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世人对白玉堂的十点误读之七:太冲动---史上第一冤

作者: 白玉堂吧 吧主  天下有雪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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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世人对白玉堂的十点误读之七:太冲动---史上第一冤_第1张图片
白玉堂


公元1142年,南宋高宗时期,我国杰出的民族英雄,背刺“精忠报国”的岳飞、岳大将军,被秦桧这个老贼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其谋反,最终惨死在天牢中,是为千古奇冤,而“莫须有”三个字也成了毫无根据,凭空捏造的代名词。

悲催的是在他之前,也就是我们的玉堂,也曾受过这般冤枉,那就是说他——太冲动

某雪第一次听到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虾米?说我们玉堂太冲动?说他骄傲,张扬,倔强,刚烈,任性,我行我素,我都能接受,唯有“冲动”这一说,打死也不认!

让世人觉得他冲动的开始,大概是在原著第四十回:“思寻盟弟遣使三雄”里,原文:四爷蒋平道:“五弟未免过于心高气傲,而且不服人劝。小弟前次略说了几句,险些儿与我反目。据我看来,惟恐五弟将来要从这上头受害呢。”徐庆道:“四弟再休提起。那日要不是你说他,他如何会私自赌气走了呢。全是你多嘴的不好。那有你三哥也不会说话,也不劝他的好呢。”

具体四哥究竟说了什么,我们已经无从得知,反正玉堂就是听了他的话赌气一个人上东京去了。然后这一段就被无数人拿来引用,说白玉堂一气之下就冲到汴京找御猫去了,可见有多冲动。对此某雪只能报以冷笑,凭这点就想说我们玉堂冲动,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从第三十一回:“钻天鼠夺鱼甘陪罪”算起,那时玉堂刚刚离开陷空岛上京,到第三十九回:“石惊赵虎侠客争锋”为止,整整九大章,你们知道有多少内容吗?粗粗算来,有玉堂三试颜查散并与之结拜,玉堂夜救盟嫂柳金蝉同时杀牛驴子,探监后上开封府寄柬留刀又让雨墨去找包相喊冤。

也就是说从玉堂离家到与展昭交手前,还发生了一系列和猫鼠之争毫无关系的事,按理一个冲动的人应该是马不停蹄,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赶往东京,然后举着大刀直接冲进开封府,言明自己是来找御猫的晦气,有种和你五大爷决一死战才对呀。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半路玩转“三吃鱼”顺带认了个盟兄,还为救人耽搁那么多时间?这完全不符合一个冲动之人的思维逻辑啊。

而相救颜查散这段,在第三十七回:“小姐还魂牛儿遭报 幼童侍主侠士挥金”里,玉堂听闻盟兄被指控杀人收押在监,并没有凭借武艺“冲动”得去劫狱,而是先去柳家探查了一番,恰巧救了未来盟嫂柳金蝉,第二天又亲自上牢里打点,当见到颜生时,两人有过以下对话。

原文:(玉堂)连忙上前执手道:“仁兄,如何遭此冤枉?”……白五爷见颜生并无忧愁哭泣之状,惟有羞容满面,心中暗暗点头,夸道:“颜生真英雄也。”便问:“此事因何而起?”……颜生无奈,只得说道:“此事皆是愚兄之过。”……白玉堂听了颜生之言,颇觉有理。复转念一想,道:“仁兄知恩报恩,舍己成人,原是大丈夫所为。独不念老伯母在家悬念乎?”一句话却把颜生的伤心招起,不由得泪如雨下。半晌,说道:“愚兄死后,望贤弟照看家母。兄在九泉之下,也得瞑目。”白玉堂道:“何至如此。仁兄且自宽心。凡事还要再思,虽则为人,也当为己。闻得开封府包相断事如神,何不到那里去伸诉呢?”

在这段对话里,玉堂借用各种方法试图问出事情的原委,甚至想用颜生的母亲来打动他,并且委婉的提点他可去开封府申诉,完全不同于马景涛马教主饰演的剧中男主只会抓住对方咆哮着问:“你为什么不说!你怎么可以不说!你说啊!你说啊!!”

