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行正道6-4隐秘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上一章:怪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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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这般的诡异,我只当了巧合,而今每逢想起此事,庆幸之余,也有三分恐惧,三分地茫然。那老人似邪祟,平白无声的来,又悄然的走,不晓得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来寻”,我年少轻狂,却德行合一,行的正,心无杂念,自然不怕他是歪门邪祟,就如当时想的那般,管他是人是鬼,不利于我,打他便是了。

那夜之后,只过了两日,正逢周末,我似懒猫一般蜷缩在炕头,以闲书慰藉着无处玩闹的寂寞,了无情趣之时,忽地听到外面传近一阵嘈杂声,似是大人们来了。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少些许,便见父亲与几位叔伯进了屋,我紧忙招呼,又给让了些坑头出来。

“父亲为何琐事烦躁?”我心中不解,他们兄弟之间项来和睦,今日为何少有的带些不快?

父亲与叔伯们沉默,竟是无视了我,我心下尴尬,却不敢造次。大伯威严,此时却多了无奈,先是叹息,或又觉得不快,便与胸口摸了卷烟,与兄弟们分了。几人表情落寞复杂,于烟雾缭绕中肃静,我察觉了不妙,不敢再插嘴,只能装作乖巧的模样,心不再焉的扫着书。

少许片刻,大伯吐了烟儿圈出来,他于我的头顶轻拍了一掌,似思忖,似告诫地讲道:“前街你二奶奶去了,也不知何时去的,与邻居发觉时,竟冻得与那冰棍无异!老二(我于家中排行第二),日后少与那支走动,如此行事,不及牲畜,切记得远离些,莫要学了坏。”

“是隔了两条街的二奶奶?”我闻言一愣,此事过于猝然,前日里我还见了二奶奶,怎的今日就得了这么不好的消息。

“自是那位。他娘嘞,三个儿子,开枝散叶,十几口人,竟无一个人样的。二婶为人大气,顷岁以来,少有闲言,却养了这些个豺狼,实属命歹。唉,她怕是已察觉归期不远,竟连寿衣都穿了,合眼之时,想必念极了来世吧。哼!如此造孽,道德沦丧,那支人,定不得善终!”

“老四慎言,莫要当着孩子的面胡咧。”

大伯威严,一眼便唬得四叔缩颈,兀自气愤。目光于四叔身上转离,又与我谆谆教诲:“行在外面,莫要蜚言他人,此乃大忌,你要铭记于内。如有困惑,省的三思后行,如有余力,记得多行善事,行善积德,终归是没有错的。”

“我晓得,大伯,二奶奶命苦,我前日早起去学堂,还在村口瞧见了她。”

我话音刚落,便见到父亲和叔伯的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盯着我,随后父亲用力的拍了我一下:“又讲胡话,她已瘫痪多日,你岂能见的到她?若不是我与山中见了跌晕的她,怕是早就进了兽口,只当她逃了一劫,哪想到,竟是多造了些苦罪。”

“真的,父亲,我真见到二奶奶了,我还与她礼貌了呢!”见父亲他们不信,竟讲我说谎,少年性直,受不得一丝冤枉,我便急忙与自己辩解:“前日清早,我见到二奶奶在村口...”

“好了,此事作罢,莫要再谈论,老二,唤你母亲烧饭,你去打些酒水来,顺路叫你祖父他们一起,今日雪大,进不得山,我等要饮个痛快。”

少年言轻,只落个愤然,我攥着大伯给的两块钱怏怏离去,路上还有不忿,明明便是见到二奶奶了。

于铺子打了酒,归来时途径王大家,见到围了好些个人,纷纷攘攘的,似在争辩着什么。我自年少,眼神犀利,一眼便瞧到了祖父的身影,遂过去拽了他的衣角,将大伯嘱咐饮酒的事告知与他。祖父点头,催我快些回家,他仍不舍的离开,我见如此,也起了好奇的心,凑在人群中细听片刻,恍然明了,竟是王大家那傻狗,昨夜不知怎的,突然便死了。

我于不屑的神情与人群,这等杂事,无趣的很,众人也是无聊,一条狗而已,终归活了十六七年,算得长寿,死了便死了,何必如此纠缠?担忧被心急的父亲责备,我便转身回了家,些许时间,祖父与祖母便来了。

众人恭让着他们二人坐下,今日皆是亲人,我又得了年少的好,被祖母拉到了身前,若是家中来了亲友,孩童是绝不许上桌的,这等规矩,不论哪位叔伯家中,皆是如此,此乃家风。

席间热闹,自己家中无话不可,大伯与祖父威严,二伯与父亲一般木讷,只懂得举杯邀酒,图个豪爽痛快,唯有四叔伶俐,引得众人欢笑。我却不理他们,只顾盯着吃食,凡上了新菜,只待祖父先动了,便如狼虎一般放肆,大箸的夹起,大口的吞咽,偶尔噎的眼圆,惹的祖母嗔怪,于我怜爱不已。

不知何时,又讲到了老狗,似是争论它的异趣,各自有据,差异很大。一时间众说纷纭,难以统一。见众人纷争,我忍不住的插嘴讲道:“傻狗而已,何必于它多费口舌?”

