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柿子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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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柿子醋

东楚网消息

（东楚晚报）王建丽

        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勤劳节俭，善良质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似乎永远都有干不完的家务和农活。

        09年春天，母亲正在田间劳作，突然感到头晕，一会儿功夫就嘴歪眼斜，左半部肢体麻木失去知觉。接到父亲电话，立即赶到老家将母亲送往医院，医生诊断说是因高血压引起的脑血栓，严重的话会导致偏瘫，具体情况还需住院观察。听完医生的话，一向麻利硬朗的母亲，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明显苍老了许多。她看着无力动弹的胳膊和腿，垂头丧气地说着：“我这老不中用的，咋就得了这样的病呀？还不如一走了之呢，也不必拖累你们，哎！其实我现在走了也放心，因为你们兄妹仨都成家了，日子也都过得去。”听妈妈这么说，我心酸得泪流满面，责怪她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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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期间，妈妈一直这样心事重重、唉声叹气的。值得庆幸的是，妈妈的病情因治疗及时，没再往严重处发展，左边肢体慢慢恢复了一些知觉。

        出院回到家，躺在床上的妈妈依然愁眉苦脸，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自己是个老不死的，一点都不中用了。我安慰妈妈说这种病只要多加锻炼，半年时间就能行动自如了，我还等着秋天柿子熟了以后，吃她亲手酿制的柿子醋呢。听完这些，我欣喜地发现妈妈昏花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我走后，听爸爸说，妈妈坚持每天扶着院子里绑好的木杆，来回吃力地挪动脚步。

金秋时节，当院子里的两棵柿子树硕果累累挂满枝头的时候，妈妈已经恢复得相当好了。催着爸爸摘柿子，她蹒跚着脚步搬个小凳子坐下，先把又大又红的挑出来，捂成软柿子。而后将挑剩下的，全部用凉开水挨个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残留的水珠，小心翼翼地将去蒂柿子一个一个放进大坛子里，密封严实。捂一段时间后，再加点凉开水和麯，盖好再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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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我们兄妹三个商量好一块儿回去，妈妈早已将酿好的柿子醋用1.5L的雪碧瓶子装好，将晶莹透亮的软柿子一式三份兜好。哥哥嫌带着麻烦，来了句：“超市里啥醋都能买到，有那功夫还是歇歇吧，别累着了。”正乐呵的妈妈即刻愣住了，像棵僵硬的树，随风抖落了一地失望的叶子。我赶紧给哥哥使了个眼色，哥哥心领神会，慌忙改口道：“不过市场上卖的醋都添加有防腐剂、色素啥的，咱妈做的可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味道纯正，吃着一百个放心。”

      “妈，还有吗？我想再多带点，让俺同事也尝尝正宗的柿子醋。”“有有有，你等着，我再去找个大点的塑料壶。”

        看着我们争先恐后地多带，妈妈高兴得合不拢嘴。还说等到春天的时候，在房后的那片空地上再栽几棵柿子树，以后我们三个小家常年吃醋就全包到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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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吃着妈妈亲手泡制的醋，我在想，那些历经时间掩埋和发酵而失去自我的柿子，竭尽全力所散发出来的醇香，不正是为子女付出全部而无怨无悔的母爱的味道吗？

          只有觉得自己还有用，她才肯快乐地活下去。所以，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要让母亲坚定地相信，她对子女是有用的。这也是我们所能回报给她的，一种爱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