可惜颜生为保全柳小姐的名声,宁死不肯说出当时的经过,于是“白玉堂见颜生毫无回转之心,他便另有个算计了。”——而玉堂的算计就是找个理由从颜生那里把书童雨墨借出来,让他明日去拦轿喊冤,他自己则在当夜上开封府寄柬留刀,柬上写上四个大字:颜查散冤。——由此可见玉堂做每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绝非莽撞冒失且一味蛮干之人。

而第三十九回“侠客争锋”之后,被削断兵器的玉堂也丝毫没有表现得失去理智,一心想要报仇雪恨。而是将当晚比武的经过,自己来此的目的,最终可能的结果,以及接下来的行动都想清楚想明白了,才按计划一步一步行事。容某雪再重复一遍这段著名的心里描写。

原文:我看姓展的本领果然不差。当初我在苗家集曾遇夜行之人,至今耿耿在心。今见他步法形景,颇似当初所见之人,莫非苗家集遇见的就是此人。若真是他,倒是我意中朋友。再者南侠称猫之号,原不是他出于本心,乃是圣上所赐。圣上只知他的技艺巧于猫,如何能彀知道锦毛鼠的本领呢。哧!我既到了东京,何不到皇宫内走走。倘有机缘,略略施展施展。一来使当今知道我白玉堂;二来也显显我们陷空岛的人物;三来我做的事,圣上知道,必交开封府。既交到开封府,再也没有不叫南侠出头的。那时我再设个计策,将他诓入陷空岛奚落他一场。是猫儿捕了耗子,还是耗子咬了猫?纵然罪犯天条,斧钺加身,也不枉我白玉堂虚生一世。那怕从此倾生,也可以名传天下。但只一件,我在店中存身不大稳便。待我明日找个很好的去处隐了身体,那时叫他们捕风捉影,也知道姓白的厉害。

于是玉堂接下去先在太师府的文光楼安身,然后闯皇宫杀命题诗,再掉包庞太师参包相的奏折。这两件事都做得相当漂亮,于不动声色间救了老伴伴陈林和包相包拯,并第一时间让皇帝明白了真相。可以说这段时间玉堂根本没干“正事”,而是在大闹东京时亦不忘行侠仗义,并且乐此不疲。

等到了第五十三回:“展南侠初到陷空岛”里,也就是玉堂“捕猫”的开始,来看看“冲动”的玉堂多么有耐心吧。

先是精心设计了一个很复杂的陷阱:“一溜五间平台轩子,俱是灯烛辉煌,门却开在尽北头。……(省略312字)原来木板之下,半空中悬着一个皮兜子,四面皆是活套。只要掉在里面往下一沉,四面的网套儿往下一拢,有一根大绒绳总结扣住,再也不能挣扎。”

同时在轩子的第三间里面安放一个自制的假人:“头戴武生巾,身穿花氅,露着藕色衬袍,足下官靴,俨然白玉堂一般。”

估计展昭绝对会碰到假人,落入陷阱里,所以又专门设计了一处关押展昭的通天窟:“里面是个嘎嘎形儿,全无抓手,用油灰抹亮,惟独当中却有一缝,望时可以见天……有一小横匾,上写“气死猫”三个红字。”

及至到了第五十四回:“通天窟南侠逢郭老”里,展昭被擒后,“冲动”的玉堂也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而是“进来无数庄丁将绒绳系下,先把宝剑摘下来,后把展爷缚住了。捆缚之时,说了无数的刻薄挖苦话儿。”——这是运用心理战术打击对方。

接着展昭被押着去见玉堂,原文:白玉堂方才回过头来,佯作吃惊道:“嗳呀!原来是展兄。手下人如何回说我是刺客呢,实在不知。”连忙过来,亲解其缚,又谢罪道:“小弟实在不知展兄驾到,只说擒住刺客,不料却是“御猫”,真是意想不到之事!”又问柳青道:“柳兄不认得么?此位便是南侠展熊飞现授四品护卫之职,好本领,好剑法,天子亲赐封号“御猫”便是。”——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而玉堂的反应却是:不急,先挖苦讽刺对手一下再说。

然后展昭怒斥他“强抢民女”,玉堂明知胡烈所为,却没有冲动得马上把胡烈叫来,拿刀逼着他承认这一切都是他干的,与自己不相干,而是先装作一个体恤下属的好上司,笑容满面道:“胡头儿,你连日辛苦了!这几日船上可有甚么事情没有?”

等听了胡烈一片言语,(原文)玉堂并不动气,反倒哈哈大笑道:“不想胡头儿你竟为我如此挂心。但只一件,你来的不多日期,如何深得我心呢?”……只听胡烈道:“小人既来伺候员外,必当尽心报效;倘若不秉天良,还敢望员外疼爱?”……(玉堂)耐着性儿道:“好,好!真是难为你。此事可是我素来有这个意呀,还是别人告诉你的呢,还是你自己的主意呢?”

