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坦诚都能能换回一份真情……
林伟,是个孤儿,跟着收养他的爷爷生活,爷爷是村上的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爷孙俩相依为命。13岁那年爷爷去世后,世上就再没有亲人,村支书暂时做了林伟的监护人,帮助林伟读完了高中,高中毕业后的他在村支书的安排下,顺利入伍,成了武警队伍中的一员。
林伟性格孤僻,在部队并没有多大转变,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五年时间在部队倒也认识了几个情投意合的兄弟,因为都没有什么特殊本事,更何况林伟无家可恋,经部队领导的介绍几人一起到了一家高尔夫球场做保安,因为在这家高尔夫球场做保安的都是退伍兵,所以跟在部队没什么两样,过着单调一律的生活。
一年后,几个人走的只剩林伟和王志刚两个人,王志刚和林伟是同乡,虽在同一学校读过书,却是在部队才认识。因为王志刚比林伟大7天,林伟一直以哥相称。王志刚这人死要面子,喜欢做表面工作,因语言有些吐字不清,妨碍了他发挥特长。
第二年,两人也厌倦了做保安的生活,决定离开,还没决定好辞职的日子,王志刚却因为在酒吧打架被开除了,无奈,林伟也选择了自离,跟着王志刚一起去了深圳,经王志刚同学介绍进了一家电子厂。
每月工资不高,俩人却觉得比做保安过的充实,每天晚上下班兄弟俩就到小店喝几瓶,当然少不了王志刚的同学徐康,三个人几乎每次都能喝一箱,王志刚酒量最好,林伟最差,徐康是个胖子,吃得多喝的也多,为人喜欢拍马屁,从不人前说人短,除非短脚话题能抬高听话人的面子,所以徐康跟王志刚很投机,总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让王志刚听着心里爽,只不过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件事一直在重复着说。
七年时间,林伟早已当王志刚是亲兄弟,人前人后都叫王志刚哥,林伟很节俭,平时同事,朋友给的东西,林伟自己不吃不喝也会全部给王志刚留着,然后告诉王志刚自己吃过或者不喜欢吃。三个人徐康最小,同样徐康也叫王志刚叫哥,不过徐康是叫志刚哥,并不单是一个哥字。
因为工作不同,林伟和王志刚会有对班的时候,徐康和王志刚则是同一班次,兄弟俩虽不是同一班次,每天上下班王志刚都会去看林伟,认识林伟的人也都认识了王志刚,这让认识王志刚20年之久的徐康有些眼红,嫉妒林伟与王志刚的关系。
虽说三人基本上算得上是朝夕相处,但林伟和徐康却只是因为王志刚才坐在一起,一年时间过去,王志刚和林伟更像是亲兄弟,一起回家过年,王志刚的父母也都很喜欢林伟。两人在工厂附近小区租了房子,生活中的人也都以为他俩是亲兄弟,无视了他们不是一样的姓氏。无论徐康拉着王志刚去哪里玩,去干吗,王志刚死活都会拉着林伟,林伟自己也觉得,这个哥要叫一辈子了。
有句话叫做‘君子之交淡如水,如胶似漆必分离’林伟与王志刚兄弟俩也没能逃脱这样的‘诅咒’。
又是一年生日时,俩人总是一起过生日,这一年,王志刚知道林伟没有新衣服,就给林伟300块钱买了件新外套,送了件之前跟徐康一起逛街买的裤子配成了一套。饭桌上徐康又是一番夸赞王志刚,说王志刚对兄弟真好,这400块钱将近500的衣服都不眨眼的就送给了林伟,而林伟只送了个打火机给王志刚,上面刻着王志刚的名字,徐康问林伟多少钱,林伟怕王志刚说他破费将600元说成了60元。
这么多年来,林伟并不是说不清楚王志刚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心中一直以为王志刚不会在他,在他这个‘弟弟’身上挣面子,就这么一直相信着,但事实并非这样。生日那天王志刚明显的不开心,徐康看出王志刚不高兴,不管是存心还是无意的一句话,让林伟和王志刚兄弟俩的关系步入了决裂。
“志刚哥,你500块钱给他买衣服,他60块钱给你买个打火机,还整天叫哥,你这哥就值这点钱?哎呀,算了吧,还兄弟?屁的兄弟,还不如我这个同学,最起码包了个100的红包”
一句话,听的王志刚心里有些窝火,心想确实,60块钱加上林伟送他的99.9的红包才150块钱,还不如衣服钱的一半,自那以后,王志刚总给林伟脸色看,而林伟察觉到了,却不知道原因。
中秋节前夜,林伟单独叫王志刚到楼顶去喝酒,问他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王志刚没有说,却说了个题外话
“徐康说他很怕你,感觉你脾气不好会发火的样”王志刚看着远方的城市感觉很无奈的说着
“不喜欢倒是真的”林伟总是这么坦诚,对于王志刚不会半点隐瞒
林伟和徐康也认识一年了,但彼此都没有联系方式,徐康倒是很想跟林伟拉好关系,从起初拍王志刚马屁会带着林伟,被林伟戳破几次后就不拍林伟马屁了,而林伟很讨厌这种人。
天亮后中秋节,林伟早起去买菜回来做饭,回来王志刚不在了,问他去哪,王志刚说和徐康去找同学吃饭,就不用给他留饭了,自那以后,在工厂林伟等不到王志刚一起吃饭,偶尔遇到,王志刚也会假装没看到躲着林伟。又是一个月,林伟忍不住了,这天俩人在家喝酒,徐康不在
“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俩吗?说我们俩同性恋,我没有给你摆脸色,只是漠然,漠然你懂吗?”王志刚大吼着
“是啊,我不说话你就说我给你摆脸色,你摆脸色叫漠然?漠然是什么鬼?”林伟轻哼了一生端起王志刚的白酒杯子一口喝了,从不喝白酒的林伟,第一次喝了白酒
‘啪!啪!’
