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玩笑的始作俑者，作案后从不回头——《米西奈斯的玩笑》读后感

幽默绝对是智力过剩的体现。旁征博引，大跌眼镜，绝对不是木讷之人的技能点。眼珠子咕噜一转，报以狡黠一笑：非原创段子必然极其切合情境，即兴原创段子更是让人拍案叫绝！落差、反转、脑洞、梗、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都恰如其分，脑内神经元噼啪作响一气，溅你一脸聪明，是令人着迷的那种。

本书是四川人民出版社的“金色俄罗斯”从书之一，内页有张暗金色、照射下呈现出粉末颗粒状流光的内页，用手一遍遍抚平之，甚是喜欢。本人也是第一次接触俄罗斯幽默讽刺文学，本以为会笑点晦涩难懂，毕竟离作者阿韦尔琴科那个年代已经相去了一个世纪，但整本书通读下来，发现易读得很，时不时得放声大笑两下以免憋出内伤——其幽默叙事手法颇有英式黑色幽默的感觉，即一本正经的在说着瞎话，推进着某个荒谬的场景，没有句句抖包袱，但是你读完后就会清楚的知道，整篇文章通体就是一个大笑话。

全书由一个长篇和数个短篇组成，长篇即本书书名：《米西奈斯的玩笑》。短片集子取名为快乐的牡蛎。至于为什么叫快乐的牡蛎？搜索后也未寻得正解，只能妄自揣度一番了：一篇篇幽默讽刺短篇如同珍珠一样，大牡蛎壳包裹住这么多颗开心果，想必也是快乐的罢。

这些“珍珠们”的确值得细细把玩，比起针砭时弊的匕首和投枪，它们散发出圆润温和的光：《伊万诺夫的病史》中把左倾比作是一种病，还能病成各个党派对应成各个阶段；《是谁将它卖掉了》中，一位一名不文的小品文作家，为了金钱，讨价还价，主动的肩负齐了“卖掉自己祖国”的十字架，然而渺小如尘埃的他还在想是不是卖便宜了；《人们》中，将搜查描写成好友来访一样的亲切氛围，也许是搜查过太多次百姓渐渐习惯了；《鲁滨孙们》中，那个在荒岛余生的环境下依旧例行公事的密探走狗；《灾害》中，将丰收比作最严重的灾情，灾荒，百姓苦，丰收，百姓苦；《十月党人奇卡尔金》和《造访》中，懦弱胆小到骨子里的十月党人；《老古董》中，掌柜子贩卖“鬼魂”和万金油搭配“暴风雪”的故事，来讽刺那些创作套路千篇一律的作家；《艺术大舞台》和《星期四》中，表面上和气一团，却背后互捅刀子的变脸小丑们；《怪物》中，纸上谈兵却优越感十足的编辑，作为文明人，一定很好吃；《无可救药》中，蹩脚的小黄书作家对新的贵族历史题材和自然科学题材开始忙手忙脚；《马赛克》中，那个如拼拼图一样用六个现女友拼出自己心目中完美女性形象的情场高手，面对一团系铃人手册遗失后的乱麻；《鲁巴诺维奇们》中，那个巧舌如簧、用料手法和守时度都一塌糊涂的奸商裁缝；《四人行》中，被枪指着的而带上面具的胆小鬼男士们和一位勇敢“献身”的女士；《药》和《谎言》中对女人的不靠谱和智商不在线的揶揄…感受到的不是油嘴滑舌的贫，是一种高级的摇头叹笑的体验，这就是讽刺文学的精妙之处吧。

来到了全书后半部分，在长篇《米西奈斯的玩笑》中，说的是一群玩世不恭的玩咖们，把一个涉世未深、善良上进的年轻诗人“洋娃娃”包装后准备看其笑话的故事，剧情有点像短篇《黄金时代》的详实拓展版，最后洋娃娃获得了高职位，出版了个人诗集，获得了女神“苹果树”的爱情。失意诗人“蛾子”愤世嫉俗又丢掉了工作，依然失意着，；懒惰的库贾被洋娃娃在弈棋上击败得身无分文，依然静静的卧在那里；仗义并肌肉满满的“保镖”失去了女神爱情的垂青，依然在那练着肱二头；仿佛抽离一切，以更高位视角看待这一切嘈杂的米西奈斯，连同其慵懒如睡美人般的爱人，在这段插曲过后，依然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各自沿着自己最舒服的生活之轨，不打扰的缓慢的行驶着。

噢，强大无敌的时间，每个人对待生活的态度只要有小小的不同，即使极小的角度也能被时间拉长，拉长到彼此遥不可及。

这到底是米西奈斯的玩笑，还是时间的玩笑？

@小林赋声

2019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