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定去留（上）
今天谈的话题有点深了，颜白的言论一时间吸引住了在座诸人。很多人的目光集中在颜白身上，颜白却神色自若的对答，照样吃吃喝喝。只是偶尔会歉意的看一眼赵萌，仿佛为自己的喧宾夺主感到抱歉。赵萌却浑不在意，他也陷入大家关心的话题中思考，完全没感觉到已经失了今天作为主角的位置。
直到颜白为自己一直占据话题表示道歉，提议大家也把其他的趣闻拿来探讨交流，并看向赵萌暗示想要他重新开个话题的时候。我们才注意到西斜的阳光铺在了茶桌面上，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许久！淡淡的夕阳红映着每一个年轻的脸庞，莫名的有种生气勃勃，青春盎然的味道。每个人认真思索的神情，似乎有种积极向上的学习气氛。陡然间我们静默下来。好半天才从这个哲学问题中摆脱出来，可是显然别的话题已经提不起大家的兴趣。基本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些女孩子们纷纷告辞离开。颜白也和赵萌告辞准备离开，“抱歉搅了你的生日宴会。”颜白如是说，她微微笑，脸上带着歉意。赵萌却笑着挥了挥手：“哪叫搅和，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们凑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就是瞎扯。”显然赵萌反而因此对颜白増加了几分好感。颜白歉意的一笑，微微点头，就要告辞。我也不知怎么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我送你吧。”我本来是觉得刚才的话题没有过多深入，想再和她探讨的。
颜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不用吧？天色还早。”
赵萌和许逸然也同时看了我一眼：“不要吧？我们一会还有活动呢。”
“其实我是想问问你关于人生的意义……”我猛然发觉自己刚才的话不合时宜的失礼，不觉赧然。
“噢，下次再说吧。”颜白微微笑。
“我送你到门口。”大约只要几句话，我应该就能明白她的意思，谈话间提到的有些泛泛了。
颜白却依然微笑着拒绝了我：“不客气，谢谢！我自己认识路。”她调皮的向我眨了一下眼，转身走了。
我有些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仿佛一本书打开，只看了前言，书店就收书关门了。
赵萌拍了我一下，把我唤回神来：“你俩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有的是，到时候随便你们探讨爱因斯坦什么的。”
许逸然却严肃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金超因为家里限制要先走，最后只剩下我们哥三个和陈冲、丁晋。赵萌提议：“我们打台球去吧？等一会小辉过来了，我们吃大排档喝啤酒去。”
“小辉刚才怎么没来？”我闻言问赵萌。
“小辉今天看店，得老板下班了他才能下班，才能过来。”赵萌说。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小辉现在这么忙碌。我们去台球社打了将近两个小时，大约七点半过了小辉才出现。见到我们就忙不迭的打招呼：“来晚了，不好意思。”
赵萌搂住小辉的肩膀：“你可来了，我们几个都饿了。这是我两个同学……”赵萌为小辉介绍陈冲和丁晋，接着介绍许逸然：“这是许若寒的铁哥们——许逸然。”
“噢！”小辉不由得留心了一下。我调侃的补充了一句：“我大哥。”
“听名字就像。”小辉说：“大哥好。”
许逸然又好气又好笑的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怎么让我觉得自己那么老啊！？”
我陪笑：“人家这是尊敬你。”
“好吧……”许逸然没了脾气，转向小辉：“你叫我许逸然就行。”
“叫我小辉就行，然哥。”小辉叫的非常顺口。
许逸然揉了揉眼皮：“既然这样，那我们吃饭去吧。”说完了才又想起来，看向赵萌：“哦，对。今天寿星说了算。”
“我说了算也是吃饭去。饿死了！”赵萌说：“走，走！赶紧地。”
于是我们又溜去大排档，烤串加啤酒。小辉来了后，我们的话题终于归入正轨聊到了游戏上。这时正是CS风靡的时代，除去许逸然在游戏上已经退隐以外，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不玩的，而且许逸然对轻兵器也并不陌生，这才打开了游戏的话题。顺带也追忆了一下魂斗罗和三国志的年代，聊到很晚才散局。
赵萌生日过去不久就开学了。高三终于来了，然而却跟我想象的并不一样。本来我觉得高三应该是课业繁重，忙得很多休闲时间都没，处于高压下的一种紧张状态。但实际上进了高三才发现，课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重，反而因为都是复习以前的内容显得很轻松，最重要的是对已经熟悉的知识保持一贯的认真以及把握好自己的心态，不紧张，不浮躁。前两三个月还算可以，后来我终于犯了大忌，落入圈套，烦躁起来，没能突破自己惯有的成绩，绝缘于心目中的学府，边都不沾。回翻起来，这个结果是很多细小事件的积累。就像人鞋里进了一粒沙，时不时磨一下；又像是鞋里不断的进沙，终于有一天，你抬不起脚来。
具体我还得从高三开头说起。自从升入高三之后，我们几乎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十月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同学开始估计自己的成绩为去向做打算了。我和张晔也谈论到这个问题，我本来没想过，但张晔问我：“若寒，你准备报哪个学校？”
因为我没想过这问题，颇踌躇了一阵子，终于还是说：“我没想好，你呢？鲁美？”
“不知道，没把握。”张晔笑了一下。
“不会吧！？你还没把握？”我有些惊讶。
“有专业加试，高手挺多的。”张晔说。
“你也不差啊！”我看了她一眼。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是……”张晔答。
我舒了一口气：“那你还担心什么？”
“文化课成绩。”张晔轻声说。
我笑了：“那你就更不用担心啦！你成绩可比我好。”
“最近分数都不太好……”张晔低声说：“而且艺术类不算数学分，我没优势，历史又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