王志刚突然一手抓着林伟的头发,另一手在林伟脸上打了两巴掌,林伟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王志刚没有说话,等他一个为什么。
“能不这么矫情吗?喝什么酒喝!”说着王志刚把桌子掀翻了,下酒菜都撒到房顶上去了,被王志刚摔了不知多少次的杯子,这次终于碎了。邻居跑过了看,口中念叨着“你怎么又在欺负你弟弟”王志刚见来人了,拿起个啤酒瓶砸在了自己头上,意思是给林伟看,问林伟出气了没?这不就是给了别人一巴掌然后说个对不起一样的事吗。
“说我矫情,哥,你这又算什么?”林伟眼泪留下来,想去看看王志刚的头怎么样,有没有砸伤,看见王志刚的样子,只能是心里想想,没有去做。
“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喝点酒你就欺负你弟弟,有你这么当哥吗?”邻居也都见怪不怪了,因为王志刚脾气不好,喝点酒总喜欢吼林伟。
王志刚没有再多说什么,邻居让他去医院处理下,因为他额头流血了,王志刚用手纸按着头走了,但他并不是去了医院,而是去了徐康哪里。
“你这什么弟弟,还不如我这同学,三天两头的惹你生气,志刚哥你那点对不起他了,吃叫上他,玩叫上他,他还不知足”
在徐康的一番‘美言’后,王志刚回复了神志,感觉舒畅了,或许是因为王志刚打了林伟两巴掌有些过意不去,以往有些摩擦都是林伟主动找王志刚妥协,而这次,王志刚在徐康那过夜后,第二天和徐康一起回家去叫林伟去上班,回到家,家门开着,看着家里一片狼藉,王志刚心里也有些凄凉感。
“都说了不用来叫他了,你看吧,他都没等你”
虽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相处七八年的兄弟,王志刚还是了解林伟的,他知道林伟昨天没在家过夜,心里开始有点烦,拿出他那招牌表情拿出手机,打电话没人接,到了工厂,王志刚直接去了林伟哪里,看到林伟有说有笑的在和同事说话,当林伟看到他,走了过来。
“我还以为没我叫你起床你会迟到,看来是我多想了”林伟完全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你昨晚去哪了”王志刚问
“和你一样,去了朋友哪里过夜”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
“你如果回去肯定会打电话让我回去收拾房间,就那样子床上都是碎玻璃,能睡吗?”
“……”
上班铃声响后,王志刚走了,心里有些怨恨林伟,因为林伟总是能看透他在想什么,会怎么做,感觉林伟在把他当傻子。
“志刚哥,是不是那边人都知道你昨晚打他了?”
“应该没有,他就像啥事都没发生过”
“这人最阴了,怎么可能当啥事没发生过,换做是我,被打两巴掌早还手了”
王志刚也这么觉得,换做林伟打他两巴掌,他早把林伟打趴地上了,林伟却当啥事没发生过。后面的日子和之前一样,王志刚和徐康一起吃饭,不再有林伟,后来王志刚发现从不抽烟的林伟开始抽烟了,他觉得林伟是在抽给他看,损了林伟“不就是闹了脾气,有必要吗”。在那以后,下班林伟发个信息就先走了,上班起床叫醒王志刚不在等,因此王志刚连续迟到几次,叫醒又睡着了。
转眼间过年了,中秋过后的王志刚经常在徐康哪里过夜,林伟一个人在家,一直在冷战状态。
“志刚哥,我把钱给你,你一起订票呗,我不会订,志刚哥的话肯定小事啊”
徐康这马屁拍的,王志刚不得不硬着皮接了,以往订票都是林伟在订,这次他不好意思在叫林伟订,因为徐康拍马屁的时候,林伟就在,却没有说话。眼看要到了回家的日子,可王志刚只订到了站票,打算上车后去餐车吃饭坐到家。就这站票,徐康还好好夸了王志刚一通,说是厉害,其他人都订不到票呢
“站票吗?退了吧,我来订”林伟一边玩弄着手机一边说
“明天就走了,你能订得到吗你,别瞎搞了,志刚哥好不容易抢到的票,退了都走不了”徐康没好气的说着
“……”林伟没回话继续摆弄着手机
“看看,志刚哥你看看这人,要真能订到票早干嘛去了”
王志刚没说话,因为认识这么多年,林伟总是那个能给他带来奇迹的人,而且说到做到。
“哥,把票退了”
“你说退就退啊?退了没票怎么回去?志刚哥别听他的!”
