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21世纪的中国人,我们对“悲观”这个词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也许我们不用担心全球变暖和环境污染,但是每天确为切身的利害提心吊胆:会不会喝到毒奶粉,会不会吃到地沟油,会不会上了高铁就下不来,会不会打了假疫苗……
过去30多年里,中国的面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较之已经进入了相对成熟期的西方发达国家,整个社会充满了太多的变化和不确定因素。急剧的发展让每一个人都感到自己是无根的浮萍,找不到依靠,无所适从。人人都知道,现状不可能长久持续,但新的未来会是怎样,谁的心里也没有把握。过去并不美好,现状也差强人意。这样一来,我们尤其容易陷入悲观情绪。
有时候社会负面消息太多太多,你不得怀疑:这个社会它在进步吗?马云说,要永远怀着希望。咋看是马氏鸡汤,但是读了这本书,你看到世界运行的大规矩,创造和创新石无限的,这个世界被科技创新所驱动。我们是真真切切地生活在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时代,没有战争、远离饥荒,就算是最穷的人也享受着互联网和这个时代带来的好处。
多亏了交换和专业分工的发明,人类智力呈现出一大特点:它是集体性的,不是个体性的。这是本书的中心论点之一。
围绕这个观点,科技的创新成为未来经济发展的最重要力量。这里只讲原理不讲鸡汤。让我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世界在进步,无论你承认与否。回看过去,每个人的生活在过去这十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只摘抄书里部分关于世界最核心的驱动力量怎么来的:
创新像野火
是什么启动了收益递增的引擎?它们不是计划、指导或命令出来的,它们是从专业分工和交换自上而下成形演变出来的。在技术的推动下,思想和人的交流加速,令财富也加速增长,这是过去一个世纪的特点。创新打来的浪头上,政治家、资本家和官员都了河流上游漂浮的残渣。
例如,跟500年前的印刷革命时期一样,今天,通信技术带来的收益递增熊熊燃烧,而交通运输却气急败坏地转入了收益递减状态。这就是说,汽车和飞机的速度与效率改进得非常缓慢,每一次改进的成本都越来越昂贵。
历史表明,如果创新家们不能每隔30年就掀起一轮新浪潮,收益递增就消失了。 请注意,技术最初发明之后,收益递增的最大一轮冲击波要隔很久才出现,那就是技术大众化、普及化的时候。古登堡印刷机出现几十年后才激发了宗教改革。今天的集装箱货轮,速度上并不比19世纪的蒸汽船快多少;今天的互联网发送的电子脉冲波也并不比19世纪的电报快,但人人都在用它,而不光是富人。
创新驱动力从哪里来?
来自科学吗?作者认为实践出真知。
自下而上的科学在工业革命初期发挥的作用并不大。大多数技术变革来自对现有技术的改进尝试,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车间里的学徒和机械师会做这种事,办公室里电脑程序的用户也会做这种事,只有很少一部分技术变革来自应用和转换象牙塔里的知识。这并不是说科学没有用。17世纪发现万有引力和血液循环,同样辉煌地为人类知识库做了补充。但就提高生活水平方面,它们的贡献不如轧棉机和蒸汽机。即便是工业革命的后期阶段,也有很多无视运作原理而设计出技术的例子。
例如,对蒸汽机做出最大改进的4个人[18](托马斯·纽科门、詹姆斯·瓦特、理查德·特里维西克和乔治·史蒂芬孙)里,有3个完全不懂任何科学理论,至于最后一个,也即瓦特,是否受过理论的影响,历史学家们至今莫衷一是。靠着他们的努力,真空理论和热力学定律才有可能出现,而不是反过来。
是资本的功劳吗?
金钱在推动创新方面肯定很重要,但它绝对不是最重要的那一点。就算是在最具创业精神的经济体中,国民储蓄也很难找到途径投给创新家。维多利亚时代,也就是英国发明家所生活的时代,政府有相当部分的支出都花在了偿付利息上,这实际上发出了一种信号:富人最安全的投资之道,就是从贸易税里收租。今天,大笔的金钱被浪费在了未得开发的研究上,很多发明发现都没有用太多钱就做了出来。2004年,哈佛学生马克·扎克伯格发明Facebook的时候,他只需要极少的研发开支。就算后来网站扩展成了一档生意,他的第一笔投资也仅有50万美元,是从PayPal创始人彼得·泰尔(Peter Thiel)那儿借的。这笔钱,跟蒸汽或铁路时代创业家所需的资金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是知识产权的作用吗
兴许答案在产权上。除非发明家至少能留下自己发明带来的部分收益,要不然,他们就不会搞发明。毕竟,要是指望不上丰收,没法留下收益,人是不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到地里耕作庄稼的——搞过集体农庄的国家(斯大林时代的苏联、罗伯特·穆加贝治下的津巴布韦)通过惨痛的教训学到了这一课。
如果创新家指的是提出想法而非制造东西的人,他们要怎样才能从中获利呢?难道说,社会需要设计一种保护新想法的特殊机制,让它们变成像房子和田地一样吗?如果真是这样,思想又如何传播呢?