终于让胡烈亲口说出:“是小人自己巴结,一团美意,不用员外吩咐,也无别人告诉。”完了玉堂还故意回头问展昭:“展兄可听明白了?”——不费吹灰之力还了自己一个清白。

处理完了琐事,玉堂也不急着拿展昭开刀,而是与他订了一个君子协定。原文:

玉堂道:“也无别的。小弟既将三宝盗来,如今展兄必须将三宝盗去。倘能如此,小弟甘拜下风,情愿跟随展兄上开封府去;如不能时,展兄也就不必再上陷空岛了。”此话说至此,明露着叫展爷从此后隐姓埋名,再也不必上开封府了。展爷听了连声道:“很好,很好。我须要问明,在于何日盗宝?”白玉堂道:“日期近了,少了,显得为难展兄。如今定下十日期限;过了十日,展兄可悄地回开封府罢。”展爷道:“谁与你斗口。俺展熊飞只定于三日内就要得回三宝。那时不要改口。”

——这里,玉堂订下的期限是十天,而展昭说只要三天,不管后文里玉堂是如何输了赌约,给对手十天时间已然足够证明玉堂相当有耐心,并不是那种脑袋一热,做事不顾一切的人。

再看第七十七回:“白护卫乔妆逢侠客”里,玉堂虽然也想抓住北侠,却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全城搜人,而是——原文:

这一日来到杭州,租了寓所,也不投文,也不见官,止于报到:一来奉旨;二来相谕要访拿钦犯,不准声张。每日叫伴当出去暗暗访查,一连三四日不见消息。只得自己乔妆改扮了一位斯文秀才模样,头戴方巾,身穿花氅,足下登一双厚底大红朱履,手中轻摇泥金折扇,摇摇摆摆,出了店门。

再往下就是玉堂遇到北侠比武输了差点自杀的章回了,回目名:“紫髯伯艺高服五鼠 白玉堂气短拜双侠”。很多人会指着这段说,看看,多么冲动啊,打不过人家就自杀。但其实玉堂自杀的原因并非是冲动,究竟什么原因某雪会在专门的标题里细说,这里只简单做个比较。

不知道大家是否关心时事新闻,没看过或许你也听说过,某些冲动的人干出的一些事常常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比如出去吃饭和朋友或者店员或者顾客发生小摩擦,立马拔刀刺死别人;再比如乘公交因为坐过站或者投币等小事狂殴驾驶员甚至抢夺方向盘置一车乘客安危于不顾;再比如和家人打电话时发生口角把手上一岁多的孩子直接扔出去结果摔成脑颅出血(前不久就发生在上海)……这叫什么,这才叫一时冲动!而玉堂比武输了只不过是找根绳子想结束自己的性命,和以上那些“冲动”的人相比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再往下就是重头戏——冲霄楼,也是世人认为玉堂最冲动的地方,说他因为印信被盗,一气之下跑去冲霄楼,结果落入铜网阵,可见多么冲动,多么没大脑,他就是死在冲动上面。会说这种话的人无非两种人:1,不喜欢玉堂。2,原著是用脚看的。

有关冲霄楼,某雪会在最后一章论述,这里只贴出一段原著里玉堂第三次探冲霄前的心里描写。

原文:

自那日改了行装,私离衙署,找了个小庙存身,却是个小天齐庙,自己暗暗思索道:“白玉堂英名一世,归结却遭了别人的暗算,岂不可气可耻。按院的印信别人敢盗,难道奸王的盟书我就不敢盗么?前次沈仲元虽说铜网阵的利害,他也不过说个大概,并不知其中的底细,大约也是少所见而多所怪的意思。如何能够处处有线索,步步有消息呢?但有存身站脚之处,我白玉堂仗着一身武艺,也可以支持得来。倘能盟书到手,那时一本奏上当今,将奸工参倒,还愁印信没有么?”越思越想,甚是得意。

这段话应该不难理解吧?也就是说玉堂并不是印信被盗当晚闯的冲霄楼,而是先在一处小庙里栖身,第二天晚上才去的。而在去之前,他也是暗自思索了一番,将闯楼的危险系数与自己的把握程度做了分析论证,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并且可以凭此一举扳倒奸王,一劳永逸。不管后人对于他闯冲霄给出何种结论,都不应该说他是因为冲动才去的。


纵观全文,玉堂一直都是以一种阳刚,智慧,果断,率性的形象来示人,因为石老塑造的就是这么一位有血性,是非分明,嫉恶如仇,敢想敢做的少年侠士。每次行侠仗义时,都是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待人接物更是个性十足,坚持自我,偶尔也会表现得像个顽童,但一转身又世故老成得吓人,特别是他做任何事之前都必要详细计划,周密安排。尽管他在很多人眼里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冲动”这一说绝对与他丝毫不沾边。

当然了,即便玉堂受此冤枉也不会跟人计较,没办法,他就是这么大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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