“……你真能买到票?”
“哥,把票退了,同一天的火车我买不了两班车的票”
“…………”
听后王志刚把票退了,徐康在哪里不停的唠叨
“这下好了志刚哥,回不去了,你说……”
“可以了,三张连坐,明天11点40的车”
没等徐康唠叨完,被林伟打断了,随后林伟离开了家,去了小区的篮球场。
“小康啊,一开始就该让他买票”
王志刚一句话,徐康也没脸再说什么了,此时此刻的王志刚心里回响着曾经林伟闪着泪光说的一句话“哥,你咋就不听我的呢”当时王志刚为了面子回答“我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但那次因为不听林伟的话,王志刚损失了3000块钱,却没敢跟林伟提,对王志刚来说,自己的面子比林伟这个兄弟重要。
虽然林伟没说去哪里,王志刚也猜到了,问徐康要不要喝酒,徐康说他去买让王志刚在家等着,王志刚说不回来喝,到楼下小店买了酒后王志刚带徐康去了篮球场,徐康很奇怪,等王志刚打开了球场的灯他才明白为什么,因为黑暗中林伟坐在舞台上面。
“最后一天,明天就回家了,一起喝点吧,车上好睡觉”
王志刚把酒递给了林伟,坐在了林伟旁边。林伟故意转身过去背对着王志刚,王志刚知道他在流眼泪,凑上去背靠背坐着,碰了酒瓶,一口气干了,这一刻,只属于他们兄弟,忽略了徐康的存在。
“不就是订了个票吗,有……"
没等徐康说我,王志刚打断了他的话
“来,小康,哥陪你喝个”
经过半年的冷战,王志刚觉得要回家了,为了面子,也不能再跟林伟死磕了,想着最起码回家后给家人看着和和睦睦的吧,想到父母还要给林伟说媳妇,让他给林伟买件像样的衣服。
“哥,我一直都在等,等了很久……”
“等什么?等志刚哥给你道歉吗?”
没等林伟说完,徐康没好气的说了林伟,王志刚没有说话,他心里也和徐康想的一样,林伟看着眼前的王志刚,眼睛里,心里,不再有任何奢望。
“来志刚,还有一口,干了这最后的酒”
王志刚感觉听着哪里不对劲,因为这是林伟第一次叫他名字而没再叫他哥。喝完林伟起身要走王志刚叫住了他
“你日记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我们俩这是走到头了吗?”
因为林伟的日记一直是对王志刚可见的,对于王志刚,林伟是绝对坦诚,在日记中林伟这样写到【如果最后能跟你在一起走,晚几天又怎样,可你却只字未提】因为林伟比王志刚晚休假两天,林伟想一起回,毕竟是回王志刚家,而王志刚没说等林伟一起回去,最后只是因为没买到票不得不一起走。
而王志刚这头脑简单的人看话只懂看对他没好处的话,眼里只有最后俩字。
“你自己说的,我没这么说”
“志刚哥,跟这人还说什么,一副……”
“你不要说话,林伟你等等,把话说清楚再走”
王志刚招呼林伟坐下,林伟没有坐,转过身看着王志刚问
“那你告诉我,我们俩几年感情了”
“感情?跟你有什么感情?两个男人,我不搞基!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你不懂!”
听了王志刚的话,林伟轻笑了一声掉头走了,宁王志刚怎么叫喊都没回头,身后传来了摔碎酒瓶的声音和徐康的马屁声。那天晚上王志刚没有回去睡觉,在徐康哪里过夜,第二天早上徐康和王志刚回林伟哪里拿行李,在楼下遇到了林伟,而林伟像陌生人一样与他们擦肩而过…
11点50分,火车开了,3.4.5三连坐,原本林伟的3号座坐着徐康,5号座坐着其他人,或许林伟和其他人换了座位,也或许林伟根本没有上车,王志刚看着窗外,一路听着徐康那不知道说过多少次的马屁话,这一次,王志刚真的听腻了,想听听林伟说些让自己发火的话…
王志刚掏出手机,想着自己放下‘尊严’给林伟打个电话,最后还是碍于面子没有拨通,当他打开自己的Q空间,看到林伟说了这么一句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在你给我脸色看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这一天,明知结果却没放手,一切,都是我的错,错在不死心,相信这兄弟情谊不会变,果然谁认真谁就注定了是输家吗,9年,我输的一无所有,不是所有坦诚,都能换回一份真情…”
此时的王志刚似乎想到什么,却又找不到具体是什么,看着手中的票,陷入了沉思…