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突然掉头的旅途

许久没有正经歇下来看过一部电影,我是说像很多年前还冷清时候,一个人关灯在家抱一堆碟片,可以无限制的快退复习一遍又一遍,可以“完”字打出来之后定格黑暗那一帧很久很久,可以听片尾曲直到返回主菜单。那时还爱写影评,操着熟练的各色术语,大概今天来看就是个词汇的癖好者,堆砌在一起随机排列组合出实则雷同的句子。

初初上班的日子,忙也不忙,不变的是,两者都耗费着等长的时间。东北的天黑得极早,甚于当初的巴黎,午休变得急促短暂,我试着用零碎的电影片段打发时间,再拼凑成完整的篇幅。

越是苦寒越是怀念光热,越是远离食物越是渴望体验曾经拆骨入肚的种种味道,人都想伸手拦住逝去的或力所不及的,都没有逻辑。我罗列出眼下的关键词,休息、离开、食物和从前,挑了《Eat、pray and love》,记得当年网友们戏谑它的中文戏名应该是《饭祷爱》。

上一遍看是在当年上映时候,和Hu Gabrielle,法语配音,无字幕。当时反复向售票处确认是否有原音法语字幕,被告知否定答案时无比沮丧,怀疑自己如何能将一个美国女人流浪在意大利和巴厘岛的故事用法语听懂。

时隔三年许,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未曾看明白过。

自幼就喜欢这个大嘴女人,多半是因为自己嘴也大,突然有了个性感的代言人,无比快慰不再需要自卑隐藏。一如我也喜欢宁静这样大五官的美女和郝蕾这样骨架四肢肉肉的姑娘。这样的心态屡见不鲜,有一个多年好友极爱一个英国模特只因她俩脸颊都有颇为明显的雀斑。人心不过均如是,太阳底下哪件事新?

影片开头铺陈的出走的原因无甚可说,无非是每个社会人的通病罢了,叙事倒颇见几分火候,尤其在罗伯茨的生活mess跳跃在妻子、女友和作家这几个都难以再继续如常扮演的头衔时,让观影的我们也不得不由衷喟叹一句,赶紧走吧。

难得的是,这位女士还是比大多数人清醒决绝,即便是在出走之前。换做她人,也许即便是我,多半会妥协在和丈夫并谈不上糟糕的婚姻中,我们会说,有个依旧爱你、依旧风度幽默、依旧有冲劲有梦想的丈夫,稳定地经营着婚姻,彼此依靠,亲情如水,偶有失落或者疲惫也不是迈不过去的坎,矛盾不过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终是一家。可是她决断了,当然是在挣扎反侧之后,甚至顶着水管工人和女佣的同情目光。

很快,她似乎寻到了一处停歇处,生活仿佛有了安放。但一段关系的糟糕收场并没让她cheer或是吹捧另一段关系的和谐美妙

“我并不是真正爱上了他,我只是钻出了婚姻,一头钻进大卫的怀抱,就像卡通里的马戏演员,从高台跳下钻入一小杯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I didn’t exactly fall in love with the guy, what happened was I dove out of my marriage and into David’s arms,exactly the same way a cartoon circus performer dives off a high platform and into a small cup of tea, vanishing completely)

爱极了这位女士的坦诚,包括与David的恋情终结也竟是基于不再有性生活这一现象,肤浅又真诚。是否对一个异性有passion就必然会以“性”为其中一载体来体现,我深表怀疑。可是近日来被熏陶的某种理论灌输说,感情最直接地以占用和霸道的性行为表达,除非他不是以此来美化one night stand的有性无爱,否则我亦是存疑的。两性关系中需要基本的礼貌、礼仪,如同所有其他人际关系的相处法则,来往有度,一味侵占终有吃干扒尽的那天,更莫说对方不时思考“我到底是个工具还是个人”这样荒诞的逻辑了。

我不是香蕉人,也不在女权队伍中,只想说怎么让自己过得更舒坦怎么来。曾经试过自虐这条道,不甚符合我的气质。

罗伯茨来到了意大利,镜头色调隐喻性地变得明亮跳跃。“变迁”在此处被处理成文化和生活习惯的冲突,急促的晃动的镜头表现出主人公过渡期的不适与新奇感,配乐更是巧妙,让人忍俊不禁。在这个使用大量行为活动折射心理活动的段落中,最撼动我的一个情节便是作为此段收官的“一个人的午餐”,罗伯茨用眼珠精确地传达了一种“那就这样吧”的满不在乎的释然,然后画面集中在意面、蘑菇、嘴唇、刀叉和红酒杯口。

尽管曾经的亚平宁之行显得那么仓促和沮丧,但是仅仅在民宿居住的那几夜和寻街找到的老饕食店总总叫我难忘,Spegetti、Pizza、Glacia,再专程买了包意大利男人们抽的烟,用小舌音点了杯espresso,看了一下午读不懂的报纸。

罗伯茨橄榄油淋了三五根pousse de bamboo vert,切上一小节baguette和几片火腿,番茄、鹰嘴豆,色泽诱人。

“The sweetness of doing nothing”

剧情再次在此处由女主人一个人由眼神及语言演绎,动人无比。

今日的片段尚未打开,情节停留在食物的原始诱惑上,勾起了我的馋虫。

有人总结过,你说你想吃什么的时候,多半只是想看别人吃,吃给你看,你便满足了。我亦亦然拿出苹果、香蕉、柚子和酸奶,再乘一碗杂粮粥,配上三颗蜜枣,幻想烤肠的油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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