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临门:继拿到绿卡后,凤姐结婚了!进入2018年后的凤姐办好了两件大事:拿到绿卡、领取结婚证。这两件事,从她到美国开始,总共花了10年时间。
穷人孩子早当家,她说:我读师范时每月生活费150块。我读教院时每月生活费100块。我还没毕业就找到工作,一找到工作家里就再不给我一分钱。再好的公司也要干一个月才发工资。幸好我兼作勤工俭学。不至于饿死。但公司做活动,我连一块钱路费都拿不出,只好走路去。
凤姐在她的微博里写道:20岁时,我妈对我说:你这个人,不会处事。我觉得如果连在亲生父母面前都要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话,人活着真的没意思了。21岁,我从教书的学校回家,母亲和弟弟欣喜的算着我一个月多少钱,还剩多少钱可以拿回家。我对朋友说,这辈子,我在外面买车子,买房子。我能拿回家的钱,都不多了。那时月薪554元。
为此,她去了上海,做过超市收银员,甚至还做过被认为是低等的洗脚行业。她想靠毕其一生的的奋斗,也能和其他人一样在上海这座花花城市里,和同龄人一样“喝上咖啡”,让她的孩子们不再是“会打洞的老鼠”。
在上海,现实再次击碎了凤姐的梦想:她微薄的工资不可能让她和当地的同龄人一起喝咖啡,不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她有一次回忆说:没人会记得08年在上海街头无助哭泣的罗玉凤 。一直以为,这辈子只能窝囊的活着。要么被人丑化,攻击,恶搞。一辈子的恶名没法洗刷。要么没人知道,但是连饭都吃不起。没工作,没男友,没钱,没房子。每天受尽资本家的剥削,惶惶不可终日。
凤姐没有退缩,她自己趟出了一条路:她征婚了。一夜之间,她爆红了。虽然所有人都是谩骂她、嘲笑她的。有人说,“也不看看你的出身,不看看你的样子,你也配”?还有人说,“你为什么不认命,为什么要出来作妖”?
征婚当然是失败的。凤姐说:越是草根,人生的道路上越是布满了陷阱……掉进一个陷阱里可能这一辈子都爬不出来,所以坚持对草根来说格外可贵。因为我们除了坚持,真的一无所有。
但是,她终于不再沉默,她终于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她说,有委屈要上,没有委屈创造委屈也要上。不要在乎那些委屈与泪水,不要在乎那些非议与口水,只要你锲而不舍,等待你的只可能是成功。
是的,凤姐没有认命,她又做出更大决定:出国,去全世界最强大的美国。她说:我到美国,是因为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我离开原因是因为这里是一个人情社会,而我最不擅长与人交往,所以我在那里呆不下去。而美国是一个商业帝国,它犹如磁铁一样吸引着我。我喜欢商业。
她还说,在上海,连辛苦的工作也找不到。在美国,只要愿意工作,就能找得到工作,我很满足。我到美国,是因为我梦想有一天进入华尔街工作,成为一名金融家。我到美国来,是冲着自由女神像去的。
她写到:到美国求什么?我们这些人东骗西骗、甚至不惜假结婚到美国为了什么?那些花8万美金偷渡过来的人为了什么?不就为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个舒适的环境。随便就能买到的房子,非常便宜的日用品和食物。小孩免费上学。几乎永远不怕失业,生病看得起医生,老了就有退休金么!
她要在美国证明自己,她要证明只要不认命、只要继续努力,那么这个人一定就可以活的更好。这一次,她花了10年时间,做成了两件事:拿到一纸绿卡、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她写道:我做到这些,只是想告诉所有人:只要不认命,没有飞不上枝头赛凤凰的麻雀,哪怕最开始低贱到尘埃里。求祝福,求鼓励。
不认命的凤姐,从洗脚店做起,到拿上绿卡、嫁为人妻、定居美国,弹指一挥间已经是10年了。如今,凤姐在美国已经成为投资人。这个职位,足以让凤姐买别墅、开宝马了。当然,凤姐也说了,即使是美国的蓝领中也有人住得起别墅、买得起宝马。
以下为《罗玉凤:求祝福,求鼓励》全文:
“你要认命、这就是你的命。”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脑子里总是想起我妈当年的这句话,她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农村妇女,她叫我认命,现在想想其实也是为我好,虽然我妈不晓得“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这句话,但是生活的艰辛早就让她懂得这个道理。她让我认命,其实也是为我好。
从小,她对我确实也没什么期待,小的时候她只是希望我带好妹妹;长大一点,她只是希望我不要让家里为难,不要读高中去读师范;我能做一个乡村教师,一个月能挣几百块钱的工资,能寄点钱回家已经是满足了她对我所有的期望;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选择从奉节那所小学辞职去上海打工,更不能理解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之前没有受过啥刺激,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妈当时是这么对记者说的。
其实我没有受什么刺激。
家里很穷,日子很苦,一家五口人只有7厘地,我恨过老天爷为什么让我家这么穷,但我从来没有怨过我妈,我继父没本事,相反,我很感激他们,即使这么困难,他们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供我读书,还记得我读綦师时,继父在綦江水泥厂上班。
我每个月都会去他那里拿150元生活费,有一天我去找他,人家说你爸爸在里面倒铲煤。我进去看到爸爸了,他穿得很脏,推着个车,里面装满了渣滓,水泥厂空气很浑,噪音很大,爸爸出来给我拿生活费。这个场景时常都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梦境里。
别人说如果一个人开始频繁的懊恼过去做的决定,开始想“如果当时我……那么现在也许……”就说明这个人开始老了;我发现我现在开始老了,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时我不离开学校,我今天会怎么样;看到我当年那些教院的同学都变成晒儿党的时候,我也确实对当初的决定有过后悔。
