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絮语——问菩提(30之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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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的创作课，心有所系，是北山斋那片林子，还有旁边的老书院，便提早上了山，两年前的深秋曾在这片林子转溜过，在这清幽的文学书院里的菩提树下静坐过，想像在这书香熏染的窗前伏案读书是何等美好，不曾想两年后这景象竟然成真，只是因了这老书院的陈旧整修，而把课堂移居到了旁边的北山斋，冬的夜晚总是来得早些，趁着还有半点天光未尽，我用我的眼温柔的抚摸院内的所有景致，百年菩提依旧，像看尽世间沧桑后豁达通透的老者，拂着白须慈善向我颔首一笑，有种隔世之感，树下的石桌石凳寂然的像等待着故人归来，我伫立树下，呼吸着此刻的空气却遥记起树下青衫的味道，有人陪着坐下饮一杯清茶下一盘棋才算圆满的回归吧，而此时我形单影只，仅算路客不是归人。这是种异样的感觉，有回归又有落寞，昨晚开课前老师叫我们作创意自我介绍的方式，真是神妙，没有刻意想象，我记得前世我是北山斋屋顶的一匹青瓦，百年的晨钟暮鼓警醒，每日诗书茶的浸润，渐渐的有了人的灵性，我伏在檐前以瓦的姿态守护一青衣书生在窗前苦读，记不得他的容貌，只记得那青衫的味道，忽一日青衣书生飘然离去，隐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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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从秋到了凛冽的冬，草地上铺满落叶，与草尖亲吻拥抱，我在心间问:这样就不冷了吗?有些人在眼中走失，如同叶子与枝头失之交臂，明年新长在枝头的叶子已不再是去年的那片叶子，北山斋的窗户亮了起来，窗外的那丛竹已长过了头顶，两年前曾在这山上俯身拾起的那片落叶不知夹在哪本书页中，今夜又我为谁摘下了一枝清新的竹，是为纪念什么?又有什么值得我们纪念?在这庸常的生活中，我们总是期望能抓住些东西来证明什么，大到功名钱财小到一片叶子，人从一出生就不断的往自个身上加载东西，琳琅满目，形形色色有形或无形的，直到不能负重而行才恍然觉知，没有什么是可以真正攥紧的，不如放手，不如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