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相争:一场老腊肉与小鲜肉之间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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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与项羽

记得在《甄嬛传》热播的时候,很多观众都说陈建斌饰演的雍正皇帝太老了,不够帅气养眼。其实,我们翻开史书会发现,陈建斌饰演的雍正更贴近史实。康熙皇帝即位早、结婚早、生子早,在位又长达六十年,以至于后来皇太子胤礽要造老爸康熙的反,私下都抱怨历史上从来没有过像自己这么老的太子。

雍正皇帝生于康熙十七年,只比被立为太子的二哥胤礽小四岁,即位时已是一位四十四的中年男人,又经历了“九子夺嫡”等一系列政治风波,看起来应该比实际年龄还要老。雍正是因为有一个能干又长寿的老爸,所以要熬到一大把年纪才能登基转正。但是历代的开国之君,尤其是靠枪杆子夺取政权的帝王们,大多年纪轻轻就已经加入革命队伍,然后经过多年艰苦卓绝的斗争,大概人到中年或者还抓着青春的小尾巴就能登上帝位,完成人生的大逆袭。然而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布衣天子——大汉王朝的开创者刘邦,在投身革命的时候已是一个四十八岁的“老腊肉”,反而能打败年轻他二十四岁并一度占有压倒性优势的“小鲜肉”项羽,不仅让秦末一起参加起义的小伙伴百思不得其解,也让后世的历史学家长期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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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丰毅版秦始皇

刘邦真的很老?如果只看数字,也许在长寿成为普遍现象的今天,还真不算什么。假如与他同时代的人对比,刘邦大概算是黄土快埋到下巴的老人了,把他比作“老腊肉”都是高抬,应该改口叫老爷爷才能妥帖。比他只大三岁的秦始皇,四十九岁(虚岁五十)就已经在沙丘驾崩。因此在很多影视剧中,秦始皇驾崩的时候以老头子的形象示人,刘邦在起义的时候却又是一个中青年俊杰的形象,就完全不符合历史的实际情况了。

也许,是因为少年得志更容易被人们所赞美,或是因为青春帅气的形象更容易俘获少男少女的心,使得荧幕上本应该两鬓有些斑白的腊肉刘邦,也成了一个帅气年轻的小伙子。面对大众,这种不符合实际年龄的扮相是对是错?是错!这样做不仅会干扰人们对史实的理解,而且也不利于塑造更加丰满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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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晋版刘邦

刘邦与秦始皇算是同龄人,比自称是结义兄弟的项羽更是整整大出一代人的距离。如果大家能看这个距离,大概就能明白刘邦为何不敢跟项羽比拼勇力,为何在政治上比项羽更成熟,为何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了。当然,也正是这个距离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项羽。

在秦末农民起义中,让年过半百的布衣刘邦,与只有二十多岁且出身军事贵族的项羽比拼勇力和社会资源,这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的傻事,不只是刘邦不会干,估计脑子只要清醒的人都不会这么干。既然硬拼不行,那刘邦是不是应该放弃?当然不是。项羽有“我当取而代之”的勇气,刘邦也不乏“大丈夫当该如此”的毅力,只有他们其中一个彻底倒下,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才会结束。

秦朝灭亡后,以鸿门宴为标志,项、刘之间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为什么项羽要在鸿门宴上放过刘邦?张良的计策确实非同凡响,项羽也有些妇人之仁。只不过,要让一个二十六岁就已经打已经遍天下无敌手的战将项羽,相信年过半百并且缺兵少将的老朽刘邦,会取自己而代之确实不易。或许,刘邦带着哭腔刚喊完冤,项羽看着拜服在地上的老者就在想:岁月不饶人,这老家伙还有几年好活?范老夫子(范增)真是多虑了,自己之前决定发动进攻真是太冲动,差点落得一个残害革命同志的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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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插图

逃过鸿门宴一劫,项羽把刘邦封在蜀地,还算比较厚道,应该就是让这“老腊肉”去颐养天年的。有些影视剧甚至其它相关文章给出的介绍却是,范增以为蜀地山高地险、瘴气重,为的就是整死刘邦。实际上,秦国曾任命李冰父子治理蜀地,通过修建都江堰等水利工程,早已经把灾害频繁的蜀地变成了粮丰鱼肥的天府之国。作为项羽的一号智囊,范增不可能对蜀地的情况竟会无知到如此程度。当然出蜀不易,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项羽方面对刘邦还是有所防范。

在灭秦之后,项羽对刘邦的处理并无不妥。最后,项羽会败给刘邦,主要是因为项羽对形势作出了误判。首先,由于项羽出生旧贵族,对战国时代那种“多国并立、一国称霸”的政治格局带有先天性的亲近感;其次,项羽并没有真正经历过战国末年那种混战的局面,更不能理解百姓讨厌的只是秦的暴政,而不是秦带来的大一统;最后,项羽对人才缺乏包容性,在他身边特别缺少智囊型和管理型的人才。

与项羽相比,布衣刘邦对战国时代的政治格局并不带有任何感情,更容易做出比较理智的选择。更重要的一点,刘邦比项羽早生二十四年,又来自社会底层,战国末期以及秦朝所发生的大事几乎全都经历过,并且长期与底层老百姓生活在一起,比较清楚民心背心。对于人才,刘邦也能以一个长者态度去对待。当然,刘邦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也有往儒生的帽子里撒尿,当着手下的面与爱姬调情等在后世看来有点流氓的劣迹。只是,在儒家思想还没有成为主流的秦末,又何尝不是一种洒脱呢?

常言道“阅历就是财富”。整整二十四岁的年龄差,在“小鲜肉”项羽看来是刘邦与自己竞争的短板,而“老腊肉”刘邦大概也没意识到这才是自己的长处。只不过,不管历史的参与者怎么想,历史总有她自己的选择,谁能把握时代潮流,谁才会有笑到最后的资格。纵是项羽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单纯的军事斗争中能保证百战百胜的佳绩,但是当军事斗争成为政治斗争的补充,再勇猛善战的将军也只能折戟成沙、身死疆场。

深夜听着四面响起的楚歌,身处绝境的项羽,看着挥剑起舞的虞姬,在高歌出“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悲壮之词时,又何曾想到刘邦似他这般年龄,正忙着勾搭同村的曹寡妇?堂堂西楚霸王,相仿的年纪却只得自刎乌江边,留下千古英雄末路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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