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考

上周周末参加了一次替考，分分钟四张毛爷爷进账。

要说替考，估计可以追溯到小学了。小学五年级，各种初中入学考试，那会儿不似现在升学按区划分，好的学校都会独立安排考试进行招生。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有幸参与了人生的第一次替考。

说是替考，无非是拿着别人的准考证号去做一张数学试卷，待遇也比现在廉价许多——仅仅几瓶饮料而已。考试的过程本来一切顺利，偏偏我替考的男生的名字极像一个女生，这让我在写名字和性别的时候犯了难，愣神好几秒竟然空了出来。

那时候真是又傻又单纯啊，单纯到压根就没想到怎么会有女生来找我替考……

后面的剧情满满都是泪。

监考老师大概也是头一次见到在填“性别”时迟疑的学生，笑眯眯的和我“聊天”，三句两句就把我揪了出来。

我被请到办公室，没有茶，喝我自己的饮料。也是当初我爱学习，一边喝一边还问老师要我那张没写完的试卷。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享受着VIP待遇，“单人单考场”的在办公室写完了卷子，简直就和临死前认真算题的阿基米德一样酷。

到了交卷时间，我见到了领我来的阿姨。他们回避我，到另外一间办公室“交流”，完后阿姨还一直笑着安慰我让我不要放在心上，鼓励我努力学习考一所好的初中。这让我一下子觉得特别委屈又自责，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越是没人指责自己，自己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等到所有学校的考试结束后，我和我娘亲专程去了一次那所学校，查了查成绩，挺靠前的名次。我没有专程来这里考过试，登陆的成绩也本该是那个孩子的成绩，只是在最后被我无奈改成了自己的名字。教务处的老师特别热心，不厌其烦的夸赞我，时不时还不忘关心我们家里的情况，那情景好似她早已和我娘亲熟识多年。

后来，我终究没有去那所学校读书。而当我想起那个从未谋面的男生时，心里总会默默说一句抱歉。可能他后来如愿在那里读书吧，也可能他后来有了更好的出处，谁知道呢。生命里的一小段插曲，就这样让两个毫无关联的人发生了联系。

后来的后来，我还是会去替人考试，但都是友情赞助，饮料也得自己掏钱。只是，我再也不为有女性化名字的男孩子考试了。

如今感觉，断断续续的回忆小时候的事真是难为情。傻，就是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