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举报性骚扰、捏造杨超越报道…GQ名编发律师函回应！这是个非虚构的名利场？

这是个名利场，那些闪闪发光的特稿记者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文 ｜金融八卦女作者：铁马 ··· 昨天傍晚，一个大瓜让时尚圈、媒体圈同时地震——《智族GQ》编辑副总监、GQ报道负责人何瑫被麾下报道组成员举报。 在 举报信中，何瑫被指控捏造报道事实、 存在抄袭与洗稿现象、 在采写和管理工作中存在突破行业底线以及出现职场言语性骚扰等行为。

1.

/你没有拒绝，我就不是性骚扰 /

首先我们说说整个事件中被抨击最多的“性骚扰”问题。很多人有疑问，这种“谈论胸部”属不属于性骚扰？ 而何瑫是这样回应的： 大概意思就是他们双方都未婚，也挺熟，这样聊也不为过，我这样说的时候你也没拒绝我呀？ 虽然我是领导，你是新人，但你完全可以拒绝我啊。 你不拒绝这不就说明你愿意吗? 其实我们可以发现，所有何瑫关于“胸大、胸平”的聊天记录，对方的女生都是无回应或者发个表情尴尬的回应。 另外，还有没发在举报信中的这种对话：
这么说吧，根据中国职场性别歧视调查显示，大约每25位女性中，就会有1位遭受过强行性行为，性骚扰已经影响了40%—60%的职场女性的生活。 而根据早年间一份《广州女工性骚扰调研报告》中的数据：

约70%的女工遭遇过"令人讨厌的口哨、喊声、色情笑话"； 66%遭遇过"令人反感的对身体或外表的评论"； 32%遭遇过"令人讨厌的身体抚摸"； 而接到过猥亵电话或黄色信息的达25%，被"要求发生性关系"的占比达9%……

何瑫看似意淫的评论，其实就是女性在职场最讨厌的前两条。 另外，《北京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妇女权益保障法〉办法》规定性骚扰是指：

“违背妇女意志，以具有性内容或者与性有关的语言、文字、图像、电子信息、肢体行为等形式对妇女实施骚扰的情形”。

所以何瑫的律师函钻了怎样界定“违背妇女意志”这个空子，毕竟大多数性骚扰就是权力不对等的结果——你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打脸领导啊。
是我们太苛刻了吗？再来看看联合国标准： 无疑，参照这些标准，何瑫发的相关微信，放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都可纳入“性骚扰”范围。

2.

/北大才子堕落了？/

除了性骚扰以外，还有传媒行业常见的洗稿、抄袭、突破行业底线。 在说这些问题之前，我们先看看何瑫的简历： ▲ 何瑫

1987年生人，甘肃张掖人，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
2010年7月-2011年6月，就职于《中国青年报》； 2011年7月-2012年6月，就职于《21世纪经济报道》； 2012年7月-2013年6月，就职于《人物》； 2013年7月至今，就职于《智族GQ》，现任《智族GQ》报道总监，有作品《喊麦之王》《帝吧风云》《风口上的孙宇晨》《裸奔者范美忠》《消失的煤老板》等。

何瑫很年轻，如果没有这次举报事件，他依然是个媒体界的青年才俊，今年不过33岁，在他执掌GQ报道时，连30岁都不到。 何瑫的恩师是当年《人物》的主编李海鹏，李海鹏所创办的ONE实验室团队在两年前解散，而何瑫所在的非虚构写作领域被视为新闻写作的“圣杯”，他还多次被当作非虚构写作的领军人物参加分享沙龙、指导写作等等。 2013年的夏天，何瑫加入了GQ的报道组，这让何瑫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但何瑫的代表作《裸奔者范美忠》、带领团队写的《杨超越变形记》等，存在脑补结尾、洗稿抄袭的现象。 尴尬的是《裸奔者范美忠》一文则被锤的“渣都不剩”，我们可以从对比看出来，这位“老编”许是因为原稿时间太过久远，改都懒得改几笔： 另外，还有这篇备受关注的《杨超越变形记》，发表于2018年6月24日，而且还是GQ报道成立公众号后第一篇文章，直接带来了八十多万的关注。 一般的公众号可能从公众号诞生起运营到现在都没有这个关注量。
其中有一段对于杨超越吐痰的描写在当时引发了热议，杨超越不得不出来解释“这口痰到底吐在了哪里”： 虽然何瑫回应这是举报人“曲解含义”的截图，一切都是采访所得： 但是超越妹妹，可能不这么认为吧： 而除了文中锤何瑫的此文脑补外，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何瑫另一篇关于乔任梁的文章《乔任梁的半途人生》： 这篇文章发表于乔任梁去世大半年之后，粉丝认为，何瑫在这篇文章里过于消费已经去世的乔任梁，站在上帝视角总结了乔任梁的生命毁于他自己、乔任梁不适合娱乐圈生存规则、不遵守娱乐圈的“规则”等一系列“罪责”等等。 还有疑似乔任梁生前工作团队的成员这样指责何瑫的报道： 最后，最开心的恐怕是同为北大校友的孙宇晨了。他又带着祖传的100万重出江湖来锤何瑫，谁让何瑫在《风口上的孙宇晨》里把这个“小城少年”对于名利的渴望扒得一丝不挂呢？

