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貂蝉（四）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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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司徒王允得丁瑶檄文大惊，文略曰：

吾自幼于大人义女貂蝉交好，今闻彼欲用美人计离间当朝卓、吕之恶贼。甚感敬佩！卓、吕之辈皆好色之徒，荒淫宫女无数，不乏美貌之女耶。今观天下之大，及貂蝉美貌者无一人耶。若保万无一失，非此女不施也。吾近侥幸得传国玉玺，若事成，则献于大人，禀奉朝廷。匡扶汉室指日可待也！

允知此乃丁瑶用玉玺诱己舍女杀卓之计。至夜深月明，司徒允遣貂蝉至，貂蝉跟允到密阁中。允尽叱出妇妾，纳貂蝉于坐，谓之详尽，貂蝉然其言。允拜谢，貂蝉谓之曰：吾蒙大人恩养，吾欲报大人之大义，万死不辞！遂叩拜出。

且说司徒允先许貂蝉于吕布，后又赐貂蝉于董卓。卓自纳貂蝉后，为色所迷，月余不出理事。貂蝉一面与卓曲意逢迎，一面私下与吕布眉来眼去。一日，吕布趁卓入朝议事，上马提戟径投卓府而来。系马府前，提戟入后堂，寻得貂蝉。蝉引其去后园凤仪亭中，二人于亭内搂抱私语，偎偎依依，不忍相离。待董卓回得府来，见二人如此姿态，怒气冲天！父子二人遂反目为仇。不日，吕布杀卓，终报的美人归。

自貂蝉随吕布，布乃遣散宫中歌女，止于貂蝉饮酒作乐，终日不出。星夜，貂蝉得书一封，谓布曰：今妾微恙，不便侍于夫，遂自行退至密阁中。展笺阅：

丽人多谋，今卓贼且以伏法，而止剩吕布之贼党耳。其斯乃有勇无谋之鼠辈；见利忘义之小人耳。吾今有三计可图之；今已做锦囊三个附于书信之中。一计不成复开一囊。凭汝之力，定当杀贼余众易如反掌也。待事成，吾乃竭尽全力护你。彼时，汝吾二人便可相伴终老矣。

貂蝉收笺复解一锦囊，取竹筒，得素绢一绦。其上书二字：毒茶。貂蝉明其义，执娟与烛火上燃尽。因心中思此计，一夜寝不能寐。

次日平明，貂蝉趁人不备执毒入壶，出阁与吕布前执壶把盏。布接杯问曰：妾安好？答曰：安好，遂仰颈欲饮。忽侧一侍女上前夺其杯曰：不可，此茶水有剧毒！夫人欲害将军。貂蝉心惊，佯装大怒曰：何处此言？将军乃吾夫，吾二人相敬如宾，岂有害夫之心？侍女曰：今早吾无意窥得夫人执物与壶中，遂疑。吕布令军士牵一马匹与府前，灌其茶水，少倾，马跪倒前蹄，疼痛嘶鸣继而倒地而亡。布大惊，回堂未及询问，貂蝉俯伏于地曰：夫明察，此事必出有因。妾在相府便倾心于夫，怎会出手害之？定是此女早日心系与汝，乃何自吾入府，汝尽遣散歌女，专宠与妾身一人。吾怜其可怜，遂留其府内为侍。彼看吾二人恩爱有加，便出此计加害于妾。言讫，乃泪如泉涌。布然其言，令侍卫拖出侍女斩之。对貂蝉。并无怀疑。

貂蝉回阁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立不安。接连几日，皆肉颤心惊。数日后，稍许平静。复又解一囊视之，其上三字曰：匿其戟。貂蝉复执娟与烛火之上燃尽。下榻与阁内来回踱之。

貂蝉知画戟乃吕布领兵陷阵之所倚持者，若得此戟，布乃失左右手耳。如大鹏折翅，虎陷泥潭中耶。遂散银于布帐内侍寝侍卫，令其待布休憩之时，盗得方天画戟。既得，便送于貂蝉密阁之中。貂蝉匿之。天明，有曹兵自城下搦战，布从睡梦中醒来，闻之城外叫嚣声，欲绰戟出城迎敌。无奈寻遍营帐，不得见戟。遂抽其近前侍卫手中砍刀，上马迎战。放开城门，布当先出城，直冲彼阵，曹军如波开浪裂。布手起刀落，战不三合，斩曹军大将于马下。曹收军大败。布亦引军退回。

