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0 第一次来产科

妇幼保健院总是许多大肚婆来来去去，或者抱着小孩的父母们。医院是一个让人又敬又怕的地方，我看得到这里每个人脸上的焦虑和自持。

产科在二楼，我第一次来这个科室建档，发现产科门诊号简直一号难求。周三当天一大早过来，已经没有当天的号了。去护士台问，连加号都没有了。

当天的产检计划只能作罢。去自助机上预约第二天的号，也只有下午一个姓何的医生还可以预约了。相比之下，和没有号比起来，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后来在候诊的间隙，和一个已怀孕七个月的孕妇聊天，她说她每次都很难在网上预约到号，一般都是当天五六点就在医院排队等门诊发放当天的号源。昨天她六点多来，结果还是没有拿到号。那么早，连加号都没了。所以今天她来得更早，只为那一张小小的排队号。

我忽然之间感觉到了一股压力，这还什么都没开始呢，就感觉自己输在了起跑线上。怀个孕，确实是在方方面面都很艰难呀。

下午终于听到医生叫我的号，诊室里一列排着队的孕妇们。里屋有一个专门胎心监测室。我把建档材料交给医生旁边的实习医生，规规矩矩地一旁排队了。

这个何医生说话倒是温柔，对于孕妇们来说，最不能缺少的就是和颜悦色的开导和鼓励了。她事无巨细的嘱咐坐在她面前的一位孕妇，要在哪些生活细节上注意，还有如何挂到她下一次的号。

也有情况不好的孕妇，比如说我。这个时候，虽然她语气依然温柔，但句句都扎心了。我的身体素质不好，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而现在更直接的一个问题是，我的孕酮一直在掉。

她嘴里蹦出一个“先兆流产”的词，我的心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又是一大堆检查单子开过来，我心情复杂地去做各种检测。

由于已经是下午，有一部分需要空腹抽血的检查要等到第二天一早去做。

晚上躺在床上静悄悄的哭，心里担心地要死。对于以往人生的困局全然不想，此时此刻，只想腹中的宝宝被医生误解，他正在坚强地发育长大。只渴求他能健康平安地与我们见面，其他什么都是浮云了。

现在回想，失恋、失业、失败算个屁呀！我愿意拿一切来换腹中小生命的安好。

小庆在黑暗里抱着我说，我们的宝宝肯定很好。这样一句毫无缘由的话却是我此刻最想最想听到的。

为什么?我依然想他说出更多话来安慰我。

不知道，我只是这样感觉。

可是检测出来的结果确实不理想呀，我不可能装作一切都很好。

我们做我们可以做的。至少现在，你不要胡思乱想。

虽然这样说，但一晚上都是梦见自己在医院里抢号、抽血和医生凝重的眼神。我们每隔一小时就会醒一次，确保自己可以在早上五点半的时候起来，然后奔向医院。

这样的场景让我联想到一对为孩子艰难挣扎的夫妻，心里说不上难过，而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样一个角色。

此刻我能做什么呢？除了坚定地相信，我的小家伙很坚强外，我甚至开始祈祷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