3.

/非虚构写作与虚构的名利场 /

不论举报最后的赢家是谁，这个事件最让人悲伤的是“非虚构写作”。 爆料中关于洗稿和脑补的部分，是对整个圈子的质问，带来的问题就是，以“非虚构”为核心的GQ报道， 这么多年建立起来的公信力或许一瞬间就毁于一旦。 另外，六位举报人中，都是一水儿的“名校娇子”和得力干将。

洪蔚琳、吴呈杰、李颖迪是三位新人，其中： 洪蔚琳是2013年朝阳区高考文科状元，本科就读于北大德语系； 吴呈杰是2014年江苏高考理科状元，就读于北大光华管理学院； 李颖迪毕业于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19岁时就以《此间的南周》在业界崭露声名和头角，后《形而上学的亲吻》获真实故事计划的年度非虚构最佳作者。 而于蒙本科就读于北大西班牙语专业，研究生读了新闻； 刘敏加入GQ之前供职于《三联生活周刊》，就已经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可以看出，GQ特稿团队的人员都是顶尖大学新闻专业出身，在媒体圈内已然崭露头角，却自曝一直默默承受着职场性骚扰、潜规则等等不公待遇，这又是何等反讽？
▲ 图注： 《智族GQ》报道组在北京师范大学做沙龙，从左到右，人物分别是于蒙、康路凯、刘敏、何瑫、靳锦、洪蔚琳、曾鸣（《智族GQ》编辑总监） 另外，GQ背后的康泰纳仕集团内部高管的态度也很让人心存疑问，在该信件在社交媒体流传不久之后，网传康泰纳仕中国总裁廖梅淳曾力挺何瑫： 对于报道组举报人，廖梅淳在回复中称： “如果你个人有不同的意见和选择，公司虽感遗憾但也会支持和祝福。 ” ▲ 廖梅淳 但是就在力挺过后没几个小时，何瑫表示辞职： 除此之外，去年《GQ》出版人唐杰遭内部员工匿名举报贪污受贿和骚扰艺人。 举报信称，唐杰在职期间涉嫌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包括夸大项目支出、私设个人金库。 另一方面，该举报信还爆料唐杰在GQ十周年盛典上强制要求明星合影，并私下骚扰艺人、模特，包括明星不配合即撤销其封面拍摄等。 ▲ 唐杰
随后康泰纳仕中国发表声明称，对于唐杰的举报缺乏具体事证，并将保留一切法律追诉权，这事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唐杰与何瑫皆为廖梅淳上任后任命的重要公司管理人员，在唐杰与何瑫麾下，《GQ》的微信公众号“GQ实验室”成为传统媒体转型的标志性平台，该公众号收入2018年已经完全超越《GQ》传统渠道，广泛被圈内人称为“年赚2亿”，一时间成为效仿的对象。 而何瑫的报道组也揽获了数百万的粉丝，变现能力不用多说。 或许产出价值与道德公义在康泰纳仕看来，并不难衡量。

/后记/

在2010年，中国曾有334名调查记者； 到了2017年，张志安在撰写《新媒体环境下中国调查记者行业生态变化报告》时，仅仅联系到175名调查记者。 在调查记者日渐式微后，操作非虚构写作的"特稿记者"在某种程度上成了媒体理想的灯塔。
而发生在GQ的频频举报，让我想到了一个蟑螂定律:
如果你在一个房间内发现一只蟑螂，那么你可以肯定这个房间一定还会有很多只蟑螂。 非虚构沉沦在虚构之中，或许是这个行业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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