“莫要胡咧!”祖父不爽,见我愤慨,便放下酒碗,于腰间解下烟袋,磕灰于炕沿,与我傲然地讲道:“何来傻狗一说?是有善妒之人,刻意传言罢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莫要念了两年的课本,便不晓得地厚天高。”

“祖父年迈,竟说昏话,本就是傻狗,何来嫉妒一说?”我切声的低语,于傻狗的不屑之情溢于脸上,却不敢对祖父再有非分的话,方才的言语,已是仗了祖母的势,若是平时,定是要挨训的。

“此事旷日弥久,其中有些奥秘,旁人难以尽然,王家有心藏私,怨不得他人揣测胡扯。不过恰恰,这旁人不及的事,我却懂的八九。”祖父言毕,众人皆起了兴致,竟有这等隐秘的事,便不在出声,静候祖父下文。

“似有一甲子之久了,我正值青年,于山中巧遇巡游地道长,他遇了猛虎,不得脱逃,性命堪忧之际,得了我的助力,侥幸得以存活。”祖父思忖片刻,与家人诉起了往事,讲到猛虎,他的脸上带了恣肆地笑容,似有回味青年风骚之感触。

“那道长得了我的恩,诚心报答,翻遍上下,却身无长物,只能讪讪地打趣自己为‘洒脱’‘蜕凡’之人,不便与染了红尘之物相随。我见他尴尬,自然难以忍俊,我不顾自身,救他与危难,哪有想过要他半点好处?到底是个纯性的人,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自是他多心了。道长见我笑意,误会我是戏谑于他,心有不甘,便道出了他知晓的隐秘。”

祖父似个讲书的人,徐徐道来,使人入迷,众叔伯引颈而望,我也跷足而待,只盼祖父莫要在卖关子,快些讲述傻狗的事。祖父果真不负众望,只是饮了口酒,便继续说道。

“他与我讲道,如今世间变换莫测,却呈现一派荣景,虽说如此,仍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是修道之人,本就看淡富贵荣华,经此一难,更是觉得那些身外之物,不过尔尔,唯有赤子之心,方能得以福禄。王大家中,祖传一灵兽,相貌若狗,通体漆黑如墨,难得可贵。可驱鬼神,灭邪祟,庇护家宅,护佑方圆善德子民,此谓可贵。何谓难得?在于繁衍,灵兽不凡,需引纯色黑狼交配,五年一育,一育九胎,若非八白一黑,便与凡狗无异,若是八白一黑,那一黑的,便是灵兽了。”

我虽不敢相信,却早已当成了故事,听的如痴如醉,想不到这被人打趣的“傻狗”,竟有如此大的来头,灵兽!从未听说过,想必是道人无有良心,故意编排的谎话。祖父见我等听了他的往事,皆如那梦幻了魂的样子,心下颇为得意,点起烟袋,犹自的叙说。

“这道人交待于我,若是寻了黑狼,自可去换那灵兽,我听了心动,人生碌碌,哪个不愿家宅平安?只是灵兽难得,黑狼也是少见,怕是难办,故此并不在意。道人走前,特地叮嘱于我,灵兽天生,一生九嚎,谓之‘嚎一声驱鬼辟邪,嚎一声人死灯灭!’它若嚎了,若非有亲近之人到了寿数,便定是有污秽作祟。待它嚎了九次,便要归那来处了。说来事巧,这死去的灵兽,它地父辈,是我在陷阱中救下的,当时的确存了交换的心思,只是我福气浅薄,王大养了几年,生了一胎灵兽,正要轮到我时,它便老死了。而那时山中早已绝了黑狼,再要寻得,如痴人说梦,真是可惜了,灵兽传承经久,竟在王大这辈绝了种。”

“祖父,书上说了,一切鬼神皆是迷信,科学才是大理,灵兽如此神奇,为何旁人不知?定是那道人唬你,是狗却狼嚎,有狼的血脉应当不假,这不是稀罕事了。再者讲,村中老人念叨山上不详,生人勿进,免得招了脏污,你且看我,终日行走,哪里有半分不好?莫要顽固,思想要...”

“铛!”

我未曾讲完,便见祖父脸色一变,用烟袋锅狠狠的敲了我的额头,同时瞪圆了虎目怒斥于我:“竖子顽劣,不通教化,滚!”

我被父亲拎了出来,又挨了几下教训,心中难免委屈,而母亲与祖母也不言语助我,只能暗自气馁。轻触额头,立时传来钻心的痛,直教我龇牙咧嘴,按捺不住地埋怨祖父过于凶狠,我是亲孙,这纯铜的烟袋锅,岂能这般用力?如今想来,我那时确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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