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一笔勾销,余生爱恨两清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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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飞花,竹影寥寥,夜色如水,江边凭栏独倚一人思念狂。

叶倾訫一个人站在叶倾城寻日里时常抚琴的夜江亭里,发着呆。“都这么久了,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啊?连书信都不见得送回来一封,不知道我会担心吗?”叶倾訫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仔仔细细地把叶倾城的古琴擦拭了一遍。夜江亭寻日都是叶倾城一个人打理的,可以说的上是叶倾城独自的小天地,她走后,这夜江亭没了主人,连古琴上都积了不少灰。叶倾訫一边擦着一边抱怨道:“还是我这个妹妹好吧,还记得你最是心疼古琴,我要是不来给你打扫,这琴上都可以结蜘蛛网了,姐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原来叶倾訫和叶倾城也是一同学琴的,只是叶倾訫学到中途,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弹琴的天赋,怎么练都练不好,于是便放弃了。为此,叶崇明还唠叨了她好几天,直到后来叶崇明发现她在作画方面的天赋,也才由着她放弃了学琴。叶倾訫此时闲来无聊便学着叶倾城的模样,拨动了一根琴弦,徐徐地弹出了一个单调的声音,她突然有些想念叶倾城在的日子,多日未见,她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外加上她迟迟没有收到叶倾城寄回来的保平安的信,叶倾訫就更是担心了。

突然,一个人影从背后慢慢靠近,还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叶倾訫眼前一亮,笑着一跃而起,转过身去就抱着眼前的人,不管不顾地撒着娇,叶倾訫许是太兴奋,不仅没有觉得奇怪,还在那人怀里蹭了蹭,带着哭腔说道:“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一封信都不寄回来?”叶倾訫一连串地问了许多的问题,一路责怪着她,又一路关心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见迟迟没有人回应,叶倾訫才狐疑地抬起头,说道:“这次知道自己没道理,都不说话了吗?”

结果就在叶倾訫抬头时,叶倾訫被拥得更紧了,她的脸被深深地埋在面前这个人的怀里。叶倾訫很是奇怪叶倾城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大了?叶倾城的怀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夯实了,叶倾訫笑道:“别以为你这样哄我,我就不生气了。你最起码得让张嬷嬷给我做上一桌子的糕点,我才能考虑原谅你。”

“对不起。”突然叶倾訫的头顶传来一把男声,叶倾訫下了一跳,连忙挣脱开去:“怎么是你?谁让你进来这里的?快出去。”说着叶倾訫连忙把云逸朝外推了出去。云逸一把抓着叶倾訫的肩膀,皱着眉头又郑重地道了一句:“对不起。”叶倾訫愣着看了看他,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我不想骗你,也不想瞒着你,接下来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其实,程姑娘走得匆忙是因为接到来信,昆仑决发生雪崩,你姐姐,可能,可能被困在了山上。”云逸看着叶倾訫惊讶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原本让她一直蒙在鼓里,或许是最后的选择,只是她们是亲姐妹,她确实有权利知道这件事,而且若最后叶倾城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的话,叶倾訫一定会悲痛欲绝,并一直责怪自己的。与其瞒着她,还不如让她学会面对。

叶倾訫松开了手,往后退去几步,可看着云逸脸上严肃的表情,她意识到这是真的,叶倾城现在真的身处险境,叶倾訫哭着一把推开云逸准备跑出去,云逸连忙拉住她,用双臂环住她,希望叶倾訫冷静下来。云逸虽早就预料到叶倾訫的反应,却没有想过会这般激烈。叶倾訫在云逸的怀里挣扎,大声哭喊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姐姐,我要去找姐姐。”云逸不顾伤口,只顾着紧紧抱着叶倾訫,担心她真的跑了去找叶倾城。叶倾訫见云逸不放手,狂起来竟死死地在云逸手臂上咬下一口。