且说貂蝉得之城外战事，暗思：吕布乃真勇将耶!此计又败！今布归必令全营觅其画戟，遂思之对策。是夜，貂蝉入前堂寻布，止见布乃把盏闷饮，怏怏不乐。遂问其故，答曰：不见了方天画戟。貂蝉谓其曰：夫切遂吾来。吕布且随貂蝉入得密阁中，见画戟立于阁中东南角，布大喜，大步近前一把绰起。回头问蝉曰：妾是何意？貂蝉佯怒曰：妾知夫甚爱其戟，心生妒意，随令侍卫盗来匿之！夫喜戟胜喜妾身耶！布闻之哈哈大笑曰：汝乃小孩脾性耶！乃回身搂抱貂蝉曰：为夫日后必当喜汝一人耳！于蝉匿戟之事，并未有责备之语。貂蝉深知吕布对其乃真心耶，遂羞惭满面。

又过十日，貂蝉暗思：布乃见利忘义之人，他日必因利而弃吾与不顾。遂开仅剩一锦囊视之，其上书四字曰：里应外合。貂蝉不解其意，燃娟吹烛休憩。忽闻门帘异动，起身查看，乃一素锦。貂蝉览之，书曰：明有一路军马攻克吕布，汝夜二更暗中开城门以助之。

次日，天未大亮，便听城下有军搦战。吕布近前谋士陈宫谏曰：吾军虽众，勇猛不及彼军；彼军虽精，但军中无粮，利在急战。今勿开城门，宜且缓收。若能拖得三日，彼军不战自败矣。布从其言。

是夜进二更，布卧于榻。忽军士报曰：夫人抱恙，腹痛难忍。布急至貂蝉内阁，见其披头撒发，疼痛甚。问其故，答曰：昔日亦犯此病，今且甚痛。又问昔日可做何法？答曰，出城东南一隅有一神医可治此疾。布叱其左右曰：开南门，且将貂蝉拂与马上，提戟上马，欲出南门。陈宫问之谏曰:不可，城外皆围兵，今城门一开，犹如引狼入室。恐其有诈。遂斜视貂蝉，貂蝉佯装疼痛难忍，嘤嘤啜泣。布闻言愁闷不决，低头告貂蝉，貂蝉曰：将军与妾做主，勿自出。布曰：汝无忧愁，吾有画戟，赤兔马，谁敢近我！遂提戟上马，奔南门而去！

放开南门，城下围兵似海水涌入。布恐伤其貂蝉，无心恋战，出城门，只顾夺路而逃。貂蝉坐于马前，倚布胸襟，潸然泪下。至此终知布谓己乃真心耶。再无害布之意。

建安三年，吕布被困与下邳白门楼中。貂蝉知布气数已尽，回顾半生，布待己深厚。心生悲痛。不日，曹军大破吕布，操令将布缢死，后枭首。貂蝉大悲，正欲掣刀自刎，忽闻身后一人呼其：红昌。回身视之，乃云长也。

云长谓之曰：汝怎在此？貂蝉答曰：汝不知？曰：不知。貂蝉痛哭曰：吾心系与汝，今见之，汝却一概不知也。言罢大哭，泪湿襟袍。云长不得解也。遂领其府中暂居。

入府，貂蝉见一美妇颇为面熟，正欲询问。妇开口曰：红昌，多日不见，且还识得姐姐呼？貂蝉喜曰：丁瑶呼？曰：正是。姊妹二人抱头痛哭。待坐定，貂蝉复问：姐姐何在此处？瑶曰:吾乃云长之妻也，膝下已儿女一双。遂告之一切。貂蝉乃知与之通信者系丁瑶也。瑶取昔日婚约递与貂蝉视之。貂蝉持约默然无语。瑶曰：今吕布一死，吾自知汝与云长情深意长，汝之所作所为皆为云长也。云长有意纳汝为妾，吾日后必以亲姐妹待汝。貂蝉泣，并不答言。

入夜，貂蝉执笔书信曰：

吾一生心系云长，但终是有缘无分。奉先遂有勇无谋，见利忘义之辈，但彼待我乃真心耶。今奉先已死，吾心亦冷。貂蝉无才，今生不得复事云长、姐姐，愿期于来世。写毕，乃拔刀自刎。旷世红颜终是消香玉损。

次日，侍报丁瑶曰：貂蝉自刎于府中。瑶大哭，令厚葬之。执其书谓关羽曰：貂蝉已死，汝对玄德曰：曹军欲献貂蝉拢吾心，吾自知红颜祸水，遂拔刀刺之。玄德必重奖于汝。云长允之，但心甚痛。与怀中取玉簪执与坟前痛苦流涕。（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