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淫雨伴着清晓地微风刮过我的军训,我喜欢雨,可这种喜欢有点叶公好龙的意味。正如走饭临走前说“躲了一辈子的雨,雨会不会很难过?”

不知是因为的确映象深刻,还是说下意识的偏向这边,无奈我又想起我老爹。

在过去雨天对于我的定义并非清闲的如此阔淡。

几年以前,我们家还只是个送水的小店铺,这个小小店铺维持着半个小县城的饮用水和煤气的供需。然后我老爹就是一个送水的小老板,我老妈自然是老板娘。小铺子简简单单的,房顶基本是张张轻薄的铁皮瓦构成,瓦靠块块砖头压起来,以至于不被微风刮走,一根根的原木充当房梁,老鼠就在房梁上肆意叫嚣,每当我们要准备扔石头,他们才跑到空心砖墙面里躲起来。到我初二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就一直住在铺子里,只是睡觉的房间相对“高端”点,至少是琉璃瓦的青砖房,我们一家三口挤在一个25平米宽的房间里,而我是到了五年级才有了自己的小床,1.2米宽的小木板床,我睡着很安心,安心是因为爸妈在身边。

就如同医生需要病人,棺材商需要逝去人一样,水商自然祈祷着天气的晴朗甚至炎热,当然中国的南方不可能没有雨。

我记得有一次凌晨,突然下起了暴雨,伴随着的是不多见的强风,风它不带一丝怜悯的刮掉了压在铁皮瓦上的砖头,瓦片几尽吹飞,我们听到声响就冲去瓦顶下,老爸顶着狂风和暴雨爬到木头房梁上用手按住瓦,然后我妈在给我爸砖头压瓦片的同时还得安慰被吓得不知所措只会大哭的我。不过好在瓦片底下只是些空水瓶,爬到房顶上压瓦片也只是怕瓦飞到别人家里不好弄。后来我和我妈在说到这件事的时候我百般责怪自己当时没能做些什么,如果换做现在定能代替我爸上房梁。

而我妈说“我没要你为我做什么,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

这句话特别应景现在只身他乡的我,懦弱的泪腺让我觉得现在宿舍的台灯很刺眼,似乎觉得有泪在即。

原来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的三个挚亲,如今算是分隔三地。这样的雨季,听着这样的雨声,让我内心遍地生长着的白鹤芋花的芬芳飘向万里之外的两地,带着我的牵挂和思念。

这样的雨声让我此刻内心是如此的安静,因而我还是又想起我老爸,我记得他168的身材却是何等的好大,骑着摩托,扛着40斤重的水挨家挨户的去送,即使炎炎夏日,也会因为收获同农民收成增多时同样的喜悦而忘却烈日的炙热。南方的太阳与北方不同,虽然夏天没有沿海城市那么闷热,可紫外线的强度和长时间的炙烤总让我老爸和铺子里的工人在夏天几乎蜕层皮。那时候我最喜欢和老爸一起去送水,我就这样抱着他的腰,坐在他的摩托车后面,我后面还可以搭瓶水,前面我爸脚下再卡在摩托车上放一瓶,这样一张小摩托可以坐两个人外加两瓶水,然后我哼着歌,陪着他,去往每家送水。

如果《时间简史》说的时间维度概念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证实,那我最先想要回去的就是那个时候,有着那样简单而干净的灵魂,坐在我爸摩托车后边抱着他,太阳明媚而温和,风轻轻吹动我的衣袖,枝叶叠合,一切都十分美好。所以我想我至少得相信霍金,毕竟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回去的办法了

如果我可以被叫做作写文人,那么雨天就是我们笔者的墨水。我们现代人总习惯了伪装和逃避的生活方式,伪装是伪装给自己看;逃避的也是最真实的自己,而这滴滴答答的雨声却总是比较能够轻易地抽出浅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真诚而脆弱的思绪,而那也才是最真实和纯粹的自己。

而我无法割舍的是作为孩子的一个角色。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我却如此单薄得弱不禁风,你也就可以猜想父母是得有多心疼我,但可恶的是我前不久才察觉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所以我不喜欢雨,特别不喜欢的是那种会淋湿我爸的雨。

我朋友:“打个电话给他吧”

“他接不到啊”

“那寄封信呢”

“他收不到啊”

我只知道我现在特别想他,特别特别想他。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上大学了,然后拉着他,带他去看看我的大学,看看我的宿舍。告诉他,他儿时写文章的梦想我已经在帮他完成了,而万般的思念到头来也只是寥寥只言片语的文字,只希望他在万里之外山的那边能够感受的到。

雨夜思怀,寄情以文字。

——青菜螃蟹派

201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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