云逸忍着痛,任由叶倾訫在他怀里撒泼。随后他才大声喊了一句:“倾訫,你若要救你姐姐,你就得冷静点。”叶倾訫此刻已经泪如雨下了,她在云逸怀里挣扎得太过猛烈,也逐渐没了力气。云逸只能听见怀里传来稀稀拉拉的啜泣,云逸依旧不敢放手,他平缓了语气说道:“我和程姑娘不是有意瞒你,我们知道你与倾城姑娘姐妹情深,所以我们担心你若是知道她可能被困于雪山,性子急起来会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人,这才瞒着你。这事儿确实是我的错,只是我现在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并不是让你去送死的。程姑娘早已带着军队出发,想必现在已经到了昆仑决了,而且我也让梦泽跟着一同去了,相信他一定会照应好她们的。且不说你现在去根本帮不上忙,还随时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到时候若是倾城姑娘安然无恙回来却发现你不见了,你让她该如何去面对?现在你能够做的就是好好保重自己,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你要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把人平安地救出来的,你哪怕不信我,你也应该相信程姑娘的,不是吗?”

叶倾訫哭红了的眼,抬头看了看云逸,不知道为何叶倾訫总觉得眼前这人很是熟悉,就像是认识了许久一般。她点点头,说道:“信,我信程瑛。。。。也信你。”云逸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眼神逐渐变得温柔,然后揉揉叶倾訫的头发安抚道:“你放心,我一直都在,我会一直陪你等她们回来的。”说着,云逸便把叶倾訫带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日,叶倾訫时常徘徊在门口,等着送信的人经过,却一连等了数日,依旧没有消息。叶倾訫瑞瑞担忧,茶饭不思,人也消瘦了不少。云逸见此状,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带着叶倾訫下了山,到镇子上去问问送信人的情况。

叶倾訫眼睛瞬间就亮了,总得做些什么,也好过坐以待毙,便随着云逸一同下山了。

一到镇子上,云逸便让叶倾訫在客栈里待着,一个人去打听送信人的下落。叶倾訫心急,见云逸久久没有回来,便也出了门去寻人。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推搡着叶倾訫往一头去了,那些人中间正围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身着暗红色的衣衫,虽一脸的书生气,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孱弱,反而很是精神。只见他正笑意吟吟地把身旁的画一把展开,并宣称只要有人能够往这幅画上添上一笔,便能够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大家伙儿听后都很是好奇,那幅画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正背靠一棵大树下抚琴的画,乍眼一看倒没什么稀奇的。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可最奇怪的是那些人无论在那上面画些什么,不过眨眼,都会消失不见的。很多人见状,便纷纷在骂该男子定是个骗子。那骗子听着别人的骂,倒也不恼,反而笑看着这些人,就像在看一场笑话一般。

当人群纷纷散去时,那男子见叶倾訫盯着这幅画良久,他讪讪地笑道:“姑娘可有兴趣一试?”

叶倾訫看了看那男子,又问了一句:“当真提什么要求都可以?”那男子把笔递给了她,笑道:“一诺千金。”

叶倾訫拿起笔,站在画前左右看了看,随后在那江上添置了一笔,是一艘小船的模样,可不久后,那小船也不见了。叶倾訫看后,有些沮丧,放下便想着告辞。那男子连忙喊住叶倾訫:“姑娘所求,在下还未兑现呢。”

叶倾訫惊喜地看着那男子,说道:“可是,我没画出来。”

那男子摇摇头:“姑娘已经画出我心中所想,常人看到这幅画时,通常会把注意力放在这抚琴的姑娘身上,却忽略了画中女子抚琴是为何人。而姑娘画的这船正是那女子心之所系,因为那既是送别,更是挽留。所以姑娘能画出我心中所想,自然是有缘人,我也愿意卖你这个人情。”

叶倾訫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便连忙说道:“我别无所求,只求公子能否带我去昆仑决?或者为我引路?”

那男子挑了挑眉,倒是好奇:“据说近日昆仑决突发雪崩,姑娘独自前去怕是会有危险。”

叶倾訫摇摇头:“我不怕,我一定要去,我的家人还被困在那上面,我一定要去救她的。”

那男子看了看叶倾訫焦急的模样,便笑道:“昆仑决,我现在恐怕没有办法带姑娘去,但是姑娘可以试着往南走走或许能够找到你要找的人。“

叶倾訫狐疑地看着那男子,那男子笑了笑:“在下暮月生,若是姑娘找不到要找的人,便再回到此处寻我,到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依姑娘意,亲自带姑娘上昆仑决,如何?”

