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阳光灿烂。
穿上新年外套,一件暖暖和和的米白色羽绒服,围上那条大红色的羊毛围巾,四处走一走。
看零零星星的残雪,如白棉花一般盛开在去年的枯草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消融。草坪中间积水处,远远看去,明晃晃的,亮晶晶的,宛如遗落在地的镜片。
以上是我的想象。
大年初一那天,我实在忍不住,和高先生出去活动一下。一人带着一只淡蓝色口罩,一次性的。当时还没买到N95。就这,还是我爸春节前回老家,我打电话让他买了带来的。
我们走得很慢,一路上没看到行人。遇到一个骑电动车的,戴着口罩。
平时车水马龙的道路空空荡荡。一辆公交车从对面呼啸而过,没有乘客,司机戴着口罩,孤零零的。
我们走到第二个红绿灯路口,默默站了几分钟,就返回了。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有些树木斜伸的枝条上鼓着点点的芽苞,凑近了看,尖端冒着一点儿新绿。现在过去看,那点儿新绿应该更浓一些了吧?
附近那家火锅店,新开业不久。放寒假前我们去吃过一次。
一日三餐吃家里的饭,不由自主就会想念火锅店那冒着白色气体的温暖空间,翻腾着红椒大料的锅底,敷在碎冰粒上的毛肚,码放整齐的肉片,立着晶莹水珠的生菜,翠绿欲滴的油麦菜。
在房间里待久了,外面的世界在想象中变得愈加可爱。尤其是像今天这样阳光普照的日子,想出去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中午我哥过来吃饭。他就住隔壁楼。
他说,他中午出去玩了一会儿。
我和我妈立刻很紧张地问,到哪去了?
他说,从地下室开车出去,绕了两个马路,调头,直接开到地下室,中间,车门都没开过。一路上空空的,没车。
不知道成宝做了什么好事,他爸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他说,我想要去肯德基。他爸就开始支支吾吾了。
阳光出得这么好。我们谁也没出去。
我到阳台转了一圈,朝窗下望了一会儿,没看到行人,也没看到车辆。
我爸这两天在屋里坐久了,腰疼,在屋里走来走去,从客厅南走到北,转个弯到书房,转过身,再走回客厅。如此反复。后来,走累了,就在客厅中间站着。
我从书架上抽出《李嘉诚全传》《胡雪岩全传》《曾国藩全书》,抱给我爸,让他挑一本。他选了《李嘉诚全传》,坐在阳台上的太阳地里,聚精会神看了很久了。
我妈在厨房忙完,关上书房的门,不知道第多少次地跟老家的亲戚视频,欢快喧嚷一番,然后,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各处望了一下后坐在沙发上。我递给她一本《断舍离》,让她看看是否感兴趣。
最初的两天,我与很多人一样,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关注着不断刷新的疫情信息。
武汉封城的消息,我也是第一时间在手机上看到的。
当时,我已经睡下了,但是睡不着。看到封城的消息,意识到事情比想象的严重。历史上曾经有过鼠疫、霍乱等大规模传染疾病。我看过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知道这种会大规模流行的传染疾病对人民来说意味着什么。
“封”字让我感觉难过。也可能冬日的棉被过于厚重,我感觉我的周围似乎砌起了一堵厚重的墙,空间狭小,拥挤闷塞。我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武汉有多少人民正处于灾难煎熬之中。我放下手机,蒙着被子落泪了。
看的信息越多,就会越难过、担心。吴晓波的公众号上有篇文章说得好,选择一两家权威媒体,关注一下新的信息就好。
虽然是宅在家,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不能一直处于阵脚慌乱的状态。
我正在看安德烈.纪德的《窄门》,这是年后我读的第三本书。听到我妈在厨房跟我爸说晚上吃素饺子,想去超市买饺皮。
我赶紧说,妈,你不能去,我去。
她说,哎——哟,那有啥!我说,有,你不怕,我怕。让她戴口罩时,她也是这么说。我也是这么回答。都很管用。前天,她要去超市买葱,我也没让她去。
我爸说要去药房买止疼药,我们也没让他去。高先生戴口罩去的。老年人感染的风险要大一些,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孩子们把客厅当成了玩耍场所。他们把扭扭车、小自行车骑来骑去;椅子和板凳成了积木,被摆成各种造型;用塑料收纳箱接了自来水,撒了很多洗衣粉进去,拿个羽毛球拍搅拌搅拌,拉着球拍满屋子疯跑,弄到到处是泡沫;又跑来跟我要废布头,我到哪找废布头去?直接从衣柜里抽出一条桃红色的纱巾给他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开心就好。
疫情面前,作为普通人,能做的真的很少。
尽量减少出行,保护好自己和家人,切断感染源,降低感染率,是我们都可以做到的。
注:图片来自网络,向作者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