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大学舍友|一别两宽可还安好?

每一篇有关回忆的文章都是借着别人的名字缅怀自己的过往——大蘑菇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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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离开大学已经14个年头了。长沙不过呆了短短四年却觉得那是我生命中极为漫长的四年。因为精彩,每一天都值得细细回味,因为年少,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故事。

湖南大学在当时堪称名震黑白两道,白有千年学府岳麓书院,黑有人民日报榜上有名的堕落街。能进入这所学校真是我心之所愿,有千年积淀下来的浓浓人文,也有没有院墙的自由奔放。我喜欢自卑楼,我喜欢爱晚亭,我喜欢五舍破旧的小天井,还喜欢和我一起挤在不足20平米的宿舍里的每个舍友。

2

当我推开五舍刷着红漆的很有年代感的木门的时候我有点失望,当我看见狭窄空间里密集摆放着的五张木质上下铺时我开始绝望。没有卫生间,没有衣柜,没有任何现代化的东西,只有五十年代的木床和六十年代的写字桌无声地立在三十年代的玻璃窗下。

辅导员说,“你们真有福气,这楼是湖大的文物,一般人想进来都要买票呢!”可我还是羡慕男生宿舍的三室一厅和独立卫浴,这样破旧的古色古香我真的不欣赏。

终于,舍友都到齐了,十全十美。草草叙完故旧就开始齐心协力摆弄屋子里简单的家具。搬不动古旧的木床就折腾起桌椅,我们一会儿把它们排成个一字,一会儿把它们排成个品字,无非就是想在有限的空间里挪出一条通道,可是直到毕业我们仍然需要踮着脚尖收着肚皮小心的从室友的背后溜来溜去。

我曾打碎了河南姑娘的辣椒酱,踢坏了江苏女孩的随身听,弄坏了广西美女的热水瓶......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的床铺在最靠窗户的位置,一路走过去我这西北女子彪悍的体型扫荡了一堆易碎品。

我们都是刚从自己关着门的小屋里走出来的娇客,摩擦在所难免。好在都不是计较的人,短短的磨合之后我们习惯了这种集体生活,日子就在兵荒马乱中一天天流过。

3

感情越来越好,惯例开始序齿论起了姐妹,可大姐二姐地叫着总觉着俗气,便决定起个花名充当宿舍里的昵称。

那时候寝室里最娇憨的浙江姑娘喜欢玩泡泡龙,她说她也是条龙,就叫做蛋蛋龙。大家踊跃跟上,陆续有了豆豆龙,露露龙,飞飞龙……还有我这条霸王龙。再后来流行建校友录时我们宿舍便在21cn上建了个“侏罗纪公园”并许诺不管何时何地都要记得把自己的近况更新在上面,我们人散心不散。

那时的五舍总是很阴暗,窗外摇曳的古树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黑山老妖。想要去往公共卫生间需要穿越一条长长的挂满了各式衣服的通道。踢踢踏踏的拖鞋声滴滴答答的水声,忽明忽暗的感应灯……简直就是天然的鬼宅。于是结伴去厕所就成了检验友谊的试金石。

听张震讲鬼故事的时候格外容易内急,好容易央求到一个伙伴一起去,那家伙却会悄悄溜到门外发出些奇怪的声音,把还在阴暗厕所里的伙伴吓得生活不能自理。这个无聊的游戏轮番上演,区别无非是有时我在吓人,有时我被人吓。现在再记不得当时的恐惧却始终记得打闹时的欢笑。

4

窗外正在下雪,我想起了长沙的雪。

那一年天很冷,我们养的小仓鼠在寒冷中挠了一夜铁皮桶后被生生冻死,早晨,看着僵硬地仓鼠我们不敢相信这只是天气预报里的零上四度。没有暖气的长沙,我没有骨气地穿上了三层羽绒服。那一刻我坚定的把长沙从我将来的就业选择里划掉。

冷了几天,终于下雪了,两个广西的女孩激动坏了,这是她们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雪。一定要拍照,一定要留影。

作为湖大的学生如何才能最快挣回学费?答:每天爬一次岳麓山去一次岳麓书院。一天就可以节省60元门票,一年下来小两万,不但学费回来了,还有富余。

这只是个笑话,可湖大的学生在这两个五A景点免费是实实在在的福利。于是,雪后初晴的下午我们打扮一新直奔岳麓山。

南方的雪粘粘的,柔柔的,蓬松地盖在苍翠的树叶上,落在没有结冰的湖水边,是我们大西北见不到的柔弱的美。那个下午我们用掉了两个胶卷。在没有数码相机的年代每张胶卷都要好好计划,从选景到造型我们都格外用心,那些千古留名的盛景旁留下了我们雪一样洁白,松一样苍劲的青春印记。

5

也许也曾有过矛盾,可那些都是关起门来的自家事。对外我们向来团结。

衡量一个女生宿舍实力的头等大事是洗热水澡。那时候还是集体澡堂。冬季每周末下午五点到七点是女生时间。那么多女生却只有数的过来的淋浴喷头,抢洗澡位便成了每一周的灾难大片。

从开始四点半去排队发展到三点半,两点……你去的早,我比你去的更早,总要站在紧挨铁门的最中间才有可能抢到靠里面人少些的喷头。后面来的人还不死心地往前挤,前面的人快要被铁栅栏分成几个肉饼,前面的人大喊着别挤了别挤了,后面的人不出声悄悄找着可能加塞的缝隙。

看门的阿姨把门打开的瞬间就会灵巧的跳到旁边,若是慢上半分必定会被我们这些青春无敌的美少女践踏在脚下。

因我彪悍,我总是我们宿舍打头阵的,我急急忙往上冲,被踩掉了鞋子,挤烂了装衣服的袋子都顾不上。自然有宿舍里其他姐妹善后,我只需冲上去,在没有任何标识的喷头下摆上一个个瓶瓶罐罐以示此处有主。

等后面娇弱的蛋蛋,蚊子拿着我的拖鞋衣物找过来时,我们宿舍基本都得到了洗澡位。那些迟了半步的美女只能去找相熟的人提前打招呼,说好洗完了来接班。虽然最终也能洗上热水澡,却还要欠别的宿舍一个人情。

后来玩《模拟人生》时我们常感叹游戏不写实,没有抢洗澡堂的任务叫什么完整的人生。并约好等将来出息了一定写个游戏,就叫做《混乱澡堂》。

6

我上次去侏罗纪公园是七年前。许多舍友已经失联,抱着一丝侥幸去看看上面是否有更新。然而,没有。看来年少时的诺言都做不得数。可是那些相处了四年的姐妹们,我从不曾忘记你们。每个细节,每个片段我都能娓娓道来。我常常梦见我们狭小的五舍,梦见我们一起做过的傻事疯事,梦里都是当年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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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舍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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