把想法变成财产有几种方式。你可以把配方保密,这是1886年约翰·彭伯顿(John Pemberton)对可口可乐的做法。要是竞争对手没法靠着拆解你的产品,把你的秘密用“逆向工程”破译出来,这种方法就很管用。相比之下,机械就太容易泄露自己的秘密了。
其次,你可以像沃尔玛创办人山姆·沃尔顿那样,掌握先发优势。哪怕零售行业的竞争对手奋力追赶,他仍然靠着新的削减成本策略昂首前进。英特尔在微处理芯片上的龙头地位,3M公司在多元化科技产业上的主导优势,主要都不是靠保护发明创造,而是靠比竞争对手更快做出改进。发明了数据包交换技术,互联网才有了实现的可能,但没有人靠数据包交换获得版税。如果你是迈克尔·戴尔(戴尔公司的创办人)、史蒂夫·乔布斯或者比尔·盖茨,要想留住客户,你得一次次地主动淘汰自己的产品。
第三种从发明中得利的方法是专利、版权或商标。在食谱这个无法无天、竞争激烈的世界里,知识产权的各种机制发出了奇异的共鸣。法国大厨会为自己的餐厅设计食谱。食谱得不到法律保护,它们没法申请专利、版权或商标。但要是你想在巴黎开一家新餐馆,又想从对手那里窃取最棒的食谱,你很快就会发现,这可不是公共土地。经济学家埃马努埃莱·福沙尔(Emmanuelle Fauchart)曾经采访过巴黎附近开餐馆的10位大厨[36](其中7家餐馆都在《米其林美食指南》上评了星级),他发现,高级烹饪的世界是根据三项规范运作的,尽管这三项规范不成文,也没有法律的强制执行,但比起真正的法律毫不逊色。第一,大厨不得照搬其他大厨的食谱;第二,如果某大厨把食谱告诉了另一位大厨,第二位大厨未经许可不得将之外传;第三,大厨必须把荣誉归于技术或创意的最初发明人。这些规范其实跟专利、商业秘密契约和版权是一一对应的。
这段话让我想到为什么我们国家一直靠模仿的和抄袭的经济模式似乎走到头了,尤其在缺乏人口红利的情况下,规模经济失去优势,想要获得更进一步的发展,不得不进行创新。这时候,对创新得鼓励比如建立健全的法律机制,保护劳动成果显得多么重要。
但是。创新的形成环境也比较复杂。创新刚出现的时候,知识产权是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但要解释为什么某些时代、某些地方涌现了比其他时代、其他地方更多的创新,它的作用实在有限。
是政府出力吗
创新不是一个能预测的产业,它可不太爱听从政府官员的吩咐。
开支能推动经济发展,但是事实上,它对经济并没有太明显的提升作用。事实上,它还“排挤了私营领域(包括私人研发)本来可以利用的资源”。可这个相当惊人的结论,政府却差不多完全忽视了。
是交换的威力
驱动现代经济的创新永动机能问世,主要不靠科学(相反,科学倒是受了创新永动机不少恩惠),不靠金钱(金钱并不总是限制因素),不靠专利(专利经常挡了创新的路),不靠政府(政府才不擅长创新呢)。它完全不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过程。现在,我想要说服你接受如下观点:只要一个词就能解释这道难题——交换。思想观念日益频繁的交换带来了现代世界速度日益加快的创新。
回到“溢出效应”(spillover)上来。新的知识内容,不管它属于实用范畴还是理论范畴,不管它涉及的是技术还是社会,其典型特征都一样:你把它给出去,却仍然能留下它。你可以用杰斐逊的蜡烛点燃你的蜡烛,却不会让他那儿变得漆黑一片。你不能把自行车送人,却仍然骑着它,但你可以传播自行车的设想,同时仍然留着它。
故此,创新家从事的其实是“分享”这档子买卖。分享,是他们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他们要不把自己的创新分享出来,创新对他们自己,或者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半点好处。1800年之后,分享变得容易了许多,近年来更是变得出奇的容易。交通和通信技术更快、更远地传播了信息。报纸、期刊和电报传播起思想来,就跟传谣一样快。
故此,创新家从事的其实是“分享”这档子买卖。分享,是他们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他们要不把自己的创新分享出来,创新对他们自己,或者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半点好处。1800年之后,分享变得容易了许多,近年来更是变得出奇的容易。交通和通信技术更快、更远地传播了信息。报纸、期刊和电报传播起思想来,就跟传谣一样快。
所以,互联网信息时代真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时代。从空间范围到时间效率上,都极大地降低了“分享”这件事的成本。
现代世界的奥妙就在于它实现了规模极其庞大的相互联系。思想跟来自全球各地的其他思想交汇,“血统”变得越来越繁杂。
正是在这个领域,文化演进较之基因演进存在着极大的优势。出于不可逾越的现实原因(与减数分裂中的染色体配对有关),不同种属的动物不可能交叉受孕。(但不同种的细菌则可以,平均而言,细菌80%的基因都是从其他物种借来的[53],这也是细菌特别擅长进化出耐药性的原因之一。)一旦两个物种的动物存在实质上的分歧,它们就只能产下不能生育的后代[54](如骡子),甚至根本就无法繁殖。而这一点,也正好对“物种”做了定义。
技术源自把现有技术会聚成一个大于部分和的整体。[55]亨利·福特曾经坦率地承认[56],他根本没有发明什么新东西,“只是把数百年来其他人的发明组装成了一辆车”。所以,光从设计上看,就知道一种物体是从其他哪种物体来的:观念催生了其他的观念。
知识最美好的一点在于,它是真正无穷无尽的。哪怕从理论上说,也不可能耗尽思想、发明和发现的供给量。我持乐观态度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信息系统远比物理系统更为浩瀚,这是它的一个很美妙的特点:概念的宇宙辽阔无边,让物质宇宙相形见绌。正如保罗·罗默所说[63],一块1G容量的硬盘能装下不同软件程序的数量,比宇宙原子的数量多2700万倍。这就好比,你从100种化学元素里任意挑选4种,并按从1到10的不同比例将之组合成不同的混合物,从理论上说,你可以得到3300亿种化合物和合金,就算研究人员每天检验1000种,也足足要忙活100万年才能检验完毕。 那么,既然创新无穷无尽,为什么所有人对未来都感到这么悲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