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叶女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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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卜白

夏日里出门，你一定被一种芬芳打扰，那是大叶女贞的花香。正值花期的木樨科女贞此刻正在肆意妖娆，她们的花朵带着强势的蜂蜜清香进入你的嗅觉。

不管你愿意与否，都能结结实实地感觉到她们的存在。

犹记得去年此时，亦是这条路，也是在这棵树下，我经不住诱惑，采了几只回家做花插。

终是没有抵过那种浓烈，一连几日被花香熏晕，诸事不能做。最后索性把她们放在门口，任人处置。

今年，只远远的看一看，轻轻地闻一闻花香就够了。

（那日遇到的女贞花）

女贞的花开起来的时候，满树淡淡的白，花是细碎细碎，一大串一大串的。每串上面都着生数不清的小碎花瓣，细细密密像蜂巢上高叠的蜜蜂。花朵疏松，圆锥花序，顶生或腋生。

女贞的花香馥郁，甚至香得有点逼人。但比之桂花的浓烈是弱了点，不过花香的辨识度很高，老远闻到花香就知道周围定是长了女贞树。

大叶女贞叶片大而肥厚，四季常青，枝条开展，树冠圆形优美，生命力顽强，又可以净化空气，是优良的园林绿化树种，所以经常可以见到。是常见的树篱，行道树，庭院树种。

我们读大学的时候，学校的图书馆两旁长满了大叶女贞。

起初我们并不识这树，她的果实常常被调皮的同学们拿来耍玩。更有甚者还有摘了来品尝的。

尤其当女贞的一串串青涩的小果子慢慢变成紫红色，再到紫黑色的时候，就更吸引人了。

完全成熟的女贞果是浓郁的紫黑色，很深沉的色调。像袖珍的紫葡萄一样诱人。成熟的紫黑色小果上通常并非一味的黑红，上面还常常挂了一层薄薄的白粉状不明物。那白宛若新出炉的甜点刚刚撒上的糖霜。

这时，就有成群的鸟儿成双结对地前来取食。它们不知忧愁地在女贞树浓密的树冠里上窜下眺，让树下纳凉闲读的我们，看红了眼。有人就朝树体猛踹一脚，惊得飞鸟阵阵，簌簌的往下落熟透了的果实。

女贞子的果实是浆果，有特别的清香，味道虽不及花朵浓烈，却也绝非安静淡雅之徒。

有人竟然拿她泡茶，植物解剖课上，被助教们见到。顿时惊讶，连忙让学生倒掉。老师们说女贞子全身有毒，尤以浆果甚。摄入过多的果实，花朵或树叶，会呕吐，浑身虚脱，血压降低，甚至死亡。

但也听人说女贞子的果实虽有毒，但确是一味疗疾奇材。据说是一味叫做“二至丸”的主料。

女贞的树叶虽然是一味中药，但往往是药三分毒，不可妄为。无论是叶片，还是果实，量的使用，是关键，切得遵医嘱。

中医很有魅力的一点就在于剂量的转换，剂量的当与不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老祖宗老早就用铁的事实告诉我们，度的把控是一件严肃且颇具智慧的事。

大叶女贞气味浓烈特别，却不乏昆虫们乐意与之亲近。偶有的年景，虫灾泛滥，尤其近年大叶女贞上有一种之前罕见的虫子。此虫起，浩浩汤汤，气势宏大。害虫的女贞枝条上挂满了白色的棉絮，遥遥看看像满树满树的雪花一样。其实这白色絮状物正是白蜡虫分泌的白蜡，狡猾的虫子们此时就躲在白蜡下吸食树汁。若严重的话，能让一颗几十年的健壮的女贞子很快死亡。

当我们在树下欢呼夏日里下起雪花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时正是女贞子的受难日。

但话又说回来，谁又能真的懂得了谁呢。千金易得，知音难觅。不仅树是如此，人也是啊，不过一个是在树林，一个是在人群，兀自孤独。

卜白 花诗堂 2015.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