叶倾訫半信半疑之间只好顺着南边走去。那男子又看了看那幅画,画中的小船竟慢慢浮现了出来,还缓缓地望着河的对岸渡去。暮月生带着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地笑道:“我们还会再见的。”

叶倾訫朝着南边走去,在一个拐角遇到了正在找她的云逸。云逸焦急地拉着叶倾訫问道:“倾訫,我总算找到你了。我已经找到送信人的家,就在城南,离这不远,跟我走吧。”

叶倾訫喃喃道:“城南?”正想回头看那男子,却发现那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好,有人吗?请问有人吗?”云逸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她杵着拐杖颤悠悠地开了门,拿着灯笼左右瞧了瞧云逸和叶倾訫,竟笑着把她们俩给拉了进去。云逸赶紧搀扶着老婆婆,正想开口问送信人的下落。老婆婆便打断了他:“儿子啊,你怎么现在才带着媳妇儿回来看娘,你知道娘亲有多想你吗?”

叶倾訫正想解释:“婆婆,不是的,我们是。。。”云逸连忙递过去一杯茶:“娘,是孩儿不孝,让您苦等了。”叶倾訫看见这家里简陋得很,烛台上还供奉着一个神位,应该是这老婆婆的老伴的。天色如此晚了,她还在等门,应该是在等孩子回家的,偶然看见他们两个才把他们俩认错,当做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儿。叶倾訫看云逸朝她使了使眼色,便只好顺着婆婆的意思,也敬上一杯茶。

老人泪眼婆娑地瞧着两人,欣慰地说道:“孩儿啊,之前你说找到了一份送信的差事,一走便是许久不回家,现在好了,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还,还还给我带回来了个这么标志的儿媳妇儿,好啊,真是好极了。”老婆婆郑重地把云逸的手交到叶倾訫手上:“孩子啊,那以后我家虎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叶倾訫看了看云逸此时笑而不语的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这老婆婆什么反应好,于是叶倾訫连忙拉了拉云逸的衣袖,悄悄地说道:“这,这可怎么办啊?”老人见叶倾訫与儿子这般亲昵,很是高兴,便一把推搡着他们进了里屋的一间厢房。云逸看这老人的阵势,连忙阻止道:“娘,别别忙活儿了,您去休息吧。”

老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儿子害羞,笑嘻嘻地说:“别害羞啊,娘亲还等着你俩给我生个小娃娃呢。”叶倾訫在一旁听后,那脸更是臊得不行,侧过头去不敢看那两人,只好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老人推了推云逸,笑道:“你们小夫妻俩好好休息。娘就不打搅你们了。”随后便退了出去,把门给掩起来了。

叶倾訫问道:“云逸,那那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云逸四处翻了翻,说道:“这老婆婆应该只有这送信人一个独子,神识迷糊,所以才把我们当做了她的家人。看这间房的摆设,主人应该离开不过两三日,只是老婆婆记不大清楚事情,才觉得自己的儿子久出未归。或许,我们能在这屋子里找到些什么线索。”

叶倾訫听后,便赶紧翻找了起来,果然在一旁的箱子里找到了许多信。“云逸,你快看,这儿有许多信。”云逸翻找了一下,发现这些信都是寄不出去的,所以积压在送信人这儿的。叶倾訫原本以为找到了线索,可又是一场空,自然有些沮丧。云逸安慰道:“我们再找找吧。”

叶倾訫找了一圈,目光被柜顶上的竹篮子给吸引了。于是她踮了踮脚,伸手去够那个竹篮子,眼看就要够着了,却因为失去了平衡,往后颠了几步,往后撞了一下,叶倾訫眼看着后面罗架子上的一个木盒子迎面摔下来,叶倾訫吓得护着脑袋赶紧蹲下,原本以为会被一顿痛砸,许久她感觉没有动静,才敢睁眼一看。

此时,云逸就在她的眼前,他双手正高举着那个木盒子,不过分寸之间那盒子就要砸在她的脑袋上了,幸好云逸及时把它捧住。这时云逸离得叶倾訫极近,云逸甚至能够感受到叶倾訫鼻间的呼吸,这一刻,他似乎什么都忘了,流转在二人之间的空气也变得凝滞。叶倾訫又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云逸的双眼,“这双眼睛真是好看啊,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眼睛长得如此好看,如深渊云雾,又如满天星辰。”叶倾訫就这样偷偷地想着。