有时候一想到自己漂洋过海的到美国,这么久了,还是一个人,我也会情绪低落,也会很烦躁,甚至也会后悔,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真的因为是受了什么刺激。
可是每当我把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掰开了,揉碎了来想,我的那些决定真的不是因为我受过什么刺激,我只是不认命。
对,只是不愿意认命。
我从小生活的洋渡村,一墙之隔就是重庆钢铁公司綦江铁矿。国企职工子弟衣着打扮,言行举止与农村人完全不同,处处透着精致;和他们相比,我们这些洋渡村的人处处土里土气的,重钢的子弟们用“农村娃儿”来表达对我们的轻蔑;虽然他们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至少是我,却很想成为他们,因为当时的我认为工人子弟长得就是比农村孩子漂亮,学习成绩比农村孩子好,家庭条件就是比农村孩子要富裕。
只是我家很穷,没有办法给我买漂亮衣服,漂亮的文具,我只能认为如果我学习成绩好,爱读书,也许他们就会接纳我,我也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后来的事实教育了我,我还是太天真了,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挫败感,那时我还只是一个中学生。
我读教院的时候,很幸运的结识了互联网,也学会了写诗,开始知道海子、顾诚、博尔赫斯,那个时候我很少和同学交往,主要是和论坛的诗友们交流,现代诗不仅是一场朦胧的美梦,也让我做了一场“我成了他们”的美梦;有一次重庆的诗友聚会,我也去参加,诗友们请我吃了顿肯德基,吃到一半的时候,诗友们告诉我,这顿她们请客,她们还有事,先走了。
“梦幻(我当时的笔名),你慢慢吃哈,我们先走了。”
我要说,那些诗友是好人,她们看出了我的窘困,没有让我AA,我为了这次聚会带了100块钱;只是现实又一次告诉了我,会写诗并不意味着“我能成为他们”,当然也不意味着我就有男朋友。这种强烈的挫败感一直伴随着我到奉节的学校工作。因受这件事的刺激,那个时候的我还小小的愤青了一下,曾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自己成为体面的城里人。
奉节的学校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是,那个地方经济很差,辣条都能上桌当一个菜,但是比起我家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工资收入其实还算可以,我只是不甘心想一辈子就这样,我只是很想成为“他们”。(“罗玉凤的妈妈正在一个破旧的小窝棚内煮饭。屋内昏暗无光。灶是用泥土和砖垒起来的,一口大铁锅里装满猪食,另一边架着的一只锑锅,煮着清水白菜,没有丁点油水。灶面上卧着一只肮脏的老猫……”这是后来我征婚后记者到我家采访时的素描,大家感受一下。)
最后,我做出了辞职去上海的决定,为什么选择上海?只是因为上海是中国最发达的城市。“都认为我就这样了,那我就到中国最发达的城市去,让你们承认我也可以成为你们。”这就是我当时很中二的想法。
到了上海后,现实第N次教育了我,不是到了上海,就能成为一个体面的城里人,恰好相反,到了上海,才发现以我的学历,我的条件,我一辈子也只是一个在上海务工的,还是土里土气的“农村娃儿”,我从来没有像在上海那几年那么沮丧,生平第一次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是不是该认命了?幸好,我内心那股强烈的欲望抵消了我的沮丧,甚至更加激发了我的斗志。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征婚了,一夜之间,我爆红了。
虽然那个时候网上骂声一片,但是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是窃喜的,因为我终于有一样东西是很多城里人没有的了,拥有了这样东西的我好像就可以以此得到他们的承认,并且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但是内心的这种窃喜,很快就变成了巨大的失望和屈辱,当时的我竟然被我母校保安给赶出了学校,而且是很不耐烦的赶走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赶走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生物。
而且那个时候家里人对我的所作所为也很不理解,我妈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我的亲人甚至把我拉黑了,我走在路上都会有人来骂我,我出席活动会有人冲我丢鸡蛋……这真是属于我的梦醒时分。
我要去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我要去美国!如果我在美国证明了我自己,那就证明是不接纳我的你们错了!很多人一直在追问我为什么要去美国,这就是原因。
当然,美国并不是天堂,我才到纽约的时候住地下室,还没有暖气,窗户外的地沿一直是湿的,比水平面的温度还低好几度,冬天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冻死,出去找工作的时候还被华人同胞嘲笑,在华人开的美甲店里被老板骂等等,正如国内媒体所说那样,我在美国也是属于“社会底层”。
虽然在美国的日子很艰辛,很累,但我觉得我到美国这个决定做得没错,我在国内的时候被母校的保安赶出校门,但是我到了美国后,母校的校长在毕业讲话时拿我做例子鼓励学弟学妹们,有媒体找我开专栏,很多名人开始认可我,比如著名矮大紧高晓松,又比如很多人认为我的文章写的比王石他媳妇田朴珺强,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我现代诗写的还行…我还是那个我,我也不是到了美国才开始学写诗学写文章的,唯一改变的是只是舞台。
可这还不够,还差一点点,我才能真正成为“他们”,不再是“农村娃儿”,差的这一点点就是绿卡。
我想拿到这张绿卡,并没有什么复杂的,不能告人的原因,只是从我到上海开始,我一直在和某种隐秘的,难以形容的,无可名状的规则较劲,这个过程已经小十年了,我的青春,我人生最美好的岁月都在里面了,这张绿卡,是对我这十年的交代,就像是我的大学毕业证。
我只是想拿到这张绿卡,然后告诉所有人:只要不认命,没有飞不上枝头赛凤凰的麻雀,哪怕最开始低贱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