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成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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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虽然还没有从顾小西那儿证实顾岩是自己的儿子，但他觉得那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因为当他仔细的从时间上推算，岩岩应该是在他们在办完离婚手续之后，小西才得知自己怀孕的，也许正是在小西纠结之时她又恰巧得知自己要再婚，而且未婚妻已经怀有身孕。

“小西，你这样做算是成全我吗？”肖远望着天花板发愣。身侧的许艺刚好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声。

她脑子一片混沌，却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要成全顾小西吗？成全他们一家四口团圆？

我不知道爸爸和许艺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大人的事情我从来都猜不明白，不过，他们默默无语却是少见的，许艺会不会选择放手成全我们一家子破镜重圆呢，我不知道。

我把当晚发生的事情发消息告诉了妈妈，可是妈妈并没有回复。我没想到的是，妈妈会因这个消息即刻选择带着岩岩悄然离开。

肖远第二天一早收到了顾小西的消息，说顾岩的确是他的儿子，说自己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状态，她希望一切保持原状。

肖远终于确认，顾小西在和自己离婚后毅然决然地选择独自生下岩岩，她一个人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磨难，可想而知。

他气恼，自己没有停下脚步等一等，就那样着急忙慌地选择再婚。

许艺看到肖远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仍旧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她无声的走过去希望他能开口说点什么，她现在开始有点讨厌自己内心理性的因子，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哭闹着，一脸哀伤让抱紧自己、安慰自己吗？

肖远仍旧沉默无语，只是将手机递给了许艺，有气无力的说，这是顾小西刚刚发来的信息。

许艺接了过去看完之后坐在了肖远身旁，“生活还能保持原状”么，她像是在喃喃自语，更像是在问询身边这个男人，这个曾给过自己美好时光的男人。

她知道，肖远现在给不了自己任何答案，而她自己心中现在也没有答案。

我没想到，妈妈带着岩岩离开之后，我们的生活好像真的恢复了原状。

但其实，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最明显的就是，爸爸和许艺之间话好像越来越少了。

从前只要爸爸回到家，许艺就会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跟他说默默一整天在家里各种好玩的事情，跟他炫耀自己的工作业绩，跟他讨要各种节日礼物。

我留意过，她要的其实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但她很享受收礼物的时刻。她也会给我买礼物，给我添置新年衣服，把我和默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现在，她话少了，连笑容也越来越少，工作时间反倒越来越长，她将默默交给了她妈妈照看，我觉得这个家再次摇摇欲坠。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半年多过去了，肖远只带着优优去见过她妈妈一次，那是他第二次见到顾夏岩，他已经二岁多了。

“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对于三个孩子都是。”肖远心里想。

他和许艺的婚姻似乎也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们之间“说不着”了，肖远心里对她充满愧疚。

他现在都不知道许艺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晓得怎么开口劝慰她，他亲眼目睹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丫头变得沉默和隐忍，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配不上她，她在该享受恋爱的时候就生下了默默，她慢慢地学会了照顾孩子、照顾家，学会了做家务、做饭，她几乎竭尽所能的为了这个家、为了他努力着，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会有收获的。

而他自己也在努力，努力想要给她更舒适的生活，他送的礼物越来越贵重，可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僵硬，她把更多的时间放在了自己工作上，她变得更加优秀、也更具有魅力。

“优优，你爸爸以前和你妈妈在一起时都会做些什么呢？”那天许艺认真地询问我，我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从前都做过什么呢？可我就只记得他们已经离婚二年多了，我从初中升入了高中，对于他们来说，我依旧还只是个孩子。

13岁那年，爸妈离婚了，我一直期盼着他们能重新在一起，可是，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简单，成人的世界里会留有许许多多的遗憾，我一路的成长也伴随着大大小小的遗憾，而似乎所有的遗憾都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