云逸瞧着眼前的这张脸,眼神流露的情不自禁刹那间让他在理智面前觉得羞愧,他侧开脸去,直了直腰正想站起来,却在此时听见“枝丫”一声,云逸背后衣柜上的那一箩筐的信笺应声而下,还是叶倾訫眼疾手快,她一把拽着云逸的衣领往自己这边偏去。云逸便在这猝不及防之间吻上了叶倾訫的唇,叶倾訫看着自己在那双好看的瞳孔中不断放大,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唇上一片冰凉,犹如一片花瓣落于唇上,痒痒的。

而云逸突然心跳加速,他只愣着,却感觉全身都无法动弹了,从前隔得远,只闻得那股若隐若现的桂花清香,如今却越发觉得那股香气像是从两人的身体里一同散发出来的,心跳动得越是猛烈,那香气似乎也就变得越发得浓烈。叶倾訫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急忙推开云逸,站了起来,然后推门跑了出去。

云逸倒还愣着,他呆坐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见叶倾訫跑了出去,他也连忙追了出去,追到一片种满了狗尾巴草的草地。看着叶倾訫的背影,云逸一时间也忘了言语,他走了过去与叶倾訫并肩站着,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才好。叶倾訫抬头望见黑漆漆的夜空中一点光亮都没有,失落地说道:“从前,阿爹教过我们认北斗星,他总是说只要找到北斗星,就能够找到回家的方向,也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北斗星,所以才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云逸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夜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看也看不清了,他侧着头看身旁那姑娘失落的表情,便悄悄地从身旁退去。突然叶倾訫听见背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转过身去一看,竟看见漫天的萤火虫绕着云逸飞腾而出,那扑闪的光随风飞舞着,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那亮堂堂的夜色在无数萤火虫的照耀下有了另一番的光景。狗尾巴草随风摇摆着,叶倾訫也跟着那风在荒地上跳跃着,她跑到云逸身边,拉着云逸欢呼:“云逸,快,快帮我抓住它们。”随后她扑腾开手去抓那些飞舞的萤火虫,正当她看准了一个目标,正蹑手蹑脚地走去,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结果云逸的双手正巧包裹着叶倾訫的手,两人一同抓住了那只萤火虫。他们相视一笑,便一同轻轻地松手,叶倾訫瞧着那萤火虫闪着光亮从自己的手心飞了出去,便笑着感慨道:“真美啊。”叶倾訫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了,却不知道自己此时却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云逸瞧着叶倾訫的样子,捧着叶倾訫的手笑道:“的确很美。”从那时起,云逸不知不觉间便把眼中的温柔全然留给了这一夜与他携手抓萤火虫的姑娘了。

叶倾訫回过头来,看见云逸眼底的那一抹浅浅的醉意,竟一时也慌了神。

“对不起。”

“谢谢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既然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就先回去再等等,也许已经有信捎来了呢。”云逸说道。

叶倾訫点了点头,可又瞧了瞧四周,才发现自己与云逸似乎走远了,周围陌生得很一时间叶倾訫便分不清南北也就乱了方向。云逸自然地伸手去牵叶倾訫,笑着说道:“跟我走吧。”

叶倾訫笑着点了点头也随之把手伸了过去。

云逸带着叶倾訫回家时,静丫头便把刚送来的信交给了叶倾訫。叶倾訫一阵狂喜,带着信跑去找云逸。云逸坐在一旁,为她斟了一杯茶,反手托着下巴,看着叶倾訫笑开了的眉眼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下终于可以放心了,她们已经在路上了,想必很快就能够回来了。”云逸温柔地揉了揉叶倾訫的头发,笑道。

看着叶倾訫的眉眼,云逸恍然觉得有些熟悉,脑海中又浮现了曾反复在他梦里出现的那个小女孩,他模糊间记得好像他也曾像这样般温柔地轻揉着她的头发,虽然总是想不起来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却总觉得叶倾訫的眉眼与梦里的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像极了。他使劲地回忆着,不仅是在梦里,还有在浮生池里,他也曾见过那个小女孩的模样,或许,他应该去弄清楚这个时常在他梦里,脑海里出现的小女孩究竟是谁,她究竟与叶倾訫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没多久,叶倾城就回来了,叶倾訫高兴之余,才重新想起来一件事,那本琴谱,那本云逸送给叶倾城的琴谱。耽误了这么些天,却忘了问这件最重要的事,正当叶倾訫想要去问的时候,却发现云逸早就不辞而别了。叶倾訫有些沮丧,却在面对叶倾城的时候又有些奇怪的慌张。哪怕云逸可能很清楚地解释过,但在叶倾城心里呢,或许云逸真的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叶倾訫在心里偷偷的想着。

