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羊为猪的少年

——什么时候最适合回忆一个人

——当他离开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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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5.29日下午，看到老大的最后一眼，他好像又胖了，背着电脑包，一幅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睛还和以前一样，明亮而闪烁。

这让我想起四年前，第一次看到他，他就是这样，眨着双眼皮，笑着走向我，那时候他还很瘦，也没现在这么沧桑。

第一次见面是在汽车站，本是去凤翔找他玩，却因为坐错车，一个小时的路，颠簸了三个小时才到。

我出站，他来接我。

我说：你怎么认出我的？

他说：和照片上差不多。

和老大相识是在老乡群里，带着对大学的渴望与老乡情节的亲切，不知不觉就熟络起来。那时候，我还是留着bobo头的呆萌少女，他就已经比我成熟很多了，于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只好跟在他屁股后边，乖乖做个小弟。他常常说：跟着老大，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可直到他离开学校，坐上开往北京的列车，我都没能喝上他说的肉汤。

他就这样一个人，一声不吭的离开了烟台，说要去北京当一名程序员。我心里暗暗羡慕，又一个怀揣梦想的少年。后来他说：帝都的地铁很挤，节奏很快，你能想象那种活在蜂巢中的感觉吗？他在一个机构里学编程，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就像人们心中所固有的程序员的样子一样，睡的越来越晚，人也越来越宅。再后来，课程结束，他带着一份份简历，穿梭于各个人才市场，经历过几次面试，总想装逼，却又总是失败，不到一年换了三次工作。想到自己毕业时的花天酒地，读研的漫不经心，突然很惭愧，相比之下他一定过的很辛苦吧。“你觉得去北京值得吗？”“值啊”他说“学到很多，幸好坚持了下来。”我看着他传来的讯息，仿佛看到他满脸的得意。

记得很久以前，他曾问我：“你觉得咱两关系会一直这么好吗？”我说：“会啊。”

可他说：“不会的，尤其是当你有了对象以后，你就不会理我了。”我嗤之以鼻。

然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是，是当他有了对象之后，他就不理我了。

他谈了一场很长的恋爱，遇到一个很爱他的女孩。

我们偶尔出来吃个饭，聊两句，显而易见的生疏。

直到大四的一天，他说：我们还是分手了，因为她家长不同意。语气很是云淡风轻，之后再没有提及。

老大离开之后，我参加了许多聚会，和不同的人照了照片，和朋友们说了很多句再见。可一想到未曾与他好好道别，想到有那么多合影却偏偏没有和他一起的，就有些说不清楚的难过。大概是因为他与我认识的所有男孩子都不同，他向来知道自己该如何向前走，他很坚强，很有担当，也很现实。所以，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我还是喜欢叫他“老大、老大”。如今是心甘情愿的。

他总说让我把故事写的欢乐一点，但不知他还记不记得，在这场故事的开始，我们走在他家乡间的路上，他指着迎面走来的一群羊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猪，我们这里的人都放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