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08

在路上几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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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四

那是1997年的夏天。隆隆的火车驰骋在西北戈壁，对于第一次来到北方旅行的南方人本应悠闲观景的，我却忐忑不安。身边坐着一个彪悍的男子，染了一头红发，手臂上满是刺青，正啃着一个鸡腿满嘴是油。

我的伙伴，他们坐得离我太远了。 “这个德行，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一边想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装钱的包。

“哎，小妹，你一个人吗？”

“不是不是，我们还有几个...”

“还有几个？”

“三，三个。他们坐前面。”

......

“妹妹，你们哪里人？”

“福建，福建人”

......

“哎，这不是中午了吗？你干啥不吃饭？”

“嗯... 我们学生出来不够钱，省点。”

“这样啊？！我请你们吃。”

“啊?!不用不用...."

他不由分说去买了四个盒饭，“来来来，把你的伙伴叫过来！”大手一挥。

我看着眼前四个盒饭，只能磨磨蹭蹭去找来伙伴几个一起用餐。那位爷好像漠不关心似地看着窗外脸上没有表情。饭间，有一伙伴不明就里竟然提起到乌鲁木齐如何买机票回广州，分明在拆穿我拮据的谎言。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也只能由他。偷眼看去，他还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伙伴们回自己的座位去了，留下我和他还坐在一起，我如坐针毡。尝试着和他说点什么，然而剩下的路途，我们什么也没说。

我们每天都在说各种各样的不真实，这似乎已经再平常不过，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讨人喜欢为了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时的小事一桩让我记到现在，提醒我，要么不说，要说就要聪明地说诚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