这一夜,叶倾訫睡不着,在院子中闲逛,走到夜江亭,看见叶倾城正端坐在古琴面前,仔细地擦拭着她的琴。叶倾訫走过去唤了她几声,叶倾城似乎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良久没有回应。叶倾訫走过去拍了拍她,叶倾城才恍然回过神来。

“姐姐,在想什么,如此入神?”叶倾城放下手中的帕子,给叶倾訫递去一杯热茶,笑道:“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叶倾訫这时才发现叶倾城的手上有一道赫然的伤疤,那疤痕又细又长,从指骨之间一直到手背。叶倾訫连忙捧着叶倾城的手心疼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姐,这是怎么弄的,还疼吗?”

叶倾城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现在已经不疼了,别担心。”叶倾訫心疼地簌簌地落下泪:“这这,这是为了给我取药的时候受的伤吗?阿爹从来都舍不得让姐姐做重活儿,粗活儿,姐姐现在却为了我。。。”叶倾訫小心地轻吹着叶倾城手上的伤,难过地问道:“还还还疼吗?”

叶倾城摸了摸叶倾訫的头:“没事儿,这很快就好的。”叶倾訫此刻心里就更加难受了,她一把抱住叶倾城竟哭了起来,叶倾城只当是叶倾訫被吓着了,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第二日一早,院子就闹哄哄的,叶倾城闻声而至,她唤来静丫头问了问怎么回事。静丫头也是一脸的疑惑:“大小姐,我也不知道啊,这二小姐一大早就把丫头和小厮们都叫起来,什么都没说就让大家伙儿跟着把这院儿子里的花都给拔了。这多好看的花儿啊,就给这么拔了,还真是可惜了。”

“快,还有那边的,诶,静丫头你站在那边愣着干嘛,快来帮忙。”叶倾訫连忙招呼道。

叶倾城在一旁看着也是实在觉得奇怪,却再也没有多追问什么。这满园子的花一夜间就全给拔光了,这光秃秃的院子看着确实有些荒凉。叶倾訫坐在台阶上愣愣地发呆,像是在生着闷气,任凭丫头们来喊她,她都不搭理。

“訫儿,张嬷嬷可是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等着你呢,怎么一个人闷在这儿?”

“没胃口。”叶倾訫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着。

“这个呢,这个也没胃口吗?”叶倾城拿出一盘桂花糕,那桂花糕晶莹剔透,还飘着桂花的余香,很是诱人,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开。叶倾訫拿起一块尝了尝,却觉得好像不及从前那般香甜清爽,竟来不及咀嚼就给咽了下去,还被呛着了。

叶倾城一面给叶倾訫扫着背,一面说道:“这满园的花就这样拔了,还真是可惜了。明明那么喜欢,可怎么就给拔了呢?”叶倾訫听后又是一阵咳嗽,连连辩解道:“没有没有,不喜欢,我我我,姐姐多想了。”

“是我多想了吗?訫儿,你可知道这夕雾花向来只在南沽盛开,要把它移植到其他地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要把它们种到这里想必一定花费了种植的人很多心血,就这样拔了实在是可惜。而且,訫儿你可知道这夕雾花代表了什么吗?姐姐不仅因为这些花儿被毁了而觉得可惜,姐姐更可惜的是这种花的人的心意啊。”叶倾訫呆看着叶倾城,她倒从来没想过这花儿会有什么含义。之前也只是为了与云逸的约定罢了,但她确实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再想到云逸竟一夜间让满园都开遍夕雾花,想必他也用了不少心思吧。这样想来叶倾訫心里还真觉得多了几分可惜的,只是夕雾花的意义云逸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意义吗?”叶倾訫看着那凋落满地花瓣,喃喃道。

“行了,你自个想想吧。爹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要去准备了。“叶倾城把整碟桂花糕递给叶倾訫便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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