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

这是我几乎每个倒枕捶床的不眠夜里,都会思考到的问题。

不仅是我,在现阶段高压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下,估计每个人,或多或少,也都思考过这个问题。

毕竟仇人,谁还没一两个呢?可能并非深仇大恨,只是某人某刻让你恨的咬牙切齿,欲将其挫骨扬灰,如此还不够,此人尚留几斤白灰在人间有待处理,骨灰拌饭未免口味太重,而在《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这本书里,钟先生给出了更为可行的处理方式。

他说:“憎恶物的骨灰,当然有人处理,不用我去操心,然而真要由我设想,也许制成厕所刷的手柄,让他长伴马桶,还是不错的,起码,对人世,算是有点贡献。”

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_第1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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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自己的书取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名字,作者钟伟民先生,人生经验也颇赋传奇。他小学毕业却未考入初中,后因获青年文学奖,大受余光中,黄国彬等诗人赏识,故获得梁锡华保荐入读岭南学院文史系至毕业。他曾经是金庸的秘书,董桥的助手,与大师并肩而行,他的小说《雪狼湖》被改编成经典音乐剧,由张学友主演。

而这本《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则选取了钟先生十年来发表在各种渠道的文字150多篇。其中大到关于时事的褒贬,对人生的思考,小到对恋爱,婚姻,人际交往的种种情况,皆有涉及,再加上钟先生犀利的文字,直爽的性格,并没有把书变成了一锅无味的鸡汤,反而更像一盆火锅,读来酣畅爽快,品来有物,读到共鸣处会心一笑,实在精彩。

比如关于爱情

钟先生不会告诉你如何寻找合适的人,亦或者寻求种种方式为爱情“保鲜”。

他说:“激情,只是一个阶段,新的阶段,总取代旧的阶段;总不成一辈子“激”下去;人活到某个阶段,还怕寂寞,还怕爱情转淡,就太不优雅。”

关于爱情的培养,他也往往反其道而行。

爱,如果是无私的付出,当然不会有懊恼,有遗憾;但爱情的“爱”,我们都知道,不是无私的,当中有太多占有,太多要求,太多的讨价还价;杂质太多,花实,又怎能够从厚厚的苞片里长出来?

成熟,原来不是膨胀,而是萎缩,萎缩了私心,萎缩了固执和成见,萎缩了嫉妒和怨恨。

乃至于失恋,他给出的也是最为实用的建议。

专心学一门东西,或者做一件事情,就容易忘记一个人。

也许是跟在金庸身边久了,钟先生说话做事写文章,都莫名的带着一股侠气,爱憎分明,鲜少废话,或做太多的感情渲染,总是单刀直入,见血封喉。

也许在爱情上不得见,在时事上却尤为明显。

关于如今浮躁的社会环境,他直接扣以恶俗二字。

虚浮,不一定恶俗,但一般都恶俗。

虚浮广告,虚浮电影,虚浮歌曲,虚浮文字作品备受热爱,虚浮创作者和虚浮作品,在书店和各种颁奖礼上,受到礼待和供奉,对于那些幼承庭训,奉命“沉实地做人”的好孩子,打击太大了,这样的世界,让他们太迷惘了。

关于快餐文学盛行的今天,他也无不忧虑。

艺术作品,即兴,是有的;但从来没有“即食”这回事;生产的人,不以生产“即食”小说或者电影为耻,难得“吃”的人,还视为十全大补餐,嗷嗷待哺。

当“即食”渗透到每一个范畴,那其实是文明和文化的沦落;厨艺在沦落,文艺也在沦落;甚至,你正在谈的这场恋爱,这即食的感情,也在沦落……

乃至于关于营造这种社会氛围的我们本身,钟先生批评起来也毫不留情。

成年人毁坏了“价值”和“标准”,等于堵死少年人的去路;我们都有罪,是我们用苟且和浮薄,合力把这群迷惘少年逼死的。

读起来实在爽快,但语过犀利,又难免让人觉得刻薄,觉得戾气横生,好在钟先生不然,他习惯在结尾处笔锋一转,偶尔读到会让你觉得率真可爱。

比如他形容自己:

我有两个本来面目:一个讲道理,温情洋溢;另一个,拿着狼牙棒,只想把你拖进山洞里去蹂躏。坦白说,对嘲讽我的人,我比较爱施以蹂躏。

偶发感慨:

有诸内,形诸外,那是人之常情;人到无求,反过来,变成有诸外,藏诸内,精光内敛,那就是雍容。雍容的人,未必都财雄势大;财雄势大,还一脸贪相,只求“天下为私”,就很恶心。

贪婪,是雍容之敌;我不雍容,我要钱不要命。

类似段落在书中还有很多,篇幅有限,在此不一一列举。

你很难用高雅来形容这本书,因为作者也压根没想把这个词套在身上,说它是大智慧也实在勉强,毕竟只是作者生活中诸多感慨的汇总。但如果你正为感情所困,迷茫不知去向,或者为人际关系所扰,再或者仅仅就是无聊,懒得看鸡汤,又嫌弃名著晦涩难懂,那这本书也许就很适合你了。

总而言之,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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