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鹦鹉

今天是世界读书日。清早起来泡好茶，看到高中班级微信群里面十分闹热，几个同学在里面大谈鹦鹉。这个话题源于我昨晚分享了一首十几年前写的一首诗中的几行：

在毫无指望的椅子上保持激情，

不断地克服反感。多嘴的白鹦鹉，

一只前现代化的金尿壶，chaos

并不是我们一般理解的苍茫云海。

我一个同学以前养过鹦鹉，很有些经验。他说，其实最会说话的鹦鹉是灰颜色的，有些绿颜色的也很好，白颜色的多数说话一般，有些根本就说不了话。只有原产于印度尼西亚的白鹦鹉说话，但它们的个子长得特别大。被它们咬一口憋憋是要流血的。他比较喜欢灰鹦鹉的声音，因为和人声很接近。此外他还专门指出，百度百科上提供的非洲灰鹦鹉的很多信息是错误的。说到鹦鹉学舌，当然就不能不附带说哈鹩哥和八哥。我这个同学没养过八哥，但养过鹩哥，他告诉我们鹩哥会说话，但不是最能说的。

人类对鹦鹉的钟爱应该就是其模仿人言的技能了。刚好前段时间看过的类书《事物异名录》正好在手边，随便翻开看看。上面写道：《本草纲目》鹦鹉大者为鹦母（原书实际上这个字是左边母右边鸟，应该还是念wu,百度百科上干脆直接是鹦母鸟的词条）小者为鹦哥，师旷谓之乾臯，李昉呼为陇客，梵书谓之臊陀、能言鸟。

而十处打锣九处都有他的唐代文人颜师古在《师古注》中也写了：鹦母（母+鸟，同上）今鹦鹉，陇西南海有之，一种白，一种靑，一种五色，白及五色者尤慧解。师旷谓之乾臯，李昉呼为陇客。又鶬鹦。宋代笔记类小说《清异录》记载《武宗十玩图》中又把鹦鹉封为辩哥。这里多句嘴，这个武宗应指宋武帝，两宋皇帝庙号中并无武宗。后世有句闲话云：治世当如清圣祖，驭人当如唐太宗，用兵当如宋武帝。当然这个宋武帝并非宋朝皇帝，而是辛弃疾词中“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那个小名寄奴的南朝刘宋皇帝刘裕。虞世南认为寄奴在军事上比曹操和司马懿还要牛逼。

当然，这鹦鹉还有很多女性化的名字，比如绿朝云，典出一本古代闲书《采兰杂志》。我在豆瓣上看到一段评论说《采兰杂志》这本书不太靠谱，今见于宛委山堂本《说郛》，仅一卷。作者和撰写年代不详。《中国丛书综录》将其断为宋代作品。但如果从书中记载的“燕地”频婆之类的材料看，并非似宋人所能作，或出自元或明初人之手。这段评论评价《采兰杂志》不但穿越，而且具有玄幻色彩云云。《采兰杂志》记载，河间王琛有妓曰朝云，善歌，又有绿鹦鹉善语。朝云每歌，鹦鹉和之，声若出一。琛爱之，号为“绿朝云”。除了绿朝云之外还有什么翠哥、雪衣娘、时乐鸟、戴蝉儿、阿苏儿、踏莲露和桂花娘子等等等等。

鹦鹉学舌，在生物学上称为“效鸣”。自然界中会效鸣的鸟儿当然不止鹦鹉、鹩哥和八哥，还有小嘲鸫（英语中又称mockingbird---模仿鸟）、椋鸟、冠蓝鸦以及被称为天堂鸟或极乐鸟的鸣禽。

中国历代文人骚客们咏鹦鹉的诗也有不少，多为比赋落寞压抑的美人，并以之自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