原本盖好的被子也早已让处在睡梦中的我胡乱的踢到了一旁。我记得当时自己并没有盖被子。
“可能是我爸帮我盖的吧。”我嘴上这么嘀咕着,但心里却非常确定是母亲帮我盖好的被子。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星星洒洒的映在茶几上,母亲打在脸上的那一巴掌早已经不疼了,仿佛从来没有打过一样,我知道当时她并没有用力。
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由于一整天滴水未进,感受着身体从里到外传来的困乏,我终于病倒了。
一想到三天后要交的广告,心里便开始急躁起来,我冲着屋外喊了几声爸,没人答应,却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擦拭过。忽然想到父亲今晚要去厂子值夜班,一颗心又沉到了谷底。
在我喊完没一会,母亲便走了进来,先是将灯打开,瞬间我的眼睛被灯光刺的生疼,下意识的就想撑起胳膊用手挡着眼睛,可是没料想到一下子境没将手臂提起来,头重重的磕在了床头上,“啊”的一下叫出声来。
余光中我看到母亲眼里闪过一丝担心和歉意,她马上又将灯关上,然后快步走到我的床前,打开了放在床边的台灯。
我看着母亲,没有主动和她说话,母亲则伸出手在我的额头摸了摸,感受着母亲手心里的茧子在我的额头不断游走摩擦,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泛起阵阵的委屈。
“发烧了,先喝点水,我马上出去帮你买药。”说着话母亲倒了一杯水递给我,然后她拿了件外套就要出门。
我张了张嘴想要提醒她注意安全,但始终没有说出口,目送着母亲的背影迅速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乡里的卫生所离我家并不近,骑着电瓶车一个来回也得二十分钟,可母亲买药回来时还不到十分钟。
“妈,对不起……。”终于我再也忍不住涩着声音对母亲说到。
“说啥呢,赶紧吃药,饭都还给你留着,一会我给你去热热。”虽然母亲的语气依旧不冷不热,但我能感受的到她内心对我的关心和担忧。
“妈,我不想吃饭,嗓子疼,我想吃咱家自己种的酥梨。”
“等着,我这就给你去拿,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母亲拿梨的时间颇长,而且我发现她进来时衣服的袖口上蹭了不少泥。我问她怎么回事,母亲说最近闹黄鼠狼,刚才去后院看看鸡舍的门关好了没时不小心蹭到墙上了。我哦了一声就没在多问。
母亲也没再做声,只是顺手在我旁边的茶几上摸了一下,“唰唰”的几声,一个削好的梨放在了我的手上!
“快吃吧,润喉。”
我嗯了一声,借着灯光吃完了一颗母亲亲手削的梨。
突然我没头没脑的问了母亲一句,“妈,我到底是您亲生的吗?”
母亲没好气的说,“不是,你是我上辈子做下的孽,这辈子讨债来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知道自己和母亲已经和好如初,“妈,今晚您能陪我一起睡吗。”
“都多大了,没个羞。”
“嘻嘻,您不是老嫌我不回家吗,今晚闺女就睡在您身边补偿您老人家。”
……
6、
多亏了母亲的悉心照顾,第二天我醒来时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
听着房门外母亲忙碌的脚步声,我的心里又泛起了为难,一会该怎么开口跟她说我要返回公司的这件事情。
门外母亲已经开始催促我赶快起来吃早饭,我只好决定一会见机行事。
直到吃完饭,我依旧一筹莫展毫无主意,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踌躇,转身去了客厅,片刻后只见她拖着我的行李箱交到我的手中。
“知道你是个拉萨鬼,一会走的时候肯定丢这忘那的,所以我早上一起来就帮你收拾好了。”
一时间让我即感动又惭愧,红着眼眶对母亲说到,“妈,谢谢你,您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昨天还不是说我是最差劲的妈妈吗,现在又成了最好的了,还不到一天你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又给吃了。对了,你爸中午才能回来,一会我骑电瓶车送你去车站。”
“额……妈那个词语叫自食其言。”
“怎么,嫌你妈没文化是吧!”
“呵呵,妈我们还是快出发吧,不然一会赶不上车了。”
……
今天已经是年三十了,从各处赶回家过年的游子早已合家团聚,所以比起往常来车站的人少了许多,这也免去了我排队过安检的麻烦,很快我就买好了车票准备登车。
车站外母亲还在张望着我,我朝着她挥了挥手中的车票,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巴,示意我马上就要上车。
忽然我看到母亲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斜摔倒了,我赶紧从安全出口冲了过去,母亲正坐在地上揉着右腿,感觉有人扶她后连忙道谢。
“妈,是我。”
母亲看了我一眼,语气慌张的说到,“你怎么还没走,车马上就要开了。”
我知道她肯定有事情瞒着我,没有回答她的话,略带一些蛮横的掀开她右边的裤腿,只见腿腕处已经肿得的发青。
我即心疼又生气的问到,“怎么回事?”
母亲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嗫嚅到,“刚才不小心扭到了。”
这下我更生气了,“还在说谎,要是刚刚才扭到怎么会肿成这个样子,走,马上跟我去医院。”
母亲急忙到,“去什么医院呀,马上就要发车了,你公司那边的事情不是很着急吗,我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陪我去医院,你赶紧走吧。”
“那你告诉我,你的脚到底是怎么弄伤的,是不是昨晚帮我买药时摔哪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发现我一脸不弄清楚就绝对不会走的表情后,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到,“不是买药时摔的,是昨晚下地窖帮你拿梨时扭伤的,你爸之前取出来的梨放焉巴,不好吃,你难得回来一趟,妈就想着能让你吃口新鲜的,你今天不是要走嘛,要是告诉你肯定耽误你工作。”
“什么!咱家的地窖三米多深那!这么说昨晚您袖口的泥是下地窖时蹭上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想象着昨晚母亲下地窖的场景,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
因为常年的土地劳作落下的病根,母亲的腰本来就不好,一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疼的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可如今就为了能让我吃一口新鲜的梨,竟然不顾危险去下那么深的地窖,就算是一个健康的小伙子在那种地窖里走一个来回也会觉得不容易,更何况母亲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一想起她为了不让我担心,即便扭伤了脚还要在我面前装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心里一阵抽搐翻腾,顷刻间便泪如雨下。
母亲看到我突然哭了,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慌忙问到,“晨晨你这是咋了,妈没事,刚给你爸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到。”母亲指着前面,“你看,你爸已经来了,你不用担心,一会去医院买两贴药敷几天就好了。”
父亲已经接过了电瓶车,担忧的向母亲询问着,母亲却催促他赶紧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仿佛觉得自己即将会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终于忍不住飞奔着追了上去。
我轻轻搀起母亲的胳膊,她诧异的望着我,“你怎么还没走?在不上车,车可就要就要开走了,今天年三十就这么一趟车。”
我冲着母亲笑了笑,“妈我